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艾爾文說破了秘密,維庫斯的蛇雙眼因暴怒而收縮成危險的細縫。
他死死盯著艾爾文,嘶啞的聲音帶著傲慢,在這充滿能量嗡鳴的洞窟中回蕩︰“又是那個多管閑事人類?”
他嗤笑一聲,
“艾爾文•普瑞斯特......我好像听說過你,海底國度最近也在流傳一個奇怪的人類牧師最近的一些冒險故事,我的哨兵說有一個在灰谷和費伍德森林多管閑事的家伙,看來就是你了......”
“但這里是卡利姆多最深處的古老廢墟!這是上層精靈與卡多雷之間延續了萬年的戰爭!這源自上古之戰的仇恨、這被大海淹沒的驕傲與痛苦,與你一個短生的人類有何干系?你們像海虱子一樣橫渡無盡之海,跑來插手根本不屬于你們的戰爭,難道人類的土地已經貧瘠到需要靠攫取他人的悲劇來填補你們那可悲的好奇心了嗎?!”
艾爾文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法杖已然在手。
“多管閑事?維庫斯,看看你和你的娜迦主子們這一萬年來都做了些什麼!當年你們追求那禁忌的力量,幾乎將整個世界拖入燃燒的深淵!是你們親手毀滅了古老的卡利姆多!而現在——”
他猛地揮法杖指向周圍那些正在被安裝的不穩定晶石和魔法引線,語氣愈發激烈,
“你正在做的事情,和一萬年前又有何區別?同樣是要引發爆炸,目的同樣是將一切不肯順從你們的東西炸上天!難道不負責任和毀滅世界,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上層精靈’刻在骨子里的唯一特質了嗎?!”
艾爾文冷笑了一聲,
“哈,抱歉,說錯了,現在的你們早就不是上層精靈了,你們只是娜迦而已。”
“住口!!!”
“上層精靈”這個詞,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維庫斯最深處的傷疤上。
他臉上的傲慢瞬間被扭曲的。
那曾是他們為之驕傲的名號,代表著智慧、力量與優雅的頂峰。
但現在,這個名號在世人眼中只意味著背叛者、毀滅者、沉沒國度的逃亡者、以及——如今這副半人半蛇的怪胎模樣!
“你一個只活了區區幾十年的人類!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們失去了什麼!也不懂我們被迫承受了什麼!”
維庫斯的咆哮聲震得周圍的水晶簇都在微微顫抖,他內心的防線被徹底擊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殺戮欲望,
“你們沒有資格評判!沒有!”
他猛地轉向那些因這場突然爭吵而停下動作的心腹衛兵,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別管他們!繼續你們的工作!完成引爆準備!快!”
同時,他巨大的蛇尾猛地一拍地面,強大的反作用力推動著他壯碩的身軀如同離弦之箭般猛然沖出!
他手中那柄巨大的三叉戟,帶著刺耳的呼嘯聲,直刺艾爾文的胸膛!
“小心!”
艾爾文急忙把站在身旁的藍龍女法師推開,自己則向另一邊翻滾,恰好避開了三叉戟最凌厲的穿刺。
“他的目標是我!小藍你快躲開!到一邊藏著去!其他的交給你了!”
他低吼著,維庫斯卻並沒有理解他什麼意思。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前面的話是說給藍龍的,可他不確定這姑娘是不是能听懂,但是至少她作為一條龍,自保是沒什麼問題的吧?
而後半句話,是說給綠影的。
自從來到這里,艾爾文就知道,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是不是能殺死維庫斯,而是要阻止他引發爆炸。
在德拉諾的時候,地獄火堡壘那次爆炸現在還讓艾爾文心有余悸,那次是真的差點要了他的命,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所以他在亮出身份前,已經讓綠影潛行繞了過去,由他來拖住維庫斯,綠影的任務則是在暗影中擊殺那些在干活的家伙。
“嗤啦!”
三叉戟的鋒銳尖刃幾乎是擦著艾爾文的法袍掠過,帶起的惡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維庫斯一擊落空,手腕猛地一抖,沉重的三叉戟變刺為掃,三根戟枝如同毒蛇的獠牙,橫著掃向艾爾文的下盤!
“斷筋!”
維庫斯發出一聲戰吼,戟刃上閃爍起寒冷的氣息,看來也是一把經過附魔師撫摸的神兵利器。
艾爾文臨危不亂,舉起法杖猛地向下格擋!
“鏘!”
火星四濺!
法杖與戟猛烈踫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艾爾文成功架住了這一掃,但維庫斯的力量遠超想象,巨大的沖擊力震得他整條右臂都微微發麻,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了一步。
維庫斯猙獰一笑,抓住這個破綻,三叉戟借著踫撞的反作用力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戟尖瞬間被一股暗紅色的、充滿死亡氣息的能量所包裹,以更快更猛烈的速度,如同毒蛇出洞般再次刺向艾爾文的心髒!
“致死打擊!”
維庫斯的怒吼聲中充滿了必殺的決心。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艾爾文瞳孔驟縮,此刻他已來不及完全閃避或格擋。
“他媽的,這家伙是個武器戰!好快的動作!不過還好只有60級!”
千鈞一發之際,艾爾文展現出了久經沙場的老兵才有的極限反應。
他猛地吸氣,迅速調動魔力,聖光迅速在納魯道標上亮起。
同時將法杖自下而上猛地撩起,並非硬格,而是精準地磕擊在三叉戟的長柄之上!
“鐺!”
又是一聲脆響!
艾爾文這巧妙的卸力一擊,險之又險地偏轉了那致命戟尖的方向。
然而,維庫斯沖鋒的力量實在太過狂猛,那蘊含著致死力量的戟刃最終還是未能完全落空,只听得“噗嗤”一聲悶響,三根鋒利的戟枝已然狠狠刺穿了他左肩的皮肉,深可見骨!
鑽心的劇痛如同閃電般竄遍全身,艾爾文眼前一黑,幾乎窒息,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從他牙縫中擠出。
但他強韌的意志力在此刻發揮了作用——就在中戟的同一瞬間,他借助身體被沖擊力帶動微微前傾的勢頭,右手緊握納魯道標法杖,已然如同抵近射擊的火槍般,重重地杵在了維庫斯覆蓋著厚重鱗片的胸膛之上!
維庫斯感受到那毫無殺傷力的觸踫,先是一愣,隨即看到艾爾文肩上噴涌的鮮血和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他不由得發出一陣狂妄而輕蔑的哈哈大笑,蛇信嘶嘶作響。
“愚蠢至極的人類!難道你這孱弱的牧師,還想用這輕飄飄的木棍當戰錘使嗎?!真是可笑!你們這些短命種臨死前的掙扎,總是能讓我笑掉大牙!這就是你多管閑事的下場!”
“蠢貨……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吃我這招——苦修!”
艾爾文幾乎是咬著牙,從劇痛的喘息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