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和秦淮茹剛邁進屋,聾老太太就氣得滿臉通紅,用拐杖狠狠杵著地,扯著嗓子數落起王富貴來︰“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尊老愛幼的美德都沒有!我非得找中海說道說道,咱們大院怎麼能有這樣的人!”
二大媽在一旁,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眼楮偷偷瞥了瞥暴跳如雷的聾老太太,心里卻暗自偷笑,裝作啥都沒瞧見,腳底抹油般轉身回了自己屋。
這邊,王富貴屋里。秦淮茹見王富貴把菜一道道端上飯桌,便走過去坐下,滿臉擔憂地開口︰“富貴,這聾老太太在大院里說話可挺有分量的。剛才你真該給她一碗,不然她回頭肯定找咱們家麻煩。”
王富貴不屑地撇撇嘴,這表情讓秦淮茹一愣。王富貴擺擺手,說道︰“秦淮茹,你可別忘了,這年頭能填飽自己肚子就不錯了,你還老操心別人?要不把你這份給那老太太吃?”
秦淮茹下意識皺起眉頭,眼神落在自己那碗飯上。
王富貴瞧她這反應,納悶地問︰“哎,秦淮茹,你還真這麼想啊?別瞎擔心,那老太太掀不起什麼風浪,咱過好自己日子就行。”
秦淮茹輕輕點點頭,可還是不放心︰“富貴,下次再見到老太太,還是跟她好好說幾句吧。
我剛到大院時就听說,她可是大院里的活祖宗,大家都怕她。也不知道為啥。”
王富貴心里清楚,這聾老太太要是放在影視里的人設,無非就是仗著和劉海中的關系,才在大院作威作福。
不過這會兒他也懶得琢磨這些,端起裝肉的碗,往米飯上澆了些湯汁,夾了塊肉放上去,用筷子把肉夾碎拌勻。
瞬間,普普通通的白米飯變得色香味俱全。
秦淮茹見王富貴這新奇吃法,有樣學樣,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眼楮一下子瞪得老大︰“真好吃!”
王富貴看著她那夸張的表情,呵呵笑了︰“好吃吧!”
秦淮茹看著他,使勁點了點頭。
一頓飯下來,王富貴把5斤肉全煮了。
他心里盤算著,每次少煮點的話,配料用得多,這年頭配料可不便宜,索性一次全煮了。
秦淮茹看著碗里的肉,滿臉心疼,忍不住抱怨︰“這些肉最多放到明天,後天就壞了。
咱們晚上一頓,明天早上一頓估計就沒了。要是拿這5斤肉做別的菜,能吃好幾天呢。”
王富貴見她又開始念叨,擺擺手︰“哎,有我在呢,你瞎擔心啥!”
秦淮茹眼楮微眯,緊緊盯著王富貴︰“富貴,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兜里還有票和錢?”
王富貴一臉木訥地搖頭︰“我哪有那麼多錢和票。”
秦淮茹眼神里滿是狐疑,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畢竟,這5斤肉票,可是大院里一戶人家攢好久才能有的。
飯後。
王富貴心滿意足地拍了拍圓滾滾的肚皮,愜意地往炕上一坐,雙手往後一撐,眼神看向秦淮茹,開口說道︰“明天咱去廠里把那封介紹信拿過去。”
秦淮茹一听,心里“咯 ”一下,緊張起來,忙問道︰“富貴,上次你把廠里攪得亂糟糟的,你說他們到時候會不會故意刁難你呀?”
王富貴點點頭,神色坦然︰“估計會。”
秦淮茹一听,頓時泄了氣,滿臉失落︰“那可咋辦呀?咱們沒工作,也沒定糧,以後日子可怎麼過?”
王富貴看著她,突然笑了︰“這不還有你嘛!到時候你去上班不就行了。
他們總不至于刁難你一個姑娘家吧?”
秦淮茹驚訝地指著自己,聲音都高了幾分︰“我去?”
王富貴肯定地點點頭︰“當初給你介紹信的時候不就說好了嘛,你盡快去應聘工作。”
秦淮茹有些不知所措︰“可我啥都不會呀,去了能干嘛?”
王富貴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先去看看唄。咱有介紹信,他們肯定會給你安排能勝任的活兒,你說是不是?”
秦淮茹琢磨了一下,覺得這話有點道理,便微微點頭︰“好吧!” 王富貴看著她,只見她眼中原本對未來生活的迷茫與焦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對工作機會的渴望,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不再像剛才那般畏畏縮縮。
王富貴見狀,會心一笑,繼續坐在炕上休息。
休息了個把小時,王富貴可沒閑著,他走出家門。瞧向後院,聾老太太屋門緊閉,後院冷冷清清,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徑直來到二大媽屋子門口。
二大媽家的門敞著,門簾也卷了上去。
王富貴對著屋內喊道︰“二大媽,在家嗎?”
屋里的二大媽剛吃完飯,正用小拇指摳著牙縫里的菜根,听到王富貴的聲音,抬眼一看,笑著說道︰“喲,王富貴,找我有啥事呀?”
王富貴開口問道︰“二大媽,咱後院是不是有個公用板車?”
二大媽想了想,說道︰“哦,你說那板車啊。你是要運東西進來嗎?”
王富貴直言︰“我屋里有些雜物,想拉出去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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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媽點點頭,熱心地指點︰“咱大院有台公用板車在前院呢,你去前院找三大媽,她知道板車放哪兒,你推過來用就行。”
王富貴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就朝著前院走去。剛從後院過道穿過,走進中院。
他就發現,後院和前院的留守婦女們都坐在中院的小板凳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麼。
王富貴一出現,立馬吸引了這些婦女的目光。
可奇怪的是,沒人上前打招呼,只是時不時偷偷瞥他一眼。
王富貴對此也習慣了,沒太在意,眼神不自覺地朝賈家屋子看去,見屋門緊閉,便沒再多關注,徑直向前院走去。
王富貴邁進前院,一眼就瞧見三大媽正舒坦地窩在搖椅里,就在自家門前,悠哉悠哉地嗑著瓜子,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那模樣別提多愜意了。
王富貴徑直朝著三大媽走去,揚聲喊道︰“三大媽!”
三大媽听到有人喊,扭頭一瞧,見是王富貴,便從搖椅上直起身子,開口問道︰“喲,找我有啥事呀?”
王富貴點點頭,走到三大媽跟前,直接問道︰“三大媽,咱大院那公用板車放哪兒了?我屋里有些雜物想扔,這會兒正要用呢。”
三大媽一听,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板車這會兒被我家解成拉到集市買菜去了。今天家里來客人,實在缺東西,只能讓他去跑一趟。現在不在,等晚點拉回來,你再來前院取,咋樣?”
王富貴一听,也跟著皺起了眉,疑惑地看著三大媽︰“這板車不是主要供大院里用的嗎?咋還能拉出去呢?”
三大媽一听這話,挑了挑眉,解釋道︰“喲,你可能新來的,不太清楚。這板車雖說公用,可當初是三位管事大爺家湊錢買的,所以我們一二三大爺這幾家,用用也沒啥。”
王富貴心里暗自嘀咕︰好家伙,公車私用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三大爺一家和影視里演的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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