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到底是什麼？”田中用勺子攪著面前的湯，眉頭緊鎖，這組織基地的伙食好差，對于他這個餐廳老板來說，能把食物做成眼前這個樣子，簡直是對美食的褻瀆。
“一般在這種組織，老鼠，都是臥底或者叛徒的代名詞。”卡梅隆解釋道。
“所以，只要我們不叛變組織，就是安全的？”井子眼楮亮了亮。
她對自己的要求就是活下來，至于什麼收集線索，什麼sss級通關，她清楚自己達不到，也不幻想。
“沒這麼簡單，”沖矢昴道，“這種組織里的利益關系比較復雜，不是老鼠的人，被誣陷成老鼠，也是很常見的。”
“而且你們看規則七，”安室透用食指輕點桌面，“紅色十字是被狙擊槍瞄準的標志，這條規則說，狙擊槍無法射中老鼠，也就意味著，如果你不是老鼠，那很可能會被狙擊槍射中，從而迎來死亡。”
“這條規則在逼我們當老鼠？”田中手一抖，勺子掉進了碗里。
“對。”安室透回答。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許久，卡梅隆開口道︰“但是代號成員為什麼會射不中老鼠，她是不是在刻意放水，這名狙擊手也許就是我們要找的，真正的老鼠？”
他看向綠毛︰“對狙擊特點熟悉的人，能通過當時的環境，迅速判斷狙擊手的所在位置，你能想辦法找到這名代號成員嗎？”
“我？”綠毛不可置信地看著卡梅隆，“是什麼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會冒險做這種事？”
“你在外面救了我啊，”卡梅隆認真道，“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綠毛的臉色頓時像是吞了蒼蠅一樣，看卡梅隆的神情里充滿了對智障兒童的憐憫。
沖矢昴打斷道︰“提到真正的老鼠，你們還記得規則三嗎？不穿黑衣的，很可能是老鼠。甦格蘭身上穿的，是藍色兜帽衫。”
“你什麼意思？你懷疑甦格蘭是老鼠？”安室透的火氣蹭就上來了，經年的怒火灼燒著理智，讓他很難再保持冷靜。
赤井秀一！又是赤井秀一！
當初在組織里，甦格蘭暴露臥底身份，就是赤井秀一跑過去處決的甦格蘭。
如今甦格蘭已死，在副本里化身成了詭異，他竟然又要跑出來指認甦格蘭為老鼠！
剛進入副本里時，副本里的組織對老鼠是怎麼樣的處理態度，他們都見識過！赤井秀一要再逼死甦格蘭一次嗎！
腦海里閃過那個被黑衣人拖行在地上的老鼠人，那人的渾身都在流血，血染得滿地都是，他的身體因痛苦而顫抖痙攣，神志不清地含糊求饒。
那人在對過往的人拼命掙扎求救，但是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只看了一眼就不曾理會。
突然，那張臉變成了甦格蘭，他的眼楮變成了上挑的貓眼，原本的驚懼散去，只剩下承載不下的悲傷，他凝望著安室透，他的嘴在顫抖，一點點掙扎著開合，他的嗓子久經折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安室透努力穿過眼前朦朧的水霧，去仔細辨別眼前人的唇語，他在說，他說，對不起，zero。
于是，畫面破碎，無數散落的影像又拼湊成了那個冰冷的天台，甦格蘭閉著眼，睡得安詳，胸前一個猙獰的血洞，血跡已經干涸。
波本又來晚了。
安室透的雙眼變得血紅，手里緊握著餐刀，猛然起身。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沖矢昴攥住，沖矢昴抬高音量，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耳畔︰“安室先生！”
安室透身體一顫，理智終于回歸。
他茫然地環視四周，很快意識到現在自己是在餐桌上，幾個眨眼間，他便調整好了情緒，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解釋道︰“不好意思，剛剛有點受到副本影響，這副本里有精神類的侵蝕，大家小心。”
沒有人回答，滿桌的人都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安室透甩開沖矢昴的手，放下餐刀，笑意不達眼底︰“多謝沖矢先生的提醒，不然我剛剛一時激動，就會跑去刺殺甦格蘭了。”
就你？刺殺甦格蘭？我看你是想殺我吧。
沖矢昴也不拆穿，皮笑肉不笑地配合著客氣︰“哪里哪里，都是隊友，理應互相幫助。”
安室透冷哼一聲，坐下來，又掛上了服務生的招牌式陽光笑容，對眾人道︰“我之前走神了，你們有接著討論什麼線索嗎？”
依舊沒有人敢回答，雖然他此時的笑容確實很有親和力，但眾人剛剛見識過他那凜冽的殺意，現在誰也沒辦法把他當個普通服務生對待。
安室透在注意到田中第三次把勺子往鼻子里送後，總算放棄把他當作切入口，轉頭看向沖矢昴︰“你說？”
沖矢昴道︰“你走神之後，我們就沒再討論了。如果接上之前的話題，我們現在接觸過的人只有教官和甦格蘭，甦格蘭不穿黑衣，更符合規則里老鼠的認定，不過這樣就太簡單了，所以我更傾向于甦格蘭不是那個真正的老鼠。”
“那你還提？”安室透不爽地懟道。
“總要把所有的可能性羅列出來，我只是想提醒你，安室先生，不要為了私人情緒，影響你的判斷。”沖矢昴回答。
“那個……”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井子怯生生地舉手道，“我也有個懷疑對象。”
安室透表演了個瞬間變臉，溫柔笑道︰“請說。”
“我覺得波本是老鼠。”井子鼓起勇氣道。
咳咳咳！
沖矢昴沒有防備，一口水嗆住，咳得昏天黑地。
綠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手中湯直接揚出去半碗。
卡梅隆狠狠一拍桌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井子奇怪地看向他︰“你知道波本？”
卡梅隆被噎了一下，承認就會證明這世界上確實有黑衣組織存在，這會造成民眾恐慌，所以他強行否認道︰“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不是老鼠。”
井子感覺自己被當傻子哄了，不滿意地偏過頭，看向這里面長得最好看，也最合眼緣的安室透︰“安室先生，你肯定是願意相信我的吧，我這麼說，是有依據的。”
綠毛向她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安室透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勉強道︰“你先說說你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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