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宴會廳的裴總裁果然變了不少。
先前，她還饒有興趣的听加盟商們講述自己的故事，面對他們的恭維，報以謙虛的微笑。
現在則基本上不給他們機會，有人來敬酒的話，輕輕踫杯抿一口就算了。
陳總提醒的很及時︰你在加盟商眼里是偶像、是女神，是商業女皇，不是他們的朋友、家人。
失去了距離感，就失去了神秘感。
就像千紙鶴副總裁喬娜，作為同事，她會把裴映雪當成神嗎？
就像周紫瑜，當初是看著裴映雪起來的，她會把後者當成偶像嗎？
而陳元生之所以會有這個提醒，原因居然是因為歐陽錦曦的“告密”。
歐陽偷偷的去現場看了一下，見裴映雪被很多加盟商眾星捧月般簇擁著，心里很嫉妒。
回來告訴了陳元生，陳元生這才想到提醒一下裴映雪，順便給點鼓勵，防止她太飄。
不得不說，陳總的獎勵，含金量很高。
…………
晚宴結束之後，裴映雪又去了一趟千紙鶴總部。
今晚公司很多人在加班，以裴總裁負責人的性格當然要過去看看。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多。
譚雅還沒休息，在等著裴映雪回來。
白天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整整一天的緊張、忙碌，其實是很累的。
“歡迎我的裴大總裁，凱旋歸來。”
听到開門聲之後，盛裝的譚雅笑吟吟的迎了上來，給了女兒一個大大的擁抱。
裴映雪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緊繃了一天的身心終于放松下來，回到家的她才是最自然的狀態。
“今天很成功，給陳總打電話了嗎，匯報一下進展，順便感謝一下。”
譚雅為女兒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來。
裴映雪接過玻璃杯雙手捧住，俏臉上閃過一絲糾結，輕輕聳肩自嘲式的笑了笑︰“感謝過了。不過……”
見她忽然停住不說，譚雅在旁邊坐下，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裴映雪捧著水杯抿了一口，猶豫了片刻才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陳總……有時候不是很尊重人。”
在酒店總統套房的遭遇，裴映雪現在想起來還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她不明白為啥陳總突然像換了一個人，很強勢，很冷酷，偏偏又是在自己最春風得意的時候。
譚雅沒好意思問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這很符合陳老板的性格。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他會對你很客氣。
這種情況下，他是按照人才來劃分的，就事論事，而不是依照性別。
你有能力他會重用，沒能力他才懶得搭理你。
但如果你是他的女人，私底下就沒有尊重一說。
他要的，是征服和控制。
不能掌控的女人，他大概率是不會要的。
好消息是，陳元生真正把裴映雪當成了自己人，這才是信任的開始。
壞消息是，映雪也是有個性的，只希望她別觸動了陳老板的逆鱗。
斟酌片刻，譚雅決定用委婉的話來勸勸女兒︰“不是有句老話嗎，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他是老板，給點委屈咱就忍一下唄，畢竟是為了事業。”
裴映雪稍稍扭頭盯著譚雅看了五秒，深吸一口道︰“沒事媽，相對于我得到的，受點委屈不算啥。其實，我現在心里反而覺得更踏實了。”
這是裴映雪的心里話。
以前陳元生對她客氣的時候，裴映雪心中很焦慮，患得患失，生怕有一天失去到手的地位和事業。
現在不客氣、不尊重了，她心里反倒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因為她忽然覺得千紙鶴別人搶不走了，以後可以盡情的大展拳腳在商海搏殺一番，那是被信任的感覺。
譚雅搖頭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勸你了，洗漱吧，早點休息。”
“媽，我去刷牙，你等我一會兒，今晚我跟你一塊睡。”
譚雅白了她一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以後換了大房子，四個臥室，讓你每天換一個。”
…………
工業大，校長辦公室。
從早上9點到中午11點，饒大強的電話就沒斷過。
因為昨天晚上，秧視2套和4套，播出曙光電子改制的紀錄片。
本來紀錄片沒準備在4套國際頻道播出，但領導們一審片子，覺得這個紀錄片挺露臉，于是大刀闊斧的改動了一下。
硬生生把關于工業大的部分，增加到45分鐘，把曙光電子改制縮減到45分鐘。
這叫春秋筆法，模糊化處理曙光電子破產改制部分，主要講跟工業大合作，開啟科技改革新篇章。
饒大強投入80元巨資，制作的那塊亞克力牌子，在90分鐘的紀錄片中，反反復復給了3分鐘的鏡頭。
這八十塊錢，花的是真踏馬值！
李雲溪成了紀錄片里的半個主角，僅僅關于她的鏡頭，就多達15分鐘。<p3、音頻解碼器，還開創性的提出了“藍牙耳機”和“家用ifi”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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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牙和ifi，是陳元生去年讓李雲溪搜集的資料。
這次紀錄片開拍之前，為了在記者面前展示“硬核實力”，陳元生給李雲溪布置了一點新任務。
“你還年輕，不能躺在功勞簿上吃紅利。”
“是時候表現真正的技術了。”
現在的藍牙技術，屬于1.0時代，應用範圍很窄，在2000年，愛立信研發出了世界上首款民用藍牙耳機，主要用途是手機語音通話。
藍牙1.0時代，還傳輸不了音樂。
在這個程控交換機機都不穩定的時代，家用ifi概念確實太超前了。
記者也不懂，領導也不懂、觀眾也不懂。
不懂就對了！
要不，怎麼能叫天才女博士呢？
李雲溪對著鏡頭嘰里咕嚕一堆專業英語，剪輯師居然一刀沒切，全盤播放。
某位看電視的大姐，看到興奮的地方，扭頭對著女兒就是一巴掌︰看看人家24歲都當副教授了，你數學才考了58分，還有臉看電視。
當然，紀錄片對曙光電子的產品也做了很強大廣告。
比如70年代末研發的收音機，現在已經被收藏者炒到了過萬元。
曙光電子生產的電子元器件，獲得了軍工認證。
曙光電子的征服者電腦、音箱、人體工學電腦椅、電腦主板，也都先後露臉，而且還給了陸文生大師工業設計室七八分鐘的鏡頭。
總而言之，這次大家都露臉了，曙光電子獲得了強大的廣告效應，工業大在無線電和微電子領域火了，李雲溪、陸文生等也都跟著吃了一波流量，包括上面的大領導，也覺得面子上有光。
當然，最火的還是李雲溪。
今天上午，給饒大強打電話來的，都是其他院校的領導，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咨詢關于李雲溪的消息︰你們那兒怎麼突然就冒出來個妖女，是歸國留學生嗎？師從哪位學術大咖？
“你們學校有專門的藍牙實驗室嗎？”
“家用ifi是什麼概念。”
“哈哈哈~~”
饒校長經驗和臉皮都很厚︰“李教授現在是我們學校的重點保護對象，不要有挖人的想法，這是行業機密。”
【說了你們也不懂，其實我也不懂！】
饒校長很有野心，他要借勢再宣傳一波。
順便給省里要點經費，向陳老板拉點贊助。
跟一些高中名校合作，把李雲溪事件弄成英語模擬試卷听力題、語文閱讀理解、物理電路題，向莘莘學子們反復灌輸工業大在微電子領域國際領先的理念。
98年，工業大高考錄取分數線是581分。
99年，將工業大微電子相關專業的錄取分數線提高到620分不過分吧。
陳老板出錢，我方出力，大家名利雙收、合作共贏，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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