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雨停了，天還是陰的。
積水漫過門檻，漂著碎木片和破布。
何雨柱抱著一條小狗緩步走回來。
閻埠貴站在屋頂，一盯著遠處深水區，漂著一只死雞，還有半截房梁。
“柱子回來了！”
何雨柱把小狗放在小雨水面前，把她舔醒。
小雨水抱著小狗，開心的不行。
還把脖子上的古錢綁在小狗身上。
“小狗，我把我的護身符給你。”
她抬頭對著何雨柱說︰“哥，王姨家的娃燒退了。”
小雨水扯他袖子，小下巴戳向甦媛。
何雨柱沒動，眼楮欣賞著睡美人。
遠處傳來馬達聲，一艘掛著紅十字旗的船破開水面，朝這邊駛來。
船頭站著個灰衣男人，手里拿著鐵皮喇叭。
“受災群眾注意！我們是紅十字救援隊，來發救濟糧！”灰衣男聲音沙啞。
何雨柱眯起眼，打量著這些人。
船靠潛水區，灰衣男跳下來，身後跟著幾個穿同樣灰布衫的漢子。
他們從船上搬下幾筐窩頭，開始分發。
“排隊排隊，一人一個！”灰衣男吆喝著，眼楮在人群里掃來掃去。
一旁閻埠貴見有吃的早跑沒了影。
何雨柱沒動。
他看見灰衣男的視線，在小雨水身上停了停，又移開。
“哥，我去幫王姨。”小雨水抱著小狗說。
何雨柱點頭，看著她跑開。
他轉身進屋，掀開米缸蓋子。
水已經漫到缸沿，米粒漂在水面上。
他抓了一把，攥緊，米漿從指縫里流出來。
“得找個借口把空間背包的糧弄出來。”他心里想著。
院子里，灰衣男還在發窩頭。
何雨柱在眾人目光中從後牆翻出去，踩著積水往供銷社走。
水沒到膝蓋，他走得很快。
供銷社門口排著長隊。
何雨柱擠到前面。
“白面十斤，玉米面二十斤。”他說。
售貨員搖頭︰“白面沒了，玉米面限購五斤。”
何雨柱攥緊五斤玉米面，轉身就變成三十斤白面。
院子里。
小雨水把小狗放在桌面上，正幫王姨照顧嬰兒。
嬰兒哭得厲害，王姨急得直搓手。
“雨水，你去問問救援隊有沒有嬰兒能吃的東西，白面就行。”王姨說。
小雨水點頭，跑去找灰衣男。
“大叔，有沒有白面？”她問。
灰衣男咧嘴笑︰“有，有。等著，我去拿。”
他轉身進船艙，拿出個小袋子，遞給小雨水。
“只有三斤。”
小雨水接過小袋子，道了聲謝，轉身要走。
灰衣男使個眼色，身後一個灰布衫漢子跟上去。
“小姑娘，我幫你拿。”灰布衫說。
小雨水搖頭︰“不用，我自己能行。”
沒有一點征兆和反應時間。
灰布衫伸手用一塊濕布，捂住她口鼻。
小雨水掙扎兩下，軟倒在他懷里。
灰布衫四下看看，把她扛上船。
船艙里，另一個疤臉男正在數錢。
“老大，你說這個真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灰布衫把小雨水放在角落，用麻袋蓋住。
“老大，這丫頭挺機靈，第一次都沒抓著，會不會惹麻煩？”灰布衫問。
疤臉男冷笑︰“怕什麼？這年頭，丟個女孩子算啥？”
船開動了，水面泛起波紋。
何雨柱扛著糧袋回來，看見院子里亂成一團。
“雨水呢？”
王姨哭道︰“剛才還在這兒，轉眼就不見了！”
何雨柱扔下糧袋，沖出院門。
水面平靜，幾塊木頭漂著。
他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
遠處，紅十字旗在風中飄動。
何雨柱站在屋頂上，強迫著自己要冷靜下來。
他先是來到妹妹屋子，雙手顫抖著抓著小雨水用過的物件。
想用系統技能【洞察之眼】標記。
果然，【洞察之眼】要有達到某些條件才能標記目標。
大概率是信息的因果關系，現在水災泛濫，淹沒了諸多痕跡。
根本標記不了目標。
“那條小狗。”何雨柱想起小雨水掛在小狗身上的古錢。
“或許，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何雨柱手里攥著那條，從小狗身上解下來的秦半兩。
雨，又下了起來，打在瓦片上發出密集的 啪聲。
他目光死死盯著銅錢。
第三視野雖然打開，但卻沒有方向、距離標注。
該死的天氣。
而且對方還坐著船。
何雨柱越想越不對勁，這個時代，哪有拐賣兒童的？
不是沒人賣，而是沒人買。
買回來干嘛？吃嗎？也沒有比豬肉便宜呀。
但是這些人，系統確實沒有檢測到他們有罪惡值。
那很有可能他們是為了活下，才拐賣兒童。
飯都吃不起了，船從哪里來？
何雨柱正想著從哪個方向追，怎麼追。
“柱子哥，你站那兒干啥呢？”甦媛聲音從下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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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著一件濕漉漉簑衣，手里提著個竹籃，里頭裝著幾個干巴巴的窩頭。
何雨柱沒應聲，只是把紅繩攥得更緊了些。
他腦子里像過電一樣，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小雨水被人從船上拖上了岸，一個刀疤男還打了她。
這畫面一閃而過，卻讓他心頭一緊。
一身戾氣，漫天而起。
“柱子哥！”甦媛又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
何雨柱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沙啞。
“甦媛，你幫我照看著院里，我得出去一趟。”
“你瘋了吧？外頭水還沒退，你上哪兒去？”
甦媛瞪大了眼楮，手里竹籃差點掉在地上。
何雨柱沒解釋，直接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濺起一片泥水。
他快步走到院門口，一把五四式別在腰後。
甦媛追上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到底要干啥？”
“找雨水。”何雨柱甩開她的手，聲音冷得像塊鐵。
總不能站在院子里，干等出去踫踫運氣也好。
何雨柱迎來了，穿越到這個世界，最無奈時刻。
洪水來了，他沒有辦法，妹妹丟了，他也沒有辦法找回來。
系統一掉鏈子，他也沒比平常人強出多少。
甦媛愣了一下，隨即咬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何雨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你留在院里，幫我盯著點。”
甦媛還想說什麼，但何雨柱已經消失在雨幕中。
她站在原地，手里竹籃終于掉在了地上，窩頭滾進泥水里。
何雨柱沿著水道一路往西走，水已經沒過了膝蓋。
他褲腿濕透了，貼在皮膚上，腳不冷，但心冷。
有三個人動手打了他妹妹。
走到一處岔路口，他停了下來。
“柱子！”身後傳來一聲喊。
何雨柱回頭，看見幾個青壯年追了上來，領頭的是王大力。
他臉上滿是雨水和汗水。
“你咋一個人跑出來了？”王大力喘著粗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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