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胡四抬起頭，瞪了一眼勸說王大海的幾個熟人。
他陰陽怪氣地說︰“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切漲了能分你們一分嗎？”
“不賣別嚷嚷，賭石玩得就是刺激！”
說完，王大海身旁的人听後，識趣地閉上了嘴。
因為胡四的小舅子有點背景，在當地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靠著這層關系，胡四不怕事，是這賭石街出了名的難纏。
只要拿到錢，胡四是絕對不會退錢的。
胡四見一旁勸王大海的幾人閉嘴，這才抽了一口煙，看著王大海。
“王胖子，你真想要啊？”
王大海看了一眼楚峰鎮定的樣子，便下定決心。
“當然，只要價格合適，我就買。”
胡四听到這話，來了精神。
他笑淫淫地走到胖子身旁，掏出煙給楚峰和王大海各遞了一支。
“咱們都是圈里人，我也不墨跡。你要是真看上了，我給你優惠兩萬。四萬怎麼樣？”
王大海一听四萬，感覺還是有點貴。
“四萬有點貴，三萬。”
“三萬？有點低了。”胡四露出為難之色。
“就三萬。我還是刷信用卡的，再多我也沒有了。胡老板你看著辦吧。”王大海一口咬死，不肯漲價。
“這……”胡四撓了撓頭，對這個價他已經很滿足了。
“三萬可以，不過，無論原石怎麼樣，切垮了，我概不負責。你別到時候鬧事。”
胡四這麼說，是怕王大海反悔，切開就能暴露假皮，對方找理由退貨！
王大海還沒說話，楚峰幫他回答。
“可以。三萬，哪怕是一塊石頭，也不用你負責。”
胡四等得就是這句話，笑著看著楚峰。
“這位兄弟，說話真爽快！我喜歡。”
“王胖子，你怎麼樣？”
王大海見楚峰如此自信，便點了點頭。
“嗯，我听峰哥的。就算是石頭我也認了。”
“好！這可是你說得。付錢吧。三萬賣給你。”胡四當著眾人面也同意了交易。
王大海咬著牙掏出信用卡，肉疼地刷了三萬。
周圍那兩個勸過他的玩家直搖頭，其中一個嘆著氣。
“大海這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明知道胡四的石頭不能踫……”
“是啊，我懷疑旁邊那個家伙是胡四找的托，明顯是幫著胡四說話，都把王大海帶溝里了。”
王大海付完錢，向楚峰請教道︰“峰哥，怎麼切？”
楚峰拿起攤位上的一支筆，在原石上畫了一道。
“沿著我畫的線切就好。”
王大海將原石交給胡四，讓他給切開。
胡四把原石往切石機上一放，固定好，便開始切石。
“嗡 ——”
切石機啟動，刀片帶著刺耳的聲響咬進原石。
王大海攥緊拳頭，眼楮瞪得像銅鈴，內心緊張無比，呼吸都忘了。
突然，“ 噠” 一聲脆響，切石機猛地停了。
隨之一聲“臥槽！”從切石機方向傳來——是胡四的聲音。
胡四震驚地喊了一聲。
“什麼情況？”圍觀眾人听到胡四震驚的語氣，不由議論紛紛。
“難道是切漲了？不然胡四怎麼會震驚。”
王大海露出喜色，趕忙跑到胡四身邊。
“怎麼樣，是不是切漲了？”王大海激動問道。
胡四白了王大海一眼︰“先別激動，這原石是不錯，漲不漲還不知道。”
“邪門了，我切石五年了，頭一回把刀切斷，這破石頭還挺硬。不是，這原石還真硬。”胡四抱怨了一句。
王大海臉色又緊張了起來。
人群里爆發出一陣哄笑︰“原來是這種情況，我還以為切漲呢。白替王大海激動了。”
胡四又將原石固定在另一台切石機上，繼續切石。
這次沒出意外，切石機平穩地往里切。
五分鐘後，一刀切開，原石被分成了兩半。
機器剛停。
胡四嘴里又傳出一句︰“臥槽！臥槽！”
“咋了？難道刀片又斷了？” 有人起哄。
王大海壓住心中的激動，再次來到切石機旁，還沒開口，便看到原石切面的綠色光芒，綠得純正。
“臥槽！”王大海也喊了一句，語氣中透著興奮。
突然 ，王大海“嗷” 一嗓子跳起來，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漲了！我漲了！峰哥，我真的發達了！”
楚峰淡然一笑，並沒有流露太多激動。
“我的乖乖…… 這是…… 這品質不錯！大漲啊。”那名先前勸王大海的玩家失聲說著。
“三萬塊買的？這…… 這最少值百萬啊！”另一名玩家湊了上來，對原石點評著。
“原來是我們膚淺了，人家眼力是真的厲害啊！”
圍觀的不少玩家炸開了鍋，驚呼聲、倒抽冷氣聲此起彼伏。
剛才還嘲笑王大海的人，此刻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胡四癱坐在地上，臉色比死灰還難看。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塊自己親手貼的假皮、本想用來坑人的石頭，里面竟然真藏著高貨？
他捶著大腿哀嚎︰“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怎麼就沒看出來……”
周圍的人看王大海的眼神徹底變了，剛才的 “死胖子” 變成了 “王老板”。
“王老板，你這石頭賣不賣？我出一百二萬！”
“我出一百五！王老板給個面子，我這有個客戶正缺塊好料！”
王大海被捧得暈乎乎的，下意識看向楚峰。
楚峰沉聲道︰“先把石頭收好了，回頭再賣吧。”
“是是是，听你的。”說著，王大海趕緊把原石抱在懷里，像抱著個金疙瘩。
“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再逛逛。”楚峰說著就要離開，這里玩家太多了。
王大海跟著楚峰的腳步，也要離開。
胡四不樂意了，叫住了王大海︰“等一下！”
“胡老板，還有事嗎？”王大海抱著原石，冷冷地瞪著胡四。
誰要敢不讓他走，王大海就能跟他拼命！
胡四見王大海氣勢逼人，又看攤位上有不少人圍觀。
原本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我的切石機壞了，你得賠錢。”
王大海見對方沒提原石的事，也懶得計較這種小事。
他從口袋里摸出200塊，直接塞給胡四。
“給你，算是喜錢！”
說完，王大海跟著楚峰離開胡四的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