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羊禮！
一想到女真的牽羊禮。
趙構就打了個冷顫。
當年。
靖康之變後，他听聞，宋徽宗趙佶和宋欽宗趙恆，以及皇後妃子等人，共同在金太祖廟前完成牽羊禮。
基本流程。
其一︰俘虜需脫去上衣，僅披羊皮或破布。
其二︰脖子系繩由金兵牽拽，雙膝跪地爬行。
其三︰游街時遭圍觀辱罵、鞭打，形同牲畜。
簡直就跟對待奴隸似的。
野蠻的牽羊禮，徹底摧毀了儒家傳統強調的“士可殺不可辱”的倫理底線。??特別是對待北宋皇帝後宮女性的羞辱，朱皇後就不堪受辱自盡。
反倒是最該的宋徽宗父子，卻像蟑螂一樣頑強的活了下來，被金人封為了昏德公和重昏侯。
“希望我不會……”
趙構正胡思亂想著。
“到了。”
法海忽然輕喝一聲，指尖掐訣，腳下雲霧倏然減速，緩緩自高空沉降。
終于到了嗎？
趙構屏息俯首，眼瞳中一座巍峨城池的輪廓逐漸清晰。
燕京城牆如巨龍盤踞。
城牆高聳，磚上斑駁的箭痕與修補痕跡清晰可見，城樓飛檐上懸掛的銅鈴在風中叮當作響。
這便是燕京。
春秋戰國時燕國的都城，歷經隋唐邊防烽火、遼朝南都的繁華，如今又成了女真金國的權力核心。
江南南宋臨安城的溫婉與眼前這座城的鐵血氣質截然不同。
燕京城格局方正如棋，街道寬闊筆直，透出燕趙之士的鐵血之氣。城內胡漢雜居，商鋪招牌上既有漢文又有契丹文字，契丹商販牽著駱駝穿梭于市，女真武士腰間佩刀大步而行。
茶館里說書人正講著吸引人的故事，酒樓中飄出胡餅與粟米酒的香氣，孩童們追逐著滾鐵環從巷口奔過……
這座城池像一鍋沸騰的雜燴，野蠻與文明在此踫撞交融。
是一座胡漢交融、生機勃勃的雄城。
“真是一座雄城啊！”
趙構喃喃感嘆。
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作為趙宋皇室血脈，他深知這座城池曾是大宋多少代皇帝渴望收復的故土。
萬萬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以這般離奇的方式凌空俯瞰。
法海駕馭雲霧降至城牆上方。
值守的女真士兵瞬間嘩然。
“是法海大師！快看，他在騰雲駕霧！”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百姓們紛紛涌上街頭，孩童爬上屋頂，商販扔下算盤，掌櫃的踉蹌撞翻了櫃台。
無數人仰頭指指點點。
“快看！是法海大師回來了！”
“騰雲駕霧！真的是騰雲駕霧啊！”
“雲上那人是誰？竟能與大師並肩而立？”
“若能飛上雲端，此生無憾矣！”
“我若能摸一摸那雲，死了也甘願啊！
“快拜！說不定能沾些仙氣！”
“……”
議論聲中。
法海駕馭雲霧掠過城牆，沿著皇城主道沖皇宮的方向前行。
整座城池沸騰了。
祥雲掠過市井時。
趙構分明看見一名老漢人匠人顫抖著跪下，一名女真婦人捂住胸口喃喃念佛，就連街角嬉戲的孩童都忘了追逐，痴痴望著天上一閃而過的仙影。
“修仙真好……”
“能得到這麼多凡人的膜拜。”
趙構心緒很羨慕。
他是當過皇帝的人，也受過凡人的跪拜，但……不同的是，這些凡人對法海大師的跪拜是發自真心的。
對此。
法海始終面容沉靜。
他對下方騷動視若無睹，只將雲霧引向皇宮深處。
最終，
雲霧輕落在皇宮大殿前的廣場。
太監、宮女、侍衛們齊刷刷跪倒，高呼。
“參見法海大師。”
法海拂袖掠過，衣袂掃過眾人，竟無人敢直視其容。
他帶著趙構徑直向內殿走去，腳步熟稔如歸自家後院。
不多時，
就看見金國皇帝完顏亮匆匆趕來。
“他就是金國的皇帝。”
法海提醒一句。
趙構聞言抬眼望去，頓時心中巨震。
傳聞中面目猙獰、殺人如麻的女真君王完顏亮，如今一見竟剃了光頭，身披僧衣袈裟，腕戴佛珠，分明是個出家之相！
完顏亮一見法海，毫不猶豫雙膝觸地，聲如洪鐘。
“朕恭迎法海大師歸來！”
“起來吧，我們去偏殿談一談。”
法海語調淡漠，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儀。
“法海大師這邊請。”
完顏亮立刻起身，主動躬身引路。
這一幕看的趙構心中更為震驚。
都說女真人粗魯野蠻，尤其是這個完顏亮傳聞中殘暴不仁，強佔人妻，殺害忠良種種惡事。
沒想到在法海面前宛若一個奴僕似的。
“果然仙凡懸殊啊！”
趙構暗暗感慨的跟了上去，最終三人走進了一間僻靜的偏殿。
太監宮女們魚貫而入，在偏殿案幾上擺上金盞茶、玉碟糕點，又惶惶退至門外。
殿內檀香裊裊，法海落座後，完顏亮垂首而立，趙構自然也不敢落座，也是微微躬身站在另一邊。
隨後。
“你們雖沒見過面，但都認識……”
法海首先開口，互相介紹了趙構和完顏亮。
“你就是南邊的宋帝趙構？”
听了法海講述的話。
完顏亮不由得瞪大了眼楮，上下細細的打量起了趙構，怪不得穿著南宋的龍袍，原來是南宋的皇帝。
心中不禁升起一絲鄙視。
一個懦弱膽怯的人。
心中完全沒有統一天下的雄心壯志。
換作他完顏亮當年有趙構的一手好牌，早他媽北伐光復中原了，怎麼可能會甘心偏安江南一隅，混吃等死。
老天不長眼啊！
若非有李莫愁相助南宋，完顏亮都計劃著未來揮軍南下打過長江去，就像當年的隋朝滅南陳一樣，摧枯拉朽的統一天下，建立起一個像李唐皇朝般的新輝煌。
這女真蠻子的眼神好嚇人。
被完顏亮盯著打量，像被猛虎盯上的感覺。
趙構的雙腿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他趕緊擠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
“我已經不是南邊朝廷的皇帝了，我已經退位了，現在南邊的宋朝已經有了新帝了。”
“我和陛下你一樣，都是為了躲避那個李莫愁那個女魔頭的迫害，幸好有法海大師出手救了我，不然我今天定然已經死了，被抽魂煉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