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珊蒂斯大人!”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驚呼!
離她最近的艾爾文反應極快,幾乎是本能地猛地探身,手忙腳亂地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才避免了她直接摔倒在地。
高挑的卡多雷女將軍此刻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量,軟綿綿地癱在艾爾文懷里,陷入了迷迷糊糊的醉酒狀態。
或許是本能地尋找安全感,她的雙臂無意識地環上了艾爾文的脖頸,將發燙的側臉緊緊貼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每一次無意識急促的呼吸,都帶著一股混合了灰谷葡萄酒的醇香與她身上特有的如同月夜幽蘭般清冷花香的氣息。
那氣息溫熱地拂過艾爾文的頸側,帶來一陣微妙的癢意。
艾爾文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感受到懷中身軀的柔軟與溫熱,以及脖頸間那令人心猿意馬的呼吸,嚇得他趕緊把雙手高高舉起,做投降狀,對著周圍投來關切和好奇目光的卡多雷戰士們大聲解釋道,聲音都差點變調︰“唉!大家都看到了啊!我可沒主動踫她!是她自己倒過來還抱住我的!你們可得給我作證!我是清白的!”
然而,周圍的暗夜精靈們互相看了看,紛紛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幾位年長的精靈軍官甚至舉起手中的木杯,對著艾爾文遙遙敬酒示意,眼神中充滿了鼓勵和“我們都懂”的眼神。
然後,他們非常默契地一邊說說笑笑一邊起身,刻意地繞開了艾爾文所在的位置,走向其他篝火堆,很快就將抱著珊蒂斯的艾爾文單獨留在了這片相對安靜的角落里。
艾爾文看著瞬間變得空曠的四周,哪里還不明白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部下們是有意給他和珊蒂斯制造獨處空間。
他頓時感到一陣哭笑不得。
“喂!別走啊!回來個人幫幫忙啊!”
他徒勞地喊了兩聲,回應他的只有遠處更大的歡笑聲。
無奈之下,艾爾文只好小心翼翼地緩慢放下高舉的雙手,輕輕地環抱住珊蒂斯的腰背,調整了一下姿勢,才能讓這位身材高挑的女將軍更舒服、更安穩地待在自己懷里,而不至于滑落到地上。
她編結精美的發辮有些散亂,幾縷發絲調皮地鑽出來,蹭得艾爾文的脖子和下巴癢癢的,但他也只能忍著,不敢亂動。
他微微低下頭,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側臉。
平日里如同覆蓋著寒霜月光般的暗色肌膚,此刻因為酒精作用透出兩抹迷人的紅暈,如同熟透的暗夜睡蓮。
她的小嘴微張,正小口小口地呼出帶著酒香的熱氣,長長的如同蝶翼般的銀色睫毛在睡夢中偶爾微微顫動,那雙標志性的縴長的尖耳朵更是無意識地一抖一抖,仿佛在捕捉著夢境中的聲音,看起來竟有種與她身份截然相反驚人的可愛。
就在這時,艾爾文的目光落在了她臉頰上那獨特的紫色貓頭鷹面紋上。
他忽然想起綠影在一次閑聊中提起過關于暗夜精靈女性面紋的古老傳統和隱秘傳說——據說,臉上沒有長出面紋的暗夜精靈女性,其情感取向或許與常人不同......
而他清晰地記得,當初他們從黑暗深淵那座被海水淹沒的洞窟中逃出生天時,因為被冰冷的海水浸泡了太久,珊蒂斯臉上的面紋曾經一度模糊淡化幾乎消失。那時他就知道,這位強大的哨兵將軍心之所向並非男性。
嚴格意義上來說,和他珊蒂斯還算得上是‘情敵’。
這個荒謬的念頭曾讓他一度覺得和珊蒂斯的相處有些微妙的別扭。
然而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完全偏離了預想的軌道。
看著珊蒂斯臉上那清晰依舊的貓頭鷹面紋,艾爾文突然升起一股孩子氣的好奇心︰這面紋看起來畫得還挺牢固?她還真每天給臉上畫畫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用指腹在珊蒂斯臉頰的面紋上擦了擦,想試試看能不能擦掉一點。
沒掉。
他又稍微加了點勁兒揉了揉。
結果非但沒擦掉,反而把珊蒂斯在睡夢中的俏臉揉得微微變形,嘴唇都不自覺地嘟了起來。
女孩在夢中不滿地哼哼了兩聲,似乎抗議這打擾她安眠的舉動,但依舊沒有醒來。
艾爾文驚訝地低聲自語︰“咦?真的擦不掉?難道這面紋不是畫上去的,而是又自己長回去了?”
難道說,這意味著她的喜好又變回來了?
改成喜歡男人了?
他被自己的猜想弄得一愣,隨即失笑地搖搖頭,覺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也開始胡思亂想。
夜漸漸深了。
生于森林長于森林的精靈們對露宿習以為常。
許多人不勝酒力,直接席地而坐,靠著古老的樹根或斷壁殘垣,三三兩兩地低聲聊天,或直接進入夢鄉。
艾爾文也終于抵擋不住濃烈的睡意和酒精的後勁,腦袋越來越沉,最終竟也就這麼背靠著身後一棵巨大的遠古橡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而懷里的珊蒂斯,自始至終都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仿佛那是最舒適的枕頭,未曾松手。
半夜里,同樣喝得醉醺醺的綠影似乎醒來過一次,她迷迷糊糊地看到艾爾文和珊蒂斯的姿勢,只是發出了一聲慵懶的哼哼,然後就像一只尋找溫暖的小貓一樣,自然而然地在艾爾文腿上蜷縮起來,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再次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
第一縷熹微的晨光穿透林間的薄霧,照亮了宿醉的營地。
“啊啊啊啊啊——!!!”
一聲清亮而羞憤的尖叫聲驟然劃破了黎明的寧靜!
艾爾文被這近在咫尺的尖叫嚇得猛地一激靈,直接從睡夢中驚醒!
他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和一只被珊蒂斯壓了一夜的胳膊像是被無數細針扎刺一樣,又麻又痛,幾乎失去了知覺。
他費力地揉著惺忪的睡眼,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
只見珊蒂斯•羽月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月刃豹,猛地從艾爾文懷里彈了起來,瞬間退出好幾步遠!
她一手捂著宿醉後有些疼的額頭,另一只手指著還坐在地上、一臉懵懂的艾爾文,聲音因為震驚和羞惱而微微顫抖︰“你!你這頭發情的角鷹獸!你昨晚,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她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紅暈,比昨晚醉酒時更甚。
艾爾文還處于嚴重的斷片和肢體麻木狀態,迷迷糊糊地揉著眼楮,努力回憶。
“啊?我記得,我們好像喝多了,然後......然後就睡著了啊?什麼我對你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啊?”
珊蒂斯听到這話,這才強壓下慌亂,趕緊低頭快速而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鎧甲——整齊,除了有些褶皺並無異樣;
內衣——完好無損;
身體——除了宿醉的頭痛和四肢酸麻,並沒有任何不適或異常的感覺。
唯一的變化就是原本精心編織的發辮徹底散了,棕色的長發有些凌亂地披散著,而且......全身都沾染上了一股屬于艾爾文的那種合著聖光淡淡馨香和男性氣息的味道。
確認自己似乎真的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犯後,珊蒂斯稍稍松了口氣。
但隨即一股更加復雜的怒火和羞憤涌上心頭!
她看著艾爾文那副傻乎乎、好像真的很無辜的樣子,越想越氣,突然抬起腳一腳踢在艾爾文那因為血液循環不暢而無比酸麻的大腿上!
“嗷——!!!” 艾
爾文頓時發出一聲淒慘的痛呼,抱著大腿痛得齜牙咧嘴,
“你干什麼?!瘋了嗎?!很痛啊!”
珊蒂斯踢完似乎也愣了一下,但馬上又叉起腰,俏臉漲得通紅,對著艾爾文吼出了那句讓艾爾文徹底懵逼的話︰“你!禽獸不如!”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