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殘留的文件足以證實他最壞的猜想︰反抗軍高層與三大家族秘密達成協議。
默許意識收割繼續，以換取量子技術的共享和未來權力架構中的席位。
所謂的和平談判只是一場精心導演的戲，目的是安撫基層反抗軍和民眾。
最令人作嘔的是，文件顯示林遠山早在六個月前就開始與鐵家接觸。
而那時紀小凡和礦工同伴們還在為反抗軍輸送情報。
許多人因此被鐵家抓捕、收割。
紀小凡用腕表偷偷拍下幾頁關鍵內容。
正準備離開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警告過你不要多管閑事。"
林遠山站在門口，手中的脈沖槍對準了紀小凡的胸口。
"你從一開始就是叛徒。"紀小凡強壓怒火，量子印記開始隱隱發燙。
林遠山冷笑︰"叛徒？你太天真了。"
"你以為起義是為了什麼？崇高的理想？"
他搖搖頭，"權力才是永恆的真理。甦紅玉早就明白這一點。"
"那些被收割的礦工呢？葉紅他們的犧牲呢？"
"必要的代價。"林遠山走近一步，"就像你現在面臨的選擇——加入我們，或者成為下一個被收割的"志願者"。"
紀小凡的量子印記突然劇烈震動，一股能量涌入他的四肢。
他本能地抬手，一道電弧從印記射出，擊中了林遠山的武器。
脈沖槍炸裂，林遠山慘叫一聲捂住流血的手。
"你這個小雜種！"他怒吼，"守衛！"
紀小凡撞開他沖出門外，在警報響起前混入了夜班換崗的士兵隊伍中。
他必須找到莫雨，她是少數還可能相信真相的人。
莫雨的宿舍空無一人。
紀小凡正要離開時，發現她的數據板留在桌上，屏幕還亮著。
上面是一份醫療報告︰《量子印記共生體穩定性分析》。
報告顯示，紀小凡的量子印記並非自然覺醒，而是鐵家早期實驗的產物。
更令人震驚的是，報告末尾提到"7號實驗體存活確認"，附著一張模糊的照片——一個紅眼男子的側臉。
鐵血將軍。
紀小凡的思緒被開門聲打斷。
莫雨站在門口，臉色蒼白。
"我到處找你，"她聲音顫抖，"林遠山下令逮捕你，罪名是間諜活動。"
"莫雨，听我說，"紀小凡急切地展示他拍下的證據，"和談是個騙局，甦紅玉和林遠山早就——"
"我知道。"莫雨打斷他，眼中含著淚水，"技術部所有人都收到了加密命令，準備改造意識收割裝置以適應"新型供體"。"
紀小凡如遭雷擊，"你早就知道？"
"今天下午才確認。"莫雨痛苦地說，"我本想警告你，但通訊被監控了......現在整個基地都在找你。"
遠處傳來腳步聲和喊叫聲。
追兵近了。
莫雨突然塞給紀小凡一個數據芯片和一把車鑰匙。
"這是通往北部山區的安全路線，那里有雷霆軍團的聯絡點。"她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鐵血是否值得信任，但他是唯一公開反對和談的領袖。"
"跟我一起走。"紀小凡抓住莫雨的手。
莫雨搖搖頭，眼淚終于落下。
"我留下能拖延他們，修改監控數據。而且......"她摸了摸腹部，"我注射了追蹤納米機，無論去哪他們都能找到我。"
腳步聲已經到了走廊盡頭。
莫雨猛地推了紀小凡一把。
"快走！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連你的記憶都可能被篡改！"
紀小凡從後窗躍出的瞬間，听到宿舍門被踹開。
林遠山的怒吼和莫雨的尖叫聲混在一起。
量子印記灼燒般疼痛，仿佛在記錄這背叛的一刻。
北部山區的風雪中，紀小凡駕駛著氣墊摩托。
數據芯片的內容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除了交易證據，還有莫雨留下的一條簡短信息︰
「鐵血可能是7號實驗體，唯一成功與量子印記共生的存在。如果他也背叛了，就去找"源塔"。」
風雪越來越大，紀小凡的量子印記卻反常地平靜下來，仿佛在指引方向。
他想起鐵血說過的話，想起那個紅眼男人與他的量子共鳴。
在這場充滿謊言與背叛的戰爭中，量子印記可能是唯一真實的指南針。
而它的下一個指向，將決定這場起義是徹底墮落，還是重獲新生。
北部山區的廢棄氣象站里，紀小凡盯著全息投影中莫雨留下的數據，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鮮血順著手腕流到量子印記上。
那幽藍的紋路像饑渴的血管般吸收了血液，泛起詭異的紫光。
"全部都是謊言......"他嘶啞的聲音在空蕩的金屬房間里回蕩。
投影中清晰顯示著甦紅玉與三大家族簽署的秘密協議︰
反抗軍將提供"志願者"繼續維持意識收割，換取量子技術共享和未來聯合政府中的特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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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諷刺的是，協議中明確標注這些"志願者"將來自"叛亂分子和極端主義者"。
也就是像葉紅那樣為反抗軍獻出生命的戰士。
紀小凡的量子印記突然劇烈震顫，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能量涌入神經系統。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看到自己的皮膚下浮現出蛛網般的紫色光紋。
某種沉睡已久的東西正在覺醒。
"幽靈協議......"紀小凡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個陌生的詞匯，仿佛量子印記在向他灌輸知識。
"數據深處的幽靈......"
氣象站的破舊電腦突然自動啟動，屏幕上閃過一行行代碼。
紀小凡不受控制地伸出手，量子印記與電腦接口產生共鳴。
三十秒後，整個鐵家核心數據庫的結構圖呈現在他眼前。
包括那個隱藏在量子網絡最深處的"涅盤計劃"主服務器。
"找到你們了。"紀小凡的聲音變得不像自己，帶著金屬般的回聲。
量子印記的紫光映在他臉上。
那雙曾經充滿理想的眼楮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決絕。
紀小凡內心深處已經對一切失望了。
鐵家中央數據庫的外圍防線在紀小凡面前形同虛設。
量子印記賦予紀小凡的能力已經進化。
現在他能感知到電子設備的"心跳"，像幽靈般穿梭在安全系統的盲區。
"生物識別通過，歡迎劉明博士。"機械女聲響起。
紀小凡用從醫療官劉明尸體上取下的眼球通過了最後一道安檢。
那個叛徒在死前透露了不少有趣的信息。
主控室內空無一人，巨大的全息投影顯示著實時的意識收割數據流。
紀小凡看到數百名礦工被固定在金屬椅上。
他們的腦電波被轉化為量子代碼，注入那些 基生物cpu。
最令人作嘔的是，投影角落有個標記為"反抗軍供給"的分類。
顯示著三十七個新近輸入的個體——全是紀小凡認識的蔓陀拉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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