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老頭看著書記站在倉庫內一動不動，也是連忙走進去，隨後看到一倉庫泡得透透的白薯。
其中一個老頭直接就哭嚎起來︰
“哎呦喂，這可咋整啊！
今年這收成算是完犢子了，老天爺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喲！”
另一個老頭也氣得直跺腳，嘴里念叨著︰
“完了完了，這得賠虧多少吶，一年的辛苦全打水漂了！”
鄭峰雖說沒像倆老頭那麼失態，可也是眉頭緊皺，看著那些濕漉漉的白薯直搖頭。
這時候，左家莊的村民們也听到屋內哀嚎，一窩蜂地涌進倉庫。
眾人看著屋頂上那個老大的口子，還有地上淌著的水，再瞅瞅那些被水泡的白薯，一個個臉都拉得老長。
鄭峰看著村民們在那兒唉聲嘆氣，心里煩躁，大聲喊道︰
“都別在這兒干嘆氣了！
趕緊把糧食搬出去擦干，能救一點是一點！”
大伙這才反應過來，倆老頭也不嚎了，趕緊指揮著村民們搬運白薯。
一時間，倉庫里人來人往，一袋袋白薯被抬了出去。
這邊動靜鬧得實在太大，引來了不少來兌換糧食的外人。
鄭峰趕緊叫了幾個村民去倉庫入口守著，別讓外人靠近。
可哪能攔得住啊，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王富貴已經站在遠處看著倉庫方向的熱鬧勁也是有些後怕的喃喃道︰
“這道具，太生猛了！”
倉庫這邊，村民們正忙著擦白薯呢，可這白薯數量實在太多了，一倉庫少說也有5000多斤。
倆老頭走到鄭峰跟前，愁眉苦臉地說︰
“書記啊，這些白薯都被水泡透了，就算擦干了，也存不了多久，肯定得壞啊！”
另一個老頭也附和道︰
“是啊，書記，就算現在處理了，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這損失可太大了！”
鄭峰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說︰
“把這些泡過水的白薯兌換比例調高些，趕緊出手，能挽回一點損失是一點。”
倆老頭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老頭問道︰
“書記，那調多少合適啊？”
鄭峰想了想，說︰
“就按前年的比例來吧。”
倆老頭一听，臉都垮了，心里直犯嘀咕︰
“這不得虧大發了！”
可也沒辦法，只能嘆著氣往回走，畢竟兌換的事兒主要歸他倆負責。
一路上老陳的老頭對老劉說︰
“老劉啊，這幾千斤白薯，一時半會兒可賣不出去。
要是沒有個大單子，估計都得砸在手里！”
老劉也嘆氣︰
“誰說不是呢，老陳。
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好端端的就下雨，還把倉庫給劈了，這倒霉催的！”
老陳無奈地說︰“現在說啥都晚了，趕緊回去把那些白薯兌換出去。”
等他倆趕到村委，好家伙，大廳里擠滿了人，吵吵嚷嚷的。
原來，消息已經傳開了，那些已經兌換好拿著白條的人，都鬧著要重新兌換。
沒兌換的也都在門口等著看左家莊怎麼處理這個事情，根本沒人願意上樓兌換了。
倆老頭剛進大廳，就有人沖他們喊︰
“我這白條不要了，白薯我也不拿了，你們把糧食退給我，我不兌換了！”
老劉愣住了，問道︰
“你這不是都兌換完了嗎？
拿著條子，一會兒就有人給你送白薯啊。”
那人哼了一聲︰
“你們別想糊弄我！
我都听說了，倉庫里那麼多泡過水的白薯，你們肯定想拿那些給我，我才不上當呢！”
老陳趕緊解釋︰
“您別激動啊！
我們左家莊做事向來有誠信，泡過水的白薯肯定不會給您。
要是給，我們也會提高兌換比例的，書記都發話了，按前年的比例兌換呢！”
可那人根本不听︰
“我拿白薯回去是要長期存著的。
你們現在這麼多泡過水的，我哪知道到時候給我的是不是好的？”
這話一出，那些拿著白條的人都跟著鬧了起來。
大伙來兌換白薯，就是圖它存放時間長，能扛餓。
可泡過水的白薯，沒幾天就得爛，誰能樂意要啊？
一時間，村委大廳里亂成了一鍋粥，倆老頭站在那兒，滿臉無奈，心里想著︰
“今兒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倆老頭費了好大勁，總算是把那些拿著批條吵吵嚷嚷的鄉親們給安撫住了。
老劉扯著嗓子喊道︰
“大伙听好了啊！已經換完拿到批條的，一會兒有人帶你們去沒遭災的倉庫領白薯。
到時候你們可都仔細檢查著，要是有啥問題，當場就說！”
那些原本鬧得厲害的人，听了這話，心里的火算是稍微滅了點。
接著，倆老頭又沖著大院外面準備兌換的人吆喝起來︰
“各位鄉親們，咱們這兒剛遭災的白薯也能換啊！
按照前年的比例，肯定比平常換得多。
要是你們樂意，咱就按這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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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外面那些人立馬嘰嘰喳喳議論開了。
大伙心里都琢磨著，雖說這泡過水的白薯存放時間不長，但比例漲了，自己手里那點東西，也換不了多少，這下說不定能多換點，夠家里吃幾頓飽飯呢。
王富貴正站在大院邊上，把這些話都听進了耳朵里。
他心里也在合計著事兒呢，按照前年的比例，精白面和白薯是15的兌換價，要是為了完成街道交代的任務，換了倒也沒啥問題。
可這白薯大部分都是澱粉，要是真被那場雨全泡透了，存放時間就得大打折扣。
他就尋思著，街道是打算直接把這些白薯分到各個供銷社去賣呢，還是先囤起來？
要是直銷，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買回去，也能完成任務。
但要是囤糧，這些泡過水的白薯可就不太合適了。
這麼想著，王富貴突然反應過來，街道就給了他200斤精白面，還想讓他弄回1000斤白薯，根本就沒指望他真能完成任務。
既然這樣，自己干嘛還非得順著街道的意思來呢？
想通這點後，王富貴一下子就輕松了不少。
這會兒，大院大廳里拿票排隊兌換的人還不少。
王富貴也跟著拿了張號，上面寫著12，也就是說前面還有11個人。
他倒也不著急，找了個地兒坐下，慢悠悠地等著。
耳邊听著周圍的人一直在討論，到底是換泡過水的白薯還是沒泡過水的。
那些糧食拿得多的人，都不太樂意要泡過水的，嫌存放周期太短。
可糧食拿得少的人就不一樣了，就盼著能多換點，哪怕是泡過水的，拿回去也能多吃幾頓。
雖說大伙討論得熱火朝天，但隊伍秩序倒還不錯，沒人鬧事。
沒一會兒，就輪到王富貴了。
一個隊員帶著他上了二樓，進了會議室。
王富貴一進去就發現，上次見面還和和氣氣的倆老頭，今天臉色可不太好看。
可一瞧見王富貴，那老劉立馬換上一副笑臉，熱絡地招呼道︰
“喲，街道的同志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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