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姨太的院里出來,桂兒還在為剛剛听他們說的事情而感到震驚。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正院,出了事之後,沙延驍安排了兩個衛兵把守正院門口,除了主子,其他的下人都不能隨便進出。
桂兒是沙延驍院里的人,衛兵自然是認得的,不敢加以阻攔。
桂兒走進院子,趙管家走上前,恭敬的說︰“桂兒小姐,真孝順啊,又過來看父親了。”
桂兒問︰“父親,今天情況怎麼樣?”
趙管家說︰“我也說不好,夫人和大公子正在里面陪著他呢。”
桂兒看了一眼趙管家,不愧是在帥府多年深受信任的管家,懂得審時度勢,現在帥府的人都覺得沙延驍要得勢了,他也從以前對桂兒的不卑不亢,變得熱情客氣了起來,但是又不輕易站隊。
她知道在趙管家這里應該打探不到什麼,只好徑直來到了大帥的臥室。
夫人和沙延耀正打算從里面出來,看到她來了,說道︰“你倒算是殷勤,一天來幾趟,別的人怕是巴不得大帥一病不起呢。”
桂兒連忙說︰“怎麼會呢?父親是江城和豐城的定海神針,他好起來對局勢也是好的,我從昨天到現在還沒看到二哥哥,估計是為了安定局勢在到處奔波呢。”
夫人嘆了一口氣,笑道︰“難怪你父親看重你,還是你看得清,大帥雖然性格暴躁,但是他若是不在了,帥府恐怕就是一盤散沙,不管是帥府還是江城和豐城都會被外面的人有機可乘的。”
沙延耀也說︰“妹妹,那你就在這里陪陪父親吧。”然後就扶著夫人出去了。
桂兒走進臥室,在床邊坐了下來,這時候房間里只有她和大帥。
大帥看起來和昨天並沒有什麼區別,是醒著的,但是眼皮半耷拉著,又像是睡著了一樣。
桂兒柔聲的對大帥說︰“父親,我來陪著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跟我說。”
大帥的眼珠子往她這邊轉了轉,並沒有停留,又轉回去了。然後閉上了眼楮,好像睡著了。
桂兒看著他,突然心里面有一個想法,她幫大帥掖了掖被子,拿起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進了被窩里面,不過在拿的過程中,她趁機給大帥把了把脈。
以前听劉掌櫃說過中風初期,脈象多弦滑數,弦脈主肝風,滑數之象常提示體內有痰熱之邪,氣血逆亂。隨著病情逐漸好轉,脈象會有所變化,可能弦象會逐漸減輕,變得和緩一些,說明肝風漸息。滑數之象也會減弱,轉為平緩,提示痰熱之邪得以清散,氣血運行逐漸恢復正常。脈象會慢慢趨于平和,由原來的急促、弦勁變為柔和、從容,這反映出身體的陰陽氣血正在重新達到平衡。
桂兒摸大帥的脈,感覺脈象趨于平和,不像是正在經歷非常凶險的中風或者腦梗病癥的人。心里非常疑惑,她不露聲色的觀察了一下大帥的臉色,其實大帥除了時不時的會流口水,說話不受控制,臉色還算是不錯的。
桂兒心里一動,莫非大帥病情已經好轉了?但是為什麼他外表看起來狀況沒有變?難道是裝的?還是本來就沒有病得那麼重。
她看著床上躺著的大帥,越想越害怕,如果大帥真是裝的話,那他裝給誰看呢?在這帥府里頭唯一跟他有過節的,恐怕只有二少爺沙延驍和自己了。
想到這里,桂兒真的想要馬上跑去告訴沙延驍,但她又很怕露出馬腳,于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守在床邊,守了大概十幾分鐘。
然後站起來,假裝查看大帥的情況,這時踫巧大夫進來查看情況,桂兒連忙走到一邊,而且假裝非常關心的問︰“大夫,我父親他……這樣之前,頭上是受了傷的,會加重影響嗎?”
醫生看了一眼大帥的額頭笑著對她說︰“哦,不用擔心,頭部那里不過是皮外傷,影響不大。”
桂兒假裝松了一口氣,又問︰“那父親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
醫生想了一下,很謹慎的說︰“這個以我的判斷,大帥是腦出血。這個是因人而異的,有的年輕力壯者1到3個月就能恢復。年老體衰的可能要幾個月甚至幾年。大帥雖然年紀偏大。但是身體一向是非常康健,還是比較樂觀的。”
這時候和醫生一起來的護士開始幫大帥打點滴,桂兒就走到旁邊去看。
突然她發現大帥的眼珠子好像死死的盯著自己,她轉頭去看的時候,大帥就看向別的地方了。
這是在防著自己啊,桂兒心里更篤定其實大帥的狀況,並沒有大家看到的那麼嚴重。
她不想捅破,就客氣的對大夫和護士說︰“那麻煩你照顧大帥了。”然後轉頭走了出來。
回到沙延驍的院子,沙延驍正坐在沙發上,他整個背靠在沙發上,頭也枕在沙發的靠背上,閉著眼楮非常疲憊。
其實自從桃花事件發生了以後,沙延驍明顯感覺到軍隊里頭,大帥的親信在刁難自己,蠢蠢欲動,不管是大力還是其他的親信將領都在提醒他,也許大帥是想要把權力回收,。
大帥現在又抽鴉片,又和日本人走的近,大部分知道內情的軍中將領。都覺得沙延驍更適合領導軍隊,領導江城和豐城。
但是大帥畢竟經營多年。他手底下還是有一些死忠的親信,在軍中那麼多年手上有兵又有威望,一個弄不好,搞出內亂,那日本人還沒來,周邊的軍閥就要趁機打過來了。
所以這段時間沙延驍一直在安撫員老密切留意軍中的狀況,以防止有人亂來。
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大帥居然下毒,他只好先把桂兒弄走,再想辦法。
辦法還沒想到,大帥居然就又出事了,他的親信就更疑心沙延驍了。
沙延驍連忙通知了夫人和沙延耀,他們雖然沒有實質權利。但好歹是大帥的配偶和長子,大帥無法視事,她們說的話,大帥的親信應該還是會當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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