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已經漸漸消散在了帝都灰蒙蒙的天空中。
李憨踏出機場後，西斜的太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平整的馬路上就如同一道沉默的黑色剪影。
兩只體型龐大的狼緊隨其後躍下——通體銀白的小白和毛色灰暗的小灰。
走路時，它們每次落地幾乎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那矯健的身姿與周圍現代化的城市設施形成了奇異對比。
“走吧。”
李憨低聲說道，聲音沙啞得像是許久未開口。
他摸了摸口袋里岳父給出的地址，指尖觸到那張紙條時忍不住微微發顫。
妻子已經失蹤一天多了，已然時不待我。
熱鬧的大街上，原本人群如潮水般涌動。
可當李憨帶著兩只巨狼突然出現時，在周圍立刻掀起了一陣騷動。
一個原本拎著行李的女士猛地停下腳步，看著小白它們眼楮瞪得溜圓。
幾個孩子本能地躲到父母身後，卻又忍不住探出頭來張望不已。
更遠處，則已經有人已經掏出相機開始拍攝……
“那是什麼？狼麼？動物園跑出來的嗎？”
“天啊，那這狼長的也太大了吧……”
“……快看那個男人，他怎麼能跟狼走在一起？”
竊竊私語如漣漪般擴散。
小白耳朵動了動，金色的瞳孔掃過人群，立刻讓最近的圍觀者後退了幾步。
小灰則始終緊跟在李憨左側，就像是一道無聲的灰色影子般警惕的望著四周。
李憨對周圍的騷動置若罔聞，只是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往西走去，兩只巨狼則如影隨形般緊跟在他身旁。
只不過此時若有人敢直視二狼眼楮的話，就會注意到那里面閃爍的並不是普通野獸的猙獰，而是一種近乎于人性的銳利和智慧……
可一人二狼剛走出不遠，就見有巡警就攔住了他們。
兩名身著制服的警察神色緊張地擋在路中央，其中年輕的那個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手槍上。
這位先生，請等一下！”
年長些的警察喊道，聲音刻意保持著平穩
“請問這是您的……寵物嗎？在熱鬧區域攜帶這種大型猛獸需要特殊許可。
請問，您有辦理過合法證件麼？”
李憨停下腳步，小白和小灰立刻一左一右站定，姿態警惕卻不顯攻擊性。
夕陽照在它們油亮的毛發上，勾勒出那專屬于獸類的強健肌肉線條——這兩只狼的體型遠超普通狼種，肩高幾乎及成年人的腰部。
也難怪如此溫和，都讓人感覺到畏懼……
“它們不是寵物。”李憨平靜地回答，聲音低沉“它們一直都是我的伙伴。”
伙伴？
這家伙，到底干啥的？
怎麼會訓了這麼兩頭猛獸當做伙伴呢？
年輕警察咽了口唾沫，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不管是什麼，先生，您不能就這樣帶著它們在市區——”
“你的名字。”李憨突然打斷他，目光如炬。
年輕警察一愣“什麼？”
“我問你的名字。”李憨重復道，語氣不容拒絕。
“王……王單明。”年輕警察不由自主地回答，隨即像是為自己的順從感到惱火，挺直了腰板“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必須……”
一旁年長警察突然伸手攔住了同事。
他上下仔細打量著李憨的臉，眉頭漸漸皺起
“等等……先生您是不是姓李？李憨？”
李憨微微點頭。
一瞬間，年長警察的表情變得極為復雜，臉上敬畏與警惕交織。
他迅速湊到年輕同事耳邊低語幾句，後者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許多。
“非常抱歉，李……李先生。”年長警察後退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便。我們這就離開。”
年輕警察還想說什麼，卻被年長警察一把拉住，兩人快步離開了，背影幾乎稱得上有些狼狽。
李憨目送他們遠去，心中頓時了然。
很明顯，官方那邊應該是有人給自己打過招呼了。
畢竟像他這樣的情況，一些人肯定要提前做措施，才能保證不出亂子嘛！
他微微一笑蹲下身來，一手撫過小白的頭頂，一手揉了揉小灰的耳後。
“繼續走吧。”李憨輕聲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語。
說完，便帶著二狼朝著目的地走去。
“這太奇怪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大學生對他的同伴說
“那些警察為什麼不管？那兩只狼看起來可是能輕易咬斷人的脖子的，他們就不怕在這鬧區惹出事來？”
“噓！小聲點！”同伴緊張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像這種事還用去猜嗎？那不是普通人……”
“也是！畢竟這里可是帝都，能做到這種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惹起的……”
同伴了然的點了點頭，二人繼續向前走去，並沒有再去討論這件事情……
李憨的耳朵捕捉到了這些對話，但他沒有理會。
此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目的地——西單街道，妻子最後出現的地方。
等來到地方後，李憨取出妻子的項鏈放在二狼眼前，微微一笑道
“來，嗅一下，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我老婆的氣息。”
二狼“……”
這主人……是腦殘嗎？
它們忍不住齊齊翻了個白眼，看向李憨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傻子那樣。
開什麼玩笑？
自家女主人的氣息，它們還能不熟悉了？
——嗅？嗅個毛線！
小白突然停下腳步，鼻子在空中抽動。
它快速轉向一條小巷，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真的找到了？”李憨眼楮一亮立刻警覺起來。
小白不等命令就朝巷子奔去，小灰緊隨其後。
李憨快步跟上，一人二狼很快便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堆滿雜物的後巷。
這里光線昏暗，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垃圾的腐臭。
兩只狼在巷子中段停了下來，圍著地面打轉。
李憨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斑駁的磚牆。
手指，在某處停了下來
——那里隱隱有著幾道深深的劃痕，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刮過。
“這是……”
李憨瞳孔大張，眼中出現了驚喜神色。
——沒錯！
那里正劃著個三角形，是自己跟妻子玩鬧時，約定在打獵走散時留下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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