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國維一走,沙延耀就對夫人說︰“母親,這人可是個二流子,不安好心的,而且名聲那麼臭,到時候要是真的讓他把桂兒給欺負了,不光是桂兒,連咱們都抬不起頭來。”
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以為我那麼傻呀?他如果要娶桂兒,那我舉雙手贊成,如果只是玩玩的,沒門。”
她的想法就是,願意跟梁家結親,但不能讓他還佔便宜。
桂兒沒說什麼,默默的上樓去了。
她剛回到樓上,進了房間,丁香進來了,手里端著茶,她憤憤不平的說︰“小姐,夫人他們太過分了,明知道梁少爺是那樣的一個人,還想要你嫁給他。”
桂兒嘆了一口氣,自己暫時倒是安全的,而且她出嫁那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經過大帥和沙延驍,夫人和沙延耀,田小姐他們說了不算,所以事情還有回轉的余地,只是得想想辦法。
桂兒對丁香說︰“沒事,反正我的婚事,夫人說了不算,除非大帥也同意讓我嫁。”
丁香著急的說道︰“小姐,你可不要天真的覺得大帥能為你著想,當初二鳳小姐還不是被大帥像個東西一樣送給了張大帥做妾,二鳳小姐和一曼小姐每天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是想象不到,她們其實幾次三番的寫信回帥府,說自己在張府活不下去,想讓大帥把自己接回去,大帥都沒理會,後面寫的次數多了,甚至派了一個副官過來斥責她們倆,讓她們好生呆在張府,直到生下繼承人。”
“其實當時張大帥根本就對三位小姐防範非常深的,對她們就是折磨,一曼小姐懷上了張大帥的骨肉,之後莫名其妙連人帶小孩沒了,之後三美小姐不知道怎麼的全身出了紅色的疹子,看起來很嚇人,張大帥才沒跟她同房,光緊的折磨二鳳小姐一個人,不久,二鳳小姐就瘋了,那時候都說張大帥要攻打江城了,我跟著二鳳小姐在那邊整天擔驚受怕的,因為其他下人說一旦開戰,張大帥會先殺了我們這些從沙大帥府過去的人。還好,最後是二少爺先出的手,我們才得救。”
桂兒還是第一次听丁香說起那時候的事情,以前她曾經問過,但是丁香不肯說,現在听來確實驚心動魄。
“等一下,你說三美全身長滿了紅疹,所以大帥後來放過了她,那她小孩怎麼會?而且我們當時去張大帥府,她肚子都挺大的。”
丁香一听,臉色煞白,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桂兒看她這個樣子,就說︰“沒事,你不想說的話,不說也可以,你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還小,不懂事,現在都已經長大了,就算知道了什麼也不會到處說的,再說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黑不提白不提的。你看一曼大姐姐都走了那麼些年了,父親也沒說把她接回來立個墳什麼的,確實是父親的不對。”
丁香听她這麼一說,突然間就流眼淚了,說道︰“小姐,您聰明伶俐,膽子又大,我現在跟了你,在僕人中也有面,告訴你實情也無妨,一曼小姐被張大帥套進袋子里丟河里去了,尸骨都找不到了,當初一曼小姐懷上孕,想著這下子應該可以母憑子貴,不再受折磨,就趕緊跑去告訴張大帥,當時,張大帥正在喝酒,一听這話就大罵,說沙大帥狼子野心想要霸他的地盤,絕不會讓他得逞的,然後命人把一曼小姐用麻袋套著丟到河里去,等到酒醒了,就大哭說自己醉酒糊涂,我看他是一點都不糊涂,當時還命令我們一定要一起對外宣稱是她自己吃錯藥死的,不然就連我們一起弄死,小姐,我那時候都以為我死定了。”
桂兒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安慰說︰“難為你了,好在現在都脫險了,對了,說起來,上次我們去上海,好像沒有看到二鳳姐呢。”
丁香流著眼淚說︰“我打听過了,夫人嫌她在那里每月都要有一筆開銷,說上海物價又貴,客人來了,看到一個傻子在府里也不好看,就派人把她送到外國人開的修道院去了,之後怎麼樣就沒人知道了。”
她激動的說︰“所以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覺得大帥和夫人是你的父母,不會把你丟到火坑,他們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桂兒听了丁香的訴說,也是感慨萬千,如果現在自己還是幾年前的小孩,可能會感到害怕,但是現在她已經是大女孩了,她看到一些商店洋行,都有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在里面上班,自己又不像金寶那樣受不了苦,如果,帥府真的要把她嫁給梁國維,她大不了一走了之,不過這些想法肯定不能對丁香說。
她笑著對丁香說︰“放心吧,我都是個大人了,不是小時候那樣,我在外面也是有朋友的,不是他們想要逼我嫁就能成功的。”
丁香還想說什麼,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丁香連忙把眼淚抹一抹,桂兒點點頭,她就起身去開門了。
來人是金寶,她兩眼通紅,像是哭過的樣子,桂兒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肯定是來訴苦的,嘆了一口氣,對丁香說︰“你先下去吧。”
金寶走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一邊哭一邊抹眼淚說道︰“桂兒,今天你也看到了吧?這日子可叫我怎麼活呀?”
桂兒嘆了一口氣,說道︰“金寶啊,在帥府里面,我父親的那個那些妾室,夫人都是可以隨意打罵的,現在田小姐是說了兩句重話,這都不算什麼。”
“但是我現在懷著孕,她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哪怕是正妻,將來那小孩也是你哥唯一的小孩,她怎麼敢對小孩的生母這樣子?”
桂兒皺著眉頭說︰“你這話在我這里說就算了,可千萬別到她面前說,我看她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
桂兒算是看出來了,金寶是覺得田小姐不能生養,沙延耀所有的小孩都必定是自己的小孩,就算不是正妻,甚至不是妾,將來在這府里也是有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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