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娥听到這話,暗暗松了口氣。
她本來就不太喜歡男方家里親戚太多,今天來這大院,也是瞧著賈家就賈東旭母子倆,沒那麼多麻煩事兒。
易中海走進屋,強擠出幾分笑意,對著婁小娥說道︰
“這位就是婁小娥吧?”
婁小娥也站起身,微微點頭回應︰
“嗯,我是。”
一大媽趕緊在旁邊附和︰
“喲,真是個長得標致的姑娘!”
婁小娥禮貌地回了句︰
“謝謝。”
這客氣的語氣,讓易中海和一大媽還挺不適應的。
畢竟在這大院里,大伙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平日里也不太講究那些禮貌規矩。
易中海和一大媽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點點頭,然後在賈東旭身邊的兩個空位上坐下。
這下可好,飯桌上五個人,誰都沒先開口說話,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
王媒婆著急了,偷偷對著易中海擠眉弄眼,暗示他趕緊找個話題聊聊,自己一早上能想的話題都用完了,實在不知道還能說啥了。
易中海哪能沒瞧見王媒婆那擠眉弄眼的模樣,可他瞅了瞅一旁冷清的婁小娥,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該說啥。
這時候,一大媽笑著朝婁小娥搭話︰
“你和東旭這好事也快成了吧。
我就叫你小娥啦,你現在還住在原來那屋嗎?”
一大媽話說得客氣,可剛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這話一落,眾人的目光一下全落到一大媽身上。
王媒婆心里直嘀咕︰
“這一大媽,不會說話就別瞎咧咧。”
賈東旭也察覺到一大媽的話不太合適,可婁小娥只是淡淡地看了一大媽一眼,語氣冷淡地回應︰
“房子被查封後就沒住了,現在住在分配的民房里。”
眾人一听,都有點驚訝,沒想到婁小娥這麼直白。
一大媽尷尬地笑了笑,連說︰
“哦,那就好,那就好。”
王媒婆差點被一大媽氣個半死,心里罵道︰
“好什麼好呀!”
看一大媽越說越離譜,她趕緊看向賈東旭,問道︰
“東旭,你和小娥這事兒定下來了吧?”
賈東旭點點頭︰
“嗯,我媽看了黃歷,選好日子就能領證了。”
一大媽跟著點頭︰
“哦,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
這話題,沒聊兩句就冷場了。
王媒婆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說︰
“還得我出馬。”
她扭頭跟婁小娥介紹︰
“小娥,這位是大院的管事大爺,一大爺,旁邊這位是他老伴兒,你叫她一大媽就行。
一大爺可是車間里的六級工,今年考核完,明年保不準就是七級工啦
!這七級工,在軋鋼廠那可是厲害的鉗工!”
婁小娥听了,只是點點頭,沒啥特別反應,淡淡地說︰
“七級工我知道,我爸以前在軋鋼廠當股東的時候,車間里八級工都有。
不過現在政策變了,國家搞建設,八級工都被招走了,也不知道去干啥了。”
易中海一听,尷尬得不行,偷偷瞥了王媒婆一眼,心說︰
“在婁小娥面前提這事兒,不是自討沒趣嘛。”
在旁人眼里,六級工、七級工那是相當厲害,可婁小娥她爸以前是軋鋼廠股東,廠子都有他家份兒,人家眼里這些還真不算啥。
王媒婆也有點尷尬,她沒想到婁小娥這麼直,連敷衍一下都不願意。
她輕咳一聲,也不說話了。
一時間,飯桌上五個人就這麼詭異的沉默著。
好在這時,在外面炒菜的賈張氏端著一盤盤菜進了屋。
王媒婆趕忙喊道︰
“菜來啦,菜來啦,大家準備開飯!”
賈張氏把菜往桌上一放,熱情地招呼婁小娥︰
“小娥,快嘗嘗我的手藝,這木須肉可是我以前的拿手好菜。
要不是現在物價貴,憑我這廚藝,都能出去當大廚啦!”
婁小娥客氣地點點頭︰
“嗯,好的,伯母。”
說完,拿起筷子,輕輕夾了一塊木須肉放進嘴里,嚼了兩下,微微皺了皺眉,強顏歡笑地說︰
“還成,伯母。”
賈張氏臉色一下子僵住了,尷尬地笑著說︰
“要是不好吃,你多擔待啊,現在也沒什麼機會做這種菜了。”
婁小娥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易中海和一大媽對視一眼,易中海心里犯嘀咕︰
“不是說這婁小娥挺有涵養的嗎?
咋說話這麼直接,一點彎都不拐,也太不客氣了。”
一大媽也滿心疑惑,不過她沒敢直視婁小娥,畢竟婁小娥是和賈東旭結婚,跟她關系也不是太大。
隨著菜上齊,一大媽還在給婁小娥介紹,可婁小娥自從嘗了那口木須肉,基本就沒再動過筷子,還微微皺著眉。
王媒婆坐在婁小娥旁邊,輕輕踫了踫她的腿,小聲問︰
“小娥,咋啦?
今天不舒服嗎?”
婁小娥倒是一點不客氣,直接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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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就是這些菜太油了,我吃不了太油的。”
這話一出,賈張氏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易中海、一大媽和王媒婆也都一臉尷尬。
賈東旭皺了皺眉頭,心里有點不滿。
他可是個孝順孩子,覺得他媽做的菜再難吃也是好的。
婁小娥這麼不給面子,他覺得婁小娥太不懂尊重長輩了。
婁小娥也發現氣氛不對,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太沖了,趕緊說︰
“不好意思,我剛才說話太直白,掃大家興了。”
賈張氏趕忙擺擺手︰
“沒事沒事,說話直率的女孩子好,比那些拐彎抹角的強多了。”
眾人也跟著附和︰
“對對對。”
婁小娥點點頭,可表情依舊冷淡。
這頓飯吃得那叫一個索然無味,婁小娥就吃了那一口,再也沒動過筷子。
大家都覺得尷尬極了,尤其是賈張氏,一開始還夸自己廚藝好,結果人家就吃了一口。
菜沒吃完,大家就都放下了筷子,飯桌上六個人又陷入沉默。
婁小娥覺得這沉默都是自己造成的,站起身說︰
“我還是先回去吧。”
眾人听了,易中海和一大媽對視一眼,沒說話。
賈東旭也沒吭聲,王媒婆皺著眉看著婁小娥,張了張嘴,像是想挽留,可婁小娥已經果斷起身了 。
王媒婆瞅見婁小娥都快走到屋門口了,趕忙對著賈張氏擠眉弄眼。
這時候,賈張氏點尷尬,朝著婁小娥喊︰
“小娥啊,要不留下來再嘮會兒嗑唄,別這麼早走呀。”
婁小娥轉過身,對著賈張氏搖了搖頭,說︰
“伯母,這次就先這樣吧,下次我會再來的。”
賈張氏一听,也不好再說啥,眼楮直往賈東旭那邊瞟,心里盼著賈東旭能說兩句挽留的話。
畢竟婁小娥來這大院才一會兒,啥話都還沒嘮上呢。
可賈東旭跟個木頭人似的,一點都不上心,坐在那兒一聲不吭,還假裝唉聲嘆氣。
王媒婆見這情形,也跟著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和婁小娥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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