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殿
其中一間偏殿內,一張方桌擺放得恰到好處。
夜阡絕獨自一人端坐于方桌前,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著一壺美酒。
他敏銳地感應到,岩洪超、凌博淵,還有那個上次一同前來的人,正悄然踏入此間。
夜阡絕的唇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輕聲呢喃道︰
“岩兄!……凌兄!……兩次蒞臨魔宮,卻藏頭露尾,不肯現身相見,這是何意啊?”
凌博淵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但瞬間便恢復了往日的沉穩。
岩洪超和張遠洋的臉上,則滿是驚愕之色。
三人旋即現出身形,直面夜阡絕,穩穩地站在那里。
岩洪超的臉上,綻放出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贊嘆道︰
“小絕!……你還真是厲害啊!”
“我們隱身而來……你竟然也能察覺!”
“听你這語氣……似乎我們上次前來……你也是知曉的?”
夜阡絕的笑容如春風般和煦,微微點頭道︰
“我自然知曉,只是……上次妖魔眾多,我不便揭穿罷了!”
岩洪超笑容滿面地說道︰
“我實在未曾料到……你竟如此厲害!”
夜阡絕手持日月乾坤扇,輕輕遮住口鼻,發出一陣清朗的笑聲︰
“哈哈哈……岩兄過獎了!……”
夜阡絕用未拿扇子的手,優雅地指向桌前,空著的座位,熱情地邀請道︰
“既已至此,那就請坐下來共飲幾杯吧!”
岩洪超喜笑顏開地回應道︰
“幾杯豈能盡興啊!……至少……你得給我一壇才夠嘛!”
言罷,他毫不拘束地,在夜阡絕對面落座。
凌博淵和張遠洋,則左右相伴,在岩洪超和夜阡絕之間坐下。
夜阡絕聲如洪鐘,高聲喊道︰
“丘初春,速取幾壇美酒來!”
岩洪超面帶微笑,朗聲道︰
“莫忘沏一壺香茗,凌深不善飲酒。”
丘初春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遵命!”
須臾,丘初春領著兩名小妖,邁入房門。
那兩名小妖,各自手捧一個托盤。
有所不同的是,一個托盤上,放置著三只小巧玲瓏、精致無比的酒壇。
另一個托盤上,則擺放著一壺香茗,和數只精美的茶杯。
兩名小妖,將托盤內的美酒和香茶,擺放妥當後,躬身施禮,緩緩退出門離去。
丘初春亦躬身行禮,正欲轉身離去。
岩洪超卻抬手示意道︰
“丘初春,你且留步!”
丘初春聞聲止步,眼眸望向夜阡絕,似在請示他的意見。
夜阡絕頷首道︰
“丘初春,既然岩兄讓你留下,你便在此伺候吧!”
丘初春拱手應道︰
“遵命!”
岩洪超凝視著夜阡絕,微微一笑,輕聲道︰
“多謝了!”
他伸手拿起酒壇,揭開蓋子,輕嗅一口,贊不絕口道︰
“哇!……真是好酒啊!”
夜阡絕手持日月乾坤扇,輕掩口鼻,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夜阡絕成為魔神後,心情愈發沉重,終日愁眉不展。
他心中憂慮重重,不知當初邂逅的白發仙人,以及結識不久的三位兄長,是否會因他成為魔神,而與他斷絕往來。
上次他們隱身暗處,定然目睹了他將妖魔劈成兩半,吞噬其魂魄的場景。
他們會如何看待自己呢?
此刻,看到岩洪超,依然將自己視作兄弟。
夜阡絕的心情稍稍舒緩,但仍有些擔憂地問道︰
“岩兄!……如今……我成了魔神……你……真的還能……把我當兄弟嗎?”
“嵐霄哥哥去了何處?”
“為何沒有同來?”
岩洪超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輕聲道︰
“小絕!……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不做任何殘害生靈之事,始終保持一顆善良之心,那你就永遠是我的兄弟!”
“青木如今,已成為青峰山的山神。”
“青峰洞,便是他如今的居所。”
夜阡絕激動得難以自持,聲音略微顫抖地道︰
“真的嗎?……嵐霄哥哥……成山神了?”
岩洪超肯定地點點頭道︰
“千真萬確!”
夜阡絕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你當真……還認我這個弟弟?”
岩洪超笑容燦爛,朗聲道︰
“有個魔神做弟弟……多威風啊!……你說是吧!”
夜阡絕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緊緊拉住岩洪超的手,感激涕零地道︰
“謝謝!……岩兄!……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你們不再認我這個弟弟!”
“如今好了!……我終于不必再擔心了!”
凌博淵手持茶壺與茶杯,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同時側耳傾听著兩人的交談。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夜阡絕與岩洪超,緊緊相握的手。
心中不禁暗暗思忖,這兩人何時變得如此親昵!
然而,凌博淵眼中的不悅瞬間消失,他低下頭,繼續專注地品味著茶水,不再理會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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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洪超用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凌博淵。
察覺到他眼神中的不悅,又見他低頭,自顧自地飲茶。
他連忙露出諂媚的笑容,看著夜阡絕,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
迅速拿起酒壇子,大口飲酒,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張遠洋坐在一旁,默默地飲酒,將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心中暗自琢磨,這三人之間的情誼,似乎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夜阡絕此時才回過神來,看著張遠洋,開口問道︰
“這位小仙如何稱呼?”
張遠洋趕忙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道︰
“在下姓張,名濤,字遠洋。”
夜阡絕微微點頭,表示回應︰
“幸會!”
岩洪超臉上掛著笑容說道︰
“小絕,張濤乃是青木的師弟,也算得上是我們的兄弟了!”
張遠洋急忙拱手作揖道︰
“豈敢豈敢!”
“大師兄已然成為山神,火神和冰神,更是上古神只。”
“魔神亦是,上古魔神加身。”
“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仙,怎敢與諸位稱兄道弟!”
岩洪超不以為然地說道︰
“修行不在早晚,今日你雖是小仙,但未來或許能夠,凌駕我們之上。”
“不論身份如何,只需注重情誼便可。”
夜阡絕點頭贊同道︰
“岩兄所言甚是!”
“張賢弟,不必過于謙遜,請坐下來吧!”
張遠洋再次拱手施禮道︰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岩洪超輕抿一口美酒,手中握著酒壇,隨意地擱置在桌上。
他的眼眸凝視著,站在一旁的丘初春,緩聲道︰
“丘初春,此次我們蒞臨魔都,實則是有要事向你請教。”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深意。
丘初春趕忙躬身行禮,言辭懇切地回應道︰
“豈敢豈敢!”
他語氣堅定地表示︰
“火神但有所問,小人必定竭盡所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岩洪超微微頷首,繼續說道︰
“我們在凡間游歷之際,途經西平郡,發現此地頗為奇異。”
“無論怎樣努力,都難以種出任何糧食,甚至連花草樹木也無法生長。”
“不知其中,緣由何在?”
丘初春略作思索,答道︰
“火神,小人需親自前往該地察看,方能知曉其中原因。”
岩洪超聞言,面露喜色,欣然點頭道︰
“如此甚好!”
“那便有勞你,與我們一同走一趟了!”
丘初春的目光移向夜阡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詢問之意。
夜阡絕見狀,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自我成為魔神以來,尚未外出游歷過。”
“不如……我也一同前往,瞧瞧這西平郡,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岩洪超听聞,臉上的笑容更甚,愉悅地應道︰
“好啊!那我們便一同去吧!”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此次行程的期待。
也希望,夜阡絕和丘初春,能夠幫助西平郡,解決無法種出作物的問題。
西平郡
土譽衡和農長鈞,以及來自各地,幫忙種地的幾位莊稼漢。
靜靜地佇立在田地里,他們的目光投向遠方,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期盼。
岩洪超、凌博淵、張遠洋、夜阡絕和丘初春,小心翼翼地避開眾人的視線,從遠處緩緩現身。
他們邁著堅定而穩健的步伐,一步步向人群走來。
農長鈞遠遠地望見了人影,激動得難以自抑,他顫抖著手指著前方,高聲喊道︰
“他們來了!……他們回來了!”
人們的情緒瞬間被點燃,激動地凝視著,逐漸靠近的岩洪超一行人。
岩洪超來到近前,深深地躬身行禮一拜道︰
“讓各位久等了!”
土譽衡的聲音因激動而略微顫抖︰
“無妨無妨!”
他緊接著說道︰
“各位不辭辛勞遠道而來,我等感激涕零!”
言罷,土譽衡和農長鈞,一同向岩洪超一行人,躬身行禮一拜。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真摯的感激之情。
岩洪超微微一笑,語氣堅定地說道︰
“不必謝我們,這是我們分內之事。”
隨後,他轉頭看向身後的丘初春,輕聲說道︰
“丘初春,有勞你幫忙查看一下。”
丘初春拱手應道︰
“是!”
丘初春蹲下身來,仔細地審視著田地里的土壤。
稍過片刻,他站起身來,面色凝重地說道︰
“火神!此地的土壤,實難孕育出任何作物!”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問題並非出在人力,而是這土壤根本不適宜種植。”
土譽衡和農長鈞聞听此言,如遭雷擊,絕望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臉頰。
那些前來幫忙的莊稼漢們,也都默默地低下頭,為這片貧瘠的土地黯然神傷。
岩洪超不甘心地追問︰
“難道……真的就毫無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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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倔強,似乎不願輕易放棄。
丘初春滿臉羞慚,低著頭拱手說道︰
“還望火神恕罪,小人實在無能為力!”
眾人的心情,瞬間跌入萬丈深淵。
對這片土地,充滿了無盡的無奈與絕望。
土譽衡和農長鈞,如遭雷擊般,絕望地癱坐在地。
默默凝視著,這片荒蕪的土地,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夜阡絕心情,異常沉重。
他目光如炬,仔細審視著眼前這片土地,滿臉疑惑地問道︰
“丘初春,世間怎會有,無法耕種的土地?”
丘初春恭恭敬敬地拱手回答道︰
“尊上,這世間地域廣袤無垠,其中確實存在許多土質惡劣、難以耕種的地方。”
“有的地方,土壤質量極差。”
他接著說道︰“可能土壤貧瘠,土層稀薄,又或者夾雜著,大量的石塊和雜物,根本無法滿足,農作物的生長需求。”
“還有些地方,氣候條件惡劣,對植物生長極為不利。”
丘初春繼續解釋道︰
“極端的氣候,如極度的干旱、高溫或者低溫,以及缺乏適量的降水,都會讓某些地區,成為農作物種植的禁區。”
“此外,特殊的地形也是原因之一。”
“有些地方,地勢險峻,不利于進行耕作。”
“也難以保持水土,自然無法種植農作物。”
“此處更是嚴重缺水,連井水都苦澀難咽,又怎能期望,長出植物呢?”
夜阡絕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這可是岩洪超,首次前往魔界請求援助。
而他身為魔界的主宰,卻束手無策。
他深感羞愧,無顏面對岩洪超!
土譽衡像一個,被抽走靈魂的軀殼。
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拳頭狠狠地砸向地面。
仿佛要將心中的絕望和痛苦,全部發泄出來。
他的哭聲如同驚雷,響徹雲霄。
每一聲都帶著,無盡的哀傷和絕望。
農長鈞滿臉擔憂地,扶住土譽衡,自己也忍不住跟著落淚。
哭聲交織在一起,讓人听了心碎。
周圍的人目睹著這一幕,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
無法抑制地涌出眼眶,浸濕了他們的臉龐。
凌博淵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悲憫,但這絲情感轉瞬即逝,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淡漠。
眾人並未察覺到,他眼神的變化。
只有岩洪超,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張遠洋心情沉重地,望著土譽衡和農長鈞。
當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時,卻看到凌博淵,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樣子。
凌博淵就像一座冰山,冷酷而堅硬,讓人無法靠近。
張遠洋對凌博淵的不滿,在心中暗暗滋長,又增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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