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月初到9月17日,這半個月的時間內,市省兩級紀委、資委,陸續收到了六十多封舉報信。
如此多的舉報信,舉報內容居然全都指向了改制完成近一年的曙光電子廠。
內容五花八門,其中四十多封是反映曙光電子廠改制之前的一些貪腐情況,有理有據;
十幾封信是反映曙光電子廠在審計期間開除職工。
剩下7封信的內容,是反應曙光電子廠改制過程倉促,存在侵佔國資行為,這些舉報不到總舉報信數量的九分之一。
不翻舊賬,是約定俗成的規定,因為這玩意翻起來沒完。
上面把這些信全部打到了市里,意思是先壓著,看看情況再說,如果這幫人寫信之後,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那就過去了。
9月19日上午,曹澤睿在辦公室找來了負責這事的王總,臉色很難看。
“你找的這些都是什麼人?”
“花錢讓你辦事,你都能辦成這個樣子?”
王總比曹二公子大十幾歲,但此時也只能忍著,滿頭大汗,因為曹澤睿很少發脾氣,他發脾氣就意味著已經很生氣。
王總站著辦公桌前,抬手扶了扶眼鏡︰“老板,這是我的錯,有可能是宮副廠長等人發動的有點過火了,導致寫舉報信的人太多,再加上那幫被開除、待崗的人心里怨氣太大,為了自身利益,啥都舉報。”
曹澤睿本來的意思,是拉攏幾個人,不用太多,只要有電子廠改制不合法的證據就行,舉報到省里,他這邊就可以安排人直接到廠里調查。
結果,一下子來了六十多封舉報信,內容五花八門。
本來麼,那邊也可以選擇性的去調查,但這些信投遞的可不是一個單位,而是很多單位。
你如果真派人去調查,就跟捅了簍子一樣,旁邊一堆人眼楮通紅的盯著你。
“是不是你選的這幫人里面,有人走漏了風聲?”
平靜下來之後,曹澤睿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王總坐下說話。
王總皺眉想了想︰“不排除這種可能,等我回去調查一下。”
畢竟這事太過蹊蹺,王總發動的也就七個人,就算這七個人又去發動了一些,撐死也不可能有20個人,哪能投六十多封舉報信。
曹澤睿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三封信,甩到了王總面前︰“這幾封信是舉報宮副廠長和魏青山的,我給壓下來了,其他的應該還有,讓他們自己小心一點。”
“另外,舉報的事讓他們暫時停下來,反正我們已經有了把柄,就不急著在這個節骨眼上辦事了,等局面漸漸穩定之後,隨時可以動他。”
看著王總把信拿起來,曹澤睿又補充道︰“你找人挖掘一下那個紀星輝、黃克勇,這兩個人都不是正經出身,把柄應該很多。”
“好的,我立刻找人去調查。”
等王總離開辦公室之後,曹澤睿眉頭緊鎖︰這是他首次真正意義上對陳元生動手,結果被這幫人給搞亂套了。
不過曹澤睿並不擔心陳元生能懷疑到自己。
因為他在暗處,陳元生在明處,就算有人察覺到宮副廠長的動機,也不可能懷疑到我頭上,姓陳更不可能知道敵人是誰。
那幫人可能連王總的身份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他曹澤睿。
…………
那67封舉報信,其中的60封都是陳元生安排人弄的。
早在八月底,陳元生就從魏青山哪里得知了宮副廠長等人的計劃。
他們拉攏了幾個人,整理和搜集了一些證據,準備在9月10號左右集中投遞舉報信。
陳元生將計就計,來了個魚目混珠,從9月2日開始,就安排人陸續寫匿名舉報信投遞。
前些日子跟局里配合審計,弄了八百多頁口供,只要他想,二百封舉報信也搞的出來。
但沒必要搞那麼大,先弄幾十封混淆一下局面,如果後面形勢不穩,那就再投一些。
你不是要查嗎?
ok,我多提供點證據給你們,要查就一起查,看看誰先完蛋。
陳元生也跟趙新河等人研究過了,只要有人過來查,局里立刻動手,先把宮副廠長等人給抓了,反正證據都是現成的。
牽一發而動全身,事情一鬧大,自然有人來捂蓋子,
當然,這只是緩兵之計,陳元生也清楚,等舉報信的事情消停了,對方還會用這個借口下手,不能給他們機會。
…………
傍晚時分,陳元生來到了朱九深開的茶樓。
他連晚飯都沒吃,接到許明磊用手機打來的電話就立刻趕了過來。
來到二樓的雅間,許明磊已經在等著他了,朱九深還給弄了幾個菜,都是旁邊的飯店送來的。
“元生,將就吃一口吧,知道你們都沒吃飯,那邊啥快我點的啥菜。”
老朱還是一貫的熱情。
“九叔,坐下一塊吃吧,有啥事一起研究研究。”
以前陳元生他們討論事兒的時候,朱九深本著不該听不听的原則,都選擇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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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陳元生還是主動邀請了他,坐下一起研究研究,畢竟朱九深是老江湖,見多識廣。
朱九深猶豫了兩秒,也沒客氣,也就跟著坐了下來。
事情的發展,確實出乎陳元生的預料。
今天下午,趙新河接到通知,從下個月10號起,到省d校進行為期三個月的脫產培訓。
對趙局來說,這當然是好事,去省級& d校培訓,只有到達一定級別、被組織重點培養的干部才有機會。
而且還是三個月脫產,那跟度假一樣清閑,還能結識很多人脈,又不影響提拔,多好的事。
但對陳元生來說,那就不是好事了。
趙新河對他而言就是一把傘,這把傘不一定所有的暴風雨都能遮的住,但他還有天氣預報的功能,關鍵時候能提前告訴你哪塊雲彩要下雨。
這把傘被收走,雖然只有三個月,但那也是很可怕的。
據許明磊分析,還不能簡單的說這件事是不是偶然。
趙新河從去年調到市局之後,就有計劃去培訓,但一直也沒輪到他,這次輪到了。
…………
陳元生有點頭疼,如果能提前知道這個情況,他找一找林局,也就是陸青竹她老公,或許能緩一緩變通一下,但現在通知都下了,你沒有正兒八經的理由,怎麼可能推脫。
朱九深搞清楚來龍去脈之後,也是苦笑不已,你們的斗爭層面太高了,外人躲都來不及呢。
誰敢輕易的參與這種局?
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我踏馬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沒那麼大野心啦,誰還願意再去擔風險。
但是沒辦法,听到就是入局,不參與就相當于背叛。
老朱明白,自己算沒有退路了,絞盡腦汁也得幫陳元生出主意、想辦法。
但也有好處,小陳如果贏了,那自己以後也能跟著賺更多的錢,只是這個錢他不想賺。
三人沒有喝酒,這種情況下也確實不適合喝酒。
“元生,凡事預則立,有些事還是提前籌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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