見到陸執兩人,王荷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
    她上前握住陸執的手,激動說道︰“謝謝……”
    “謝謝你大老遠的來幫我找孩子。”
    陸執說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指了指卷卷手中的攝像機。
    “這是昨晚上跟直播間網友說好的。”
    “我會錄下來找人的全過程。”
    “放心,不是實時播放的。”
    “我們會進行剪輯,對需要打碼的部分進行遮擋。”
    王荷對攝像機沒有一絲興趣,瞥了一眼說道︰“只要能找到孩子,你們怎麼折騰都行。”
    而一旁的魏繼業看看濃眉大眼的陸執,再看看他旁邊留著爆炸頭的小圓臉。
    心中卻是更加肯定,王荷多半是上當了。
    哪兒有私家偵探這麼年輕的,這倆頂多也就二十多歲吧。
    他暗中拿出手機扒拉兩下,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們倆是怎麼收費的。”
    陸執審視著他,回答︰“我跟王女士承諾過了,一定幫她找到孩子。”
    “完成任務的話,費用兩萬。”
    “如果找不到,不收一分錢。”
    他這價格要的還真不算高,畢竟他不是只提供線索,而是保證會找到孩子。
    陸執索性戳穿魏繼業正在錄像的手機,說道︰“你可以錄下來做證據。”
    “我認。”
    “但是,你們必須完全配合我。”
    王荷點頭如搗蒜,說道︰“配合,一定配合。”
    見魏繼業不再有意見,陸執這才說道︰“先帶我去你家看看現場吧。”
    “好,你們跟我來。”王荷在頭前快步走著。
    魏繼業提溜起椅子放到小賣部門口,朝著里面吆喝了一聲︰“玲子,椅子給你放這兒了。”
    “誒,好 。”陸執看到小賣部里的女人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老頭從小賣部後門走了進去。
    “滾開,賠錢貨。”
    他抬腳就把正在理貨的玲子一腳踹開。
    玲子猝不及防,撲到旁邊摞好的牛奶上。
    牛奶箱子尖銳的稜角扎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老頭冷哼一聲,在貨架上挑了一瓶酒,摔門返回了屋里。
    這一過程前後只有幾分鐘,看的陸執兩人眉頭緊鎖。
    這老頭看年紀應該是玲子的長輩。
    大早上就酗酒,見到人不說話抬腿就踹。
    卷卷毫不留情的評價道︰“這老東西真不是個東西!”
    他們還有任務在身,也不方便插手人家的家務事,只能嘆口氣向著王荷追去。
    前面的魏繼業也在加快腳步追趕王荷,卻只是勉強能跟上她的速度。
    陸執發現,魏繼業的右腿好像有些問題,走的慢的時候還不明顯。
    現在走快了,呈現明顯的跛行姿態。
    陸執信步上前,狀似隨意的問道︰“魏先生的腿受傷了?”
    “舊傷了,以前給人蓋房子落下了毛病。”
    魏繼業簡單的解釋了一句,言談間對自己的腿並不在意。
    或者說,他並不願意多提。
    也不知道是真灑脫,還是在忌諱這場致殘的事故。
    陸執又問道︰“王女士,你懷疑孩子是你前夫偷走的。”
    “他有你家的鑰匙嗎?”
    王荷立刻說道︰“有!”
    “這處房子是我父母過世之後留給我的。”
    “我跟竇明剛結婚的時候,在這里住過一陣子,那時候他就有了鑰匙。”
    “後來離婚了,我沒地方住就又搬了回來。”
    “但是我一直也沒換鎖,沒想到會出了事。”
    “說起來這事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王荷說著說著,眼眶肉眼可見的盈滿了眼淚,可見她相當的自責。
    原來這所房子是王荷家的。
    陸執心思一動,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魏繼業。
    他調取的戶籍資料顯示,魏繼業今年33歲,比王荷大5歲。
    他是彩雲省人,家里只有他和魏母兩人,經濟條件不算好。
    在跟王荷結婚之前,魏繼業沒有結過婚。
    從各方面來說,王荷的條件對于身有殘疾的魏繼業來說,的確算是優秀了。
    不僅年輕,有房子,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
    這麼說起來的話,魏繼業也算是帶著母親做了倒插門,只不過他的岳父岳母都已經不在了。
    一行四人向北經過七八趟胡同口,這才拐道向西進入了胡同里面。
    而王荷家,就位于這條胡同的盡頭。
    “到了,這就是我家。”
    陸執看著面前大門朝南的高大平房,像是是八九年前修建的,不算很舊。
    他指了指鄰居的兩處土坯房,問道︰“這兩家沒人住嗎?”
    “沒有,他們都搬去住樓房了。”
    “以前繼業還租過我家隔壁的房子住,後來結婚了就搬到了我家。”
    “現在沒租出去,一直是空的。”
    王荷一邊說著,一邊轉動門環打開了大門。
    剛進去的南屋是用來堆放柴草和日常交通工具,以及農具的。
    陸執看了一眼,沒發現有可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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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魏母听到了動靜,急急忙忙的從里面跑出來,訥訥的站在魏繼業身邊。
    陸執不禁端詳起這起失蹤案的第一發現人。
    魏母是一個60歲左右的黑瘦小老太太,看起來有些局促。
    此時,她的眼皮浮腫,布滿血絲,嘴邊冒出來幾個大燎泡。
    這憔悴的狀態看起來比王荷都要差上幾分。
    簡單的互相介紹了一番,幾人就繼續往里走去。
    從南屋出來是四方的院子,院子西側角落建有廁所。
    他們進到屋里,在廚房等地方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陸執不免有些著急,直接說道︰“帶我們去竇豆失蹤的房間看看吧。”
    “好。”
    王荷抹了把眼淚,帶著他們穿過廚房,來到東邊的主臥室。
    一進門,陸執就看到炕上放著一床小花褥子,上面鋪著粉色的冰絲涼席和夏涼被。
    嬰兒枕的邊上,散落著幾個小玩具。
    王荷哽咽的說道︰“竇豆最喜歡那個小天鵝的咬膠了。”
    “這幾天她在長牙,牙癢癢見到東西就往嘴里抓。”
    “前幾天我還看到她雙手抱著腳丫子,啃自己的大腳趾……”
    見王荷越說越傷心,魏繼業趕忙抽了紙巾給她擦拭眼淚。
    “別哭了,肯定能找到孩子的。”
    “嗯……”
    卷卷看著足有六七十公分高的炕,問道︰“孩子當時就在這個炕上睡午覺?”
    “這也沒弄個圍欄,孩子滾下來咋辦?”
    王荷解釋說道︰“竇豆還不到8個月,還不怎麼會爬。”
    陸執指著小褥子,問道︰“竇豆睡覺的地方,你們在出事後沒動過?”
    “沒有。”
    “我怕警方還有用處,什麼都沒敢亂踫。”王荷肯定的說道。
    陸執點點頭,可以說這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現場。
    他又問道︰“除了孩子,還有沒有少其他東西?”
    王荷看了看炕上,搖搖頭說道︰“沒有。”
    “只有我女兒不見了。”
    陸執長腿一抬就上到了炕上,俯身向著炕頭的小被褥看去。
    從外觀看沒什麼特別的。
    他從包里拿出乳膠手套戴上,輕輕翻動查看起來。
    當他的手捏住夏涼被的時候,突然從里面傳出了唰啦唰啦的聲響。
    卷卷好奇的問道︰“里面有什麼東西?”
    陸執謹慎的將夏涼被一點點展開,一個掀開封口的透明果凍殼從里面掉了出來。
    發出聲響的正是封口的塑料紙。
    果凍?
    這可不屬于小嬰兒的零食清單。
    而幾乎在同時,一直安靜的系統突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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