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認並沒有在雲宗主面前撒過謊,與黎欣在竹溪鎮相遇相識,確屬偶然。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這次萬木城事件,確實有我的算計在其中。”
空間屏障之中,木玄青站立在雲韻對面,坦誠相待。
雲韻的感知之中,這白前布置的空間屏障便只是普通的結界而已,為的是將外界的聲音隔絕,相對的,也將結界之內的一切聲音都隔絕了。
“挑重點說,我沒太多時間耗在你這里。”雲韻冷冷的催促。
“雲前輩可曾听說過,中州有一處地方,名號千機閣?”
“千機閣?”雲韻雙眸一亮,她想起之前剛來明夏帝國的路途上,黎欣曾經提過。
這個千機閣的前身名為千機堂,曾經出具過異火榜與天鼎榜。它是以千機老人為首領的情報組織,廣羅斗氣大陸各處風聞要事,異物奇聞等,號稱“千機百曉”,除了那些可公布于眾的榜單之外,還有不少的情報,需要購買甚至拍賣才能獲取,這些年倒是風生水起了起來。
“白前喚你少主,又言稱‘老主人’,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千機老人的後輩?”雲韻當即聯想到木玄青可能的身份,猜測道。
“不才正是千機閣少閣主,端木玄青。”
木玄青退了半步,雙臂上抬,拱手一拜,再度抬起雙眸,已然不復先前頹唐迷惘之色。
雲韻瞬間便了然,木玄青這個名字,實則是在外人面前隱去了端字而來。
但她再細想︰“端木?”
這個姓氏太稀有,可正因如此,關于這個姓氏之人的事,反而讓人能記得更深。
“你既然姓端木,我倒是想起一件風聞,不知真假。”眼神中的冷淡漸漸消失,雲韻努力隱藏著那一絲的微妙的戲謔,再問道,“風雷閣的雷尊者,當年在成為風雷閣掌事人之前,有過一任妻子。”
“算算你的歲數,雷尊者是你的,祖父?”
“前輩,你……”端木玄青方才顯現而出的一股威風得意神色,瞬間凝滯,落下的雙手在背後捏著成拳,咬了咬牙道︰“算了,在下不想承認,但事實便是事實。”
見端木玄青這樣承認,雲韻心中那原本消失的信任才又慢慢開始萌芽。
風雷閣雷尊者成名前便拋棄糟糠,人品不行,這端木玄青隨了前者妻子的姓氏,便也揭示了他的家人與雷尊者的關系,可能並不好。
“可在下父親出生便姓端木,在下也是。”端木玄青強調著。
“這樣一來,你與風雷閣的關聯,倒是有據可依了。”
“前輩,在下已經坦然相告自己的身份來歷,前輩可還有疑慮?”端木玄青試探道。
“這可不夠,你還是未曾解釋,為何不擇手段的要與我接近?”
“額,自然是為了千機閣。”端木玄青直言,“若是原本沒有與你們相遇,在下也並未想過這般手段急迫,可是天賜良機,讓我踫到黎欣,更是巧遇前輩您。”
“千機閣還有要求到我花宗的目的?”雲韻還是沒想通,花宗能給千機閣什麼好處?
“前輩怕是忘了,半年之後,十年一次的中州大會便要開始了。”端木玄青提醒道。
雲韻听到中州大會,心中無語至極,怒氣再升︰“你使手段博取我的同情,就是希望借我花宗這條路走後門?!”
“花宗是老牌勢力,在聯盟怎麼也有些話語權的,畢竟連盟主都是前輩……”端木玄青悻悻道。
“你住嘴!”雲韻斗氣之勢陡然而出,將端木玄青震退。
“能用這般險計接近我,說你心機深沉,不為過。但你竟然如此淺見?”雲韻很不理解,這家伙到底腦子里都裝著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認為自己和蕭炎有些關系,就能好好利用,“你憑什麼認定,我能在天府聯盟橫插一腳,決定中州勢力的進退?”
端木玄青的神色愣了一瞬,眼神中也閃過一些不被察覺的光芒,卻嬉笑著︰“前輩,自古成王敗寇,這十多年來,中州新格局的存在,不正是因為當年盟主大人獲勝而形成的嗎?”
“端木玄青,你在試探我?”雲韻對于端木玄青的坦白之下卑微的態度,再次起疑,這個人不簡單。
“如果中州真如此簡單能被一人之言,一人之心操弄,那當年的雙帝之戰,便是個笑話!”
這話一出,木玄青眼中的雲韻身影聳然。雲韻的意思很簡單,這中州新格局,並非能因一人好惡而亡,也並非是因一人好惡而存,因的是眾多勢力的人心所向。
“前輩還真是不容小覷,”端木玄青笑了,少年氣起來,“我其實真的為的是千機閣的將來打算。雖然這些年,千機老人好不容易把名聲打出去了,可是在下認為還差一點,差一個有實力有威望的代言人。”
“這代言人愛找誰找誰,”雲韻擺擺手,不想再听,破開屏障,便欲離去。
“前輩,等等,在下是誠心誠意想結交貴宗。”
“你若是真有誠心,先將這義士的身後事好好料理了吧!”雲韻踏步而去,不顧身後的端木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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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前見著那屏障已破,趕了過來,看著雲韻的臭臉,不敢阻攔,而去問詢端木玄青。
二人後續的言談,已不在雲韻關切之中,端木玄青即便說了他的目的,且可信度不低,但自己還不能妄下定論,要再想想。接下來更重要的事,是護送先前離開的李虹山等人離開。
可是雲韻方才離開不久,身後,端木玄青那熟悉的氣息再度傳來,其腳步之下,雷光閃爍。
雲韻回頭,目光掃過,端木玄青因全力追逐而接連消失在身後的虛幻光影,認出那是風雷閣的功法——三千雷幻身。
端木玄青辯解的話語接著傳來︰“我明白前輩肯定還在生氣,可是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我要親眼看著黎欣醒過來。等她醒了,要打要罰,在下任憑發落。”
雲韻累了,心累了,她難以苟同端木玄青的手段,她確實有法子讓端木玄青困在原地,跟不上來。可是她卻無法忽略段木玄青對黎欣的情感,自己若是出手,等黎欣醒來的時候,見不到端木玄青的話,自己恐怕就成了棒打鴛鴦的一言堂大家長了。
但她隨即也為自己這時的心軟而驚心,這端木玄青是懂得蛇打七寸的。
“罷了,反正這一路,得要些打手的。”雲韻心中默默嘆氣。
雲韻這般想的時候,身後端木玄青另一句讓其吐血的條件傳來.
“前輩,能不能,在外人面前,還叫我木玄青,別叫我端木啊?”
“你若是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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