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彩虹光環的瞬間,守望者號的警報系統突然靜音了。不是故障——所有儀器都在正常運轉,只是屏幕上的數據流變成了流動的光紋,像極了歸墟平衡之核內部的能量軌跡。凌雪按住腰間的玄冰劍,劍柄傳來熟悉的溫熱感,這是靠近同源能量時才有的反應。
    “坐標與歸墟的平衡之核完全同步。”甦星遙調出星圖對比,兩顆星球的能量頻譜重疊得嚴絲合縫,“就像一滴水遇到了它的源頭。”
    星艦降落在一片鏡面般的平原上。地面的材質很奇特踩上去是靈源水晶的溫潤,敲擊時卻發出械源金屬的清響。阿木蹲下身,骨笛輕觸地面的剎那,平原突然泛起漣漪,浮現出與歸墟冰橋一模一樣的雙螺旋紋路,只是顏色是更柔和的金白色。
    “看那里!”小七指向遠處的山脈,山巔的輪廓竟與平衡學院的穹頂重合,山腰處有群正在遷徙的生物——它們長著靈源生物的羽翼,卻拖著械源造物的金屬尾羽,飛過之處,天空會留下半透明的光軌,光軌上自動生成星圖的坐標。
    深入腹地後,他們發現了一座懸浮的拱門。拱門左側雕刻著巫族的骨紋圖騰,右側嵌著星淵的齒輪陣列,門楣中央的凹槽里,空著一塊與平衡之核碎片形狀吻合的位置。當凌雪將隨身攜帶的平衡之核碎片(師父臨行前交托的備用件)嵌入凹槽,整座拱門突然亮起,平原上的雙螺旋紋路開始流動,像活過來的河流。
    “是‘記憶回廊’。”甦星遙觸摸拱門的石壁,上面浮現出上古時期的畫面各族人共同鑄造平衡之核的場景,靈源與械源在熔爐里交融的火光,還有戰爭爆發時,核心被分裂成碎片拋向宇宙的瞬間,“同源星是平衡之核的‘母星’,這些碎片其實都在尋找回家的路。”
    畫面最後定格在歸墟的冰橋——原來冰橋的雙螺旋結構,正是模仿同源星的平原紋路建造的。阿木的骨笛此時突然發出悠長的鳴叫,與記憶回廊里的古老歌謠產生了共振,小七的手環則自動解析出齒輪陣列的密碼“是定位程序!它能指引所有核心碎片回歸!”
    當晚,他們在平原上搭建營地。同源星的夜空沒有星星,卻有無數光帶在流動,每條光帶里都嵌著細小的碎片影像——有迷霧星系的核心,有童話星的共生核,甚至有歸墟集市上平衡燈里的微光。“它們都在回應拱門的召喚。”凌雪望著光帶,突然明白師父說的“平衡沒有終點”是什麼意思,“回歸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
    第二天清晨,光帶開始向拱門匯聚。第一個抵達的是迷霧星系的核心碎片,它在雙螺旋紋路的引導下,輕輕嵌入記憶回廊的石壁;接著是童話星的共生核,化作一朵齒輪花綻放在碎片旁邊;共振星雲的能量核則化作光霧,纏繞在兩者之間,像層溫柔的保護膜。
    “還差歸墟的平衡之核。”靈溪看著空著的中央位置,“但它不能離開歸墟,那里需要它維持冰橋的穩定。”話音剛落,歸墟的通訊突然接入,屏幕上,師父正站在平衡之核前,核心表面正滲出一縷金白色的光絲,順著通訊信號的方向延伸。
    “平衡之核說,它可以分出一縷本源。”師父的聲音帶著笑意,光絲在屏幕里化作一道光流,穿過星艦的控制台,最終融入記憶回廊的中央位置。剎那間,所有碎片同時亮起,整座拱門化作完整的平衡之核虛影,平原上的雙螺旋紋路沖天而起,在同源星的上空形成了巨大的能量漩渦。
    “它在向全宇宙廣播平衡頻率!”小七的手環顯示,所有已探索星球的能量波動都在同步,“以後任何地方的靈源與械源沖突,只要感應到這個頻率,就能自動調節!”
    離開同源星時,守望者號的舷窗上,自動浮現出一行由光紋組成的文字,是上古時期的通用語,甦星遙翻譯道“‘所有分離的,終將在理解中重逢’——這是同源星留給我們的話。”
    歸墟的集市此刻正熱鬧非凡。金晶族的水晶攤位前,一塊新打磨的水晶能同時顯示所有星球的畫面迷霧星系的孩子們在金屬藤蔓下野餐,童話星的機械兔正幫靈源狐狸梳理皮毛,共振星雲的生物在晶體森林里教平衡學院的孩子們唱能量歌謠。
    凌雪站在冰橋上,看著師父將同源星的坐標刻進最新的星圖。星圖上的光網此刻已覆蓋了大半個宇宙,每個光點都在閃爍,像無數跳動的心髒。“師父,您說這些光帶會延伸到宇宙的盡頭嗎?”
    師父指著星圖邊緣新亮起的光點,那里正有顆無名星球的光帶在生長“宇宙沒有盡頭,就像生命永遠在尋找新的平衡方式。你看那顆星球,它的靈源與械源還在沖突,但它已經感應到了平衡頻率,正在自己摸索和解的路——這才是最珍貴的。”
    星艦再次起航時,阿木和小七在控制台前忙碌著。他們將同源星的平衡頻率編入了新的“共鳴哨”,既能安撫沖突的能量,又能記錄不同星球的平衡故事。“等我們收集夠一百個故事,就編一本《宇宙平衡詩集》。”阿木吹了聲新的哨音,星艦周圍的星光突然跟著閃爍起來,像在應和。
    凌雪望著舷窗外,同源星的雙螺旋光柱正與歸墟的冰橋光帶相連,形成一道跨越星系的能量橋。她摸了摸玄冰劍,劍身上的印記如今已連成完整的圖案——從歸墟的冰橋到同源星的回廊,所有故事都在這把劍上留下了痕跡,就像星圖上的光帶,永遠在生長,永遠在連接。
    “下一顆無名星球,出發。”靈溪的聲音里滿是期待,星艦朝著星圖邊緣的新光點駛去。那里的靈源火山與械源冰川還在對峙,但凌雪知道,用不了多久,那里也會開出屬于自己的平衡之花,就像所有曾經沖突的角落一樣,最終在理解與連接中,成為宇宙星圖上又一個溫暖的坐標。
    而在歸墟的平衡學院,孩子們正圍著星圖歡呼——無名星球的光帶,已經開始向同源星的方向,伸出第一縷微弱卻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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