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凡喘著粗氣環顧戰場︰
螺殼黨殘部正拖著昏迷的戰熊逃跑。
黑脂宗車隊冒著黑煙潰退，公社這邊除了圍牆塌了半截，居然奇跡般地零死亡。
露娜突然皺眉︰“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地下油田！”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沙地如同波浪般起伏。
機械倉鼠們驚慌失措地從隧道里逃出來。
背後噴涌出詭異的紫黑色原油！
“草！黑潮滲進油田了！”老白面如土色。
脂士在瀝青坑里瘋狂大笑︰“晚了！黑脂已經污染油脈！”
“.你們要麼臣服，要麼等著整片土地變成死域！”
紀小凡盯著翻涌的黑油，突然咧嘴一笑︰“露娜，我記得你說過……黑脂怕堿性物質？”
“理論上可以中和，但需要至少十噸電解液……”
“咱們腳下是什麼？”紀小凡跺了跺腳，“油囊貧區最大的未開采頁岩油田！”
“老白，把廢棄電池全倒進采油井！鼠女王，讓倉鼠打通所有支脈！阿灼，準備火箭！”
脂士的笑聲戛然而止︰“你，你要干什麼？”
紀小凡撿起戰熊掉落的打火機，“ 嚓”擦出火苗︰“給你們黑脂宗表演個絕活——”
“地火焚天！”
“轟——！！！”
注入電解液的油脈被點燃的瞬間，整片荒原如同火山爆發。
紫黑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卻在接觸到電解液蒸汽後詭異地變成藍白色。
如同一條巨龍直撲黑脂宗潰逃的車隊！
脂士癱在瀝青坑里，眼睜睜看著自家最先進的履帶車在藍火中化為鐵水，面具“啪嗒”一聲裂成兩半。
三天後。
油囊貧區罕見的下了場雨。
被淨化過的沙地上，嫩綠的草芽破土而出。
公社新建的了望塔上，紀小凡翹著二郎腿啃仙人掌果︰“所以說啊，什麼黑脂宗螺殼黨，在咱地頭蛇面前都是弟弟！”
鼠女王正用繳獲的機械爪改裝拖拉機，頭也不抬地懟他︰“得了吧，要不是露娜算準了燃燒範圍，咱們現在都成烤肉了。”
露娜默默遞來一張新的勢力分布圖。
東邊標著“黑脂宗殘部”，西邊畫著“戰熊逃亡路線”。
而油囊貧區中心，赫然被畫成了只叉腰大笑的機械倉鼠。
阿灼突然捅了捅紀小凡︰“哎，那三公子怎麼處理？天天在牢里嚷嚷要見你。”
紀小凡掏掏耳朵︰“告訴他，想談合作可以，先把老子的圍牆砌好——用舌頭舔磚的那種砌法！”
地牢里潮濕的霉味混合著機油的氣息。
三公子蜷縮在角落，原本華麗的黑脂宗制服如今沾滿油污。
脂士第一百次用戴著鐐銬的手去摸腰間——那里本該掛著通訊器的。
"別摸了，早被鼠崽子們拆成零件了。"阿灼蹲在鐵柵欄外，手里把玩著一把生銹的扳手。
"我們老大說了，等你什麼時候想通——"
"休想！"脂士猛地撲到欄桿前，面具早已碎裂的臉上青筋暴起。
"黑脂宗嫡系寧可化為瀝青也不會向你們這些廢土老鼠低頭！"
阿灼撇撇嘴，扳手在欄桿上"鐺"地敲出火星︰"那您繼續硬氣著。"
他轉身時故意踢翻水桶，混著機油的黑水立刻漫過三公子掉落的金絲眼鏡。
三天前的慘敗仍像噩夢般縈繞。
三公子盯著滲水的天花板，耳邊又響起那聲震天動地的"地火焚天"。
他親眼看見宗族最精銳的瀝青戰車在藍白色火焰中像黃油般融化。
那種堿性火焰連黑脂秘術都抵擋不住。
"吃飯了。"鐵門吱呀打開，一個機械倉鼠推著餐車進來。
說是餐車，其實就是焊了輪子的廢鐵皮。
上面擺著半塊發霉的玉米餅和一碗泛著油花的渾水。
三公子脂士喉結滾動︰"我要求見紀小凡！"
"老大在了望塔陪露娜姐姐看星星呢。"倉鼠的電子眼閃著紅光。
"鼠女王說你要是再絕食，就把你改造成自動砌牆機。"
月光從通風口斜斜地照進來時，脂士終于崩潰了。
他瘋狂搖晃著欄桿︰"我要見紀小凡！我手里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紀小凡啃著仙人掌果推門進來時，三公子正趴在油膩的地上寫寫畫畫。
露娜的機械臂投影儀將圖紙放大在斑駁的牆面上。
那是張精細的油田分布圖，上面用紅筆圈出幾處隱蔽的支脈。
"早這樣多好。"紀小凡蹲下來，果汁滴在脂士手背上。
"你說你們這些公子哥，非得挨頓毒打才懂禮貌。"
脂士抬頭時眼楮布滿血絲︰"黑脂宗在東南方還有三處儲備油田，我可以帶你們去。"
他聲音沙啞得像生銹的齒輪，"但我要活命，還要...…還要保留嫡系待遇。"
"待遇？"紀小凡突然大笑，笑聲震得頂燈搖晃，"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懂嗎？"
他猛地拽起脂士的衣領，"老子的圍牆塌了半截，三百多只倉鼠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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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的機械手輕輕搭上紀小凡肩膀。
他頓了頓，突然露出狼一樣的笑容︰"不過嘛……你要是真能說服黑脂宗殘部跟我們合作開采頁岩層……"
脂士眼楮亮起來︰"宗族在油囊區有十二台自動鑽探機！"
談判持續到東方泛白。
當第一縷陽光射進地牢時，脂士顫抖著在協議上按下手印。
條款很簡單︰黑脂宗提供技術和設備，公社出勞動力和場地，利潤五五分成。
附加條款是必須用堿性物質淨化所有開采區。
"合作愉快。"紀小凡把印泥抹在脂士臉上，"現在，該去砌牆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油囊貧區前所未有的熱鬧。
黑脂宗的履帶運輸車轟鳴著駛入公社廣場，卸下成噸的采礦設備。
鼠女王帶著機械倉鼠們日夜改裝，把原本用于抽取瀝青的鑽頭改成了頁岩氣采集器。
"這邊再加個堿性過濾罐！"露娜攀在十米高的鑽井架上，機械臂靈活地組裝零件。
她今天穿著紀小凡從黑脂宗倉庫順來的皮質工裝褲，襯得腰肢格外縴細。
紀小凡叼著焊槍竄上來︰"小心別踫那個壓力閥——"
他伸手去扶，整個人卻貼上了露娜後背。
兩人在鋼架上晃了晃，露娜的耳尖瞬間變得通紅。
"你...…你下去！"露娜的機械臂" "地變成散熱扇。
"我這不是怕你摔著嘛。"紀小凡壞笑著摸出個小盒子，"給，用黑脂宗的齒輪改的。"
盒子里是個精致的機械倉鼠胸針，眼楮用廢棄的藍寶石碎片瓖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露娜剛要伸手，紀小凡突然收回︰"親一口才給。"
"紀！小！凡！"
脂士遠遠看著打鬧的兩人，低頭繼續用舌頭舔磚。
這是紀小凡特別要求的"傳統砌牆法"。
他身邊堆著半人高的堿性磚塊，都是倉鼠們用電解液和沙土特制的。
"公子，喝口水吧。"曾經的副官偷偷遞來水囊。
如今他也穿著公社的粗布衣服，胳膊上還紋了只滑稽的倉鼠圖案。
脂士舔了舔開裂的嘴唇︰"鑽探進度如何？"
"已經打通七條支脈了。"副官壓低聲音，"但鼠女王在每台設備都裝了堿性炸彈，說是以防我們...…呃...…"
"明智之舉。"三公子苦笑著繼續舔磚。
他望著遠處噴出藍焰的試采井，突然發現沙地上冒出幾簇嫩綠的草芽。
這在被黑脂污染的土地上簡直是神跡。
夜幕降臨時，公社破天荒地點起了篝火。
阿灼用繳獲的黑脂宗音響放著刺耳的音樂。
機械倉鼠們排著隊往火堆里扔堿性磚塊，濺起的火星都是夢幻的藍白色。
"嘗嘗這個！"鼠女王扛來整桶頁岩油蒸餾酒，"比你們那破瀝青釀的帶勁多了！"
脂士小心抿了一口，頓時嗆得眼淚直流。
紀小凡大笑著拍他後背︰"慢慢就習慣了！"
他環視逐漸壯大的公社，突然發現多了許多陌生面孔。
都是最近投奔來的流民。
露娜悄悄靠過來︰"東邊又來了三十多人，說是從螺殼黨逃出來的。"
她的機械眼閃著微光，"照這個速度，下個月我們就能重建圍牆了。"
"豈止圍牆。"紀小凡摟住她肩膀，"我要把整個油囊的貧困區都變成倉鼠公社的地盤。"
他指著遠處閃爍的鑽塔，"有了這些頁岩油，黑脂宗算個屁！"
脂士聞言抖了抖，假裝專心研究手里的烤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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