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醫生一看到桂兒就認出來了,驚訝的說︰“這個小丫頭怎麼又回來了?”
宋熙宸無言以對只好對醫生說︰“昨晚上淋了點雨,早上又發燒了,麻煩你看一下。”
醫生更詫異了︰“淋雨?這兩天大太陽曬的根本就沒下雨啊。”他看宋熙宸閃躲的眼神,並沒有深究,只是說小孩子的抵抗力跟大人不一樣,要好生調養,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的。”然後轉頭安排護士給桂兒打針退燒。
宋熙宸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長條木椅上,看著護士圍著桂兒忙活,心里面有點後悔,本來昨天晚上他是可以阻止三姨太的,但是在家里面頂撞長輩少不得被父親一通訓斥,他嫌麻煩,而且昨天下午桂兒私自跑出去找他們追不得匪首這件事情讓他耿耿于懷,他倒不覺得桂兒跟土匪有關聯,就是听桂兒說土匪跟自己長得像才跑去找他的,心里面很不舒服。
就想著給這個小丫頭一點教訓也好,結果就這一下她又病殃殃的了,操心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里宋熙宸都覺得奇怪,自己從小被家里當作繼承人來培養,10歲出頭就被丟到外面去求學,一直到最近幾年才回家,早就獨立慣了,生性淡泊,對身邊所有的人和事都不太執著,之前剛剛救了這個小丫頭也沒多大在意,只是家里面看她安排不下,就讓他來自己這邊,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小家伙每天圍著自己轉,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和安心。
宋熙宸正想的出神,護士走過來對他說︰“打完針了,去取過藥就可以回去了,小孩額頭上的傷口不可以再沾水。”
宋熙宸站起身對護士說聲︰“謝謝。”打發大鋼去取藥,然後來到病房,看到桂兒已經醒了,但是還有點迷糊,看他進來有點朦朦朧朧的說︰“大少爺,上學。”
宋熙宸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今天就不上學了,我等一下去給你請假,你在家里休息一天吧。”
桂兒虛弱的睜開眼楮看看他,點了點頭又閉上了。
宋熙宸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著送回了宋府,又囑咐下人好好的照顧她,才放心回警署,
桂兒一直迷迷糊糊的,只覺得頭暈腦脹,到了中午的吃飯時間,平常她在學校是不用伺候的,她想著今天自己沒有上學,肯定要出現才行,就掙扎就起來,換好衣服來到前廳。
剛剛來到前廳,發現主子們還沒怎麼過來,就二少爺來了,他的貼身小廝正在他後面站著。
二少爺宋熙倫正在前廳的沙發上坐著翹個二郎腿,等著吃飯,突然看到門口有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他認出來是大少爺院里的桂兒,就笑著說︰“桂兒,你怎麼過來啦?”
桂兒這才站出來,小心翼翼地說︰“回二少爺的話,我來伺候大少爺用飯。”
宋熙倫溫和的笑著說︰“大哥平常中午不回來用飯的。”
桂兒恍然大悟,鞠了個躬說︰“我知道了,謝二少爺。”說完轉身就要走。
宋熙倫叫住了她,笑著說︰“我听說你又病了,我屋里有些棗泥山藥糕,等一下叫人送過去給你嘗嘗吧。”
桂兒連忙說︰“謝謝二少爺。”然後就轉頭想要回院里,卻發現三位太太正從遠處走來,她左右看看,連忙閃進兩旁的走廊,盡量將往後一點,低著頭,佇立在那里,走廊上也有其他僕人,桂兒希望太太們看不到自己,經過昨天那一鬧,現在她對三太太真是怵得很。
誰知道怕什麼來什麼,她剛正好就听到大太太說︰“誰?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
別的僕人都看著桂兒,桂兒只好走上前低眉順眼的說︰“太太,是我。”
大太太還沒開口,三太太就上前一步,說︰“又是你,昨天罰了,看來是還沒罰夠啊。”
桂兒連忙辯白說︰“不是的,三太太,我本想過來伺候大少爺吃飯,得知大少爺不回來吃,所以準備回院里。”
“你看,她還敢頂嘴,大姐看來咱們真的得幫熙宸好好調教一下他們院里的下人才行。”三太太指著桂兒對大太太說。
“母親,二姨娘,算了吧,我听說這小丫頭昨天跪了一下都發燒了,我哥今天早上才送她去醫院打針吃了藥,你要是再折騰她到時候又病了,我哥該不高興了。”這時候二少爺宋熙倫慢悠悠地從屋里走了出來。
三太太听到二少爺這樣說不出聲了,但是大太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心情很不好的說︰“這個熙宸就是整天光顧的工作,工作,家里也不管,還縱容的這些下人胡作非為,看來真的要好好的懲治一下,做個榜樣才行,堂堂一個大少爺,為了這麼一個剛收來的下人這麼上心,簡直有失體統。”
然後轉身喚︰“吳媽,吳媽。”
“太太,我在呢。”吳媽忙不迭地從後面跑到幾個太太跟前來。
“你去找個牙婆子過來,把這丫頭房賣掉吧。”大太太說。
桂兒感覺周圍的人臉色驟變,二少爺宋熙倫正想開口說什麼,一直不怎麼說話的二太太何秀芳突然開口︰“倫兒,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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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喊來干粗活的小廝,指著桂兒對他們說︰“你們倆先把這小蹄子,押到柴房關起來,等我喊牙婆子過來看,可把門看好了,這蹄子猴精的。”
桂兒看那兩個小廝就要伸手過來抓她,退後一步說︰“你們不用押我,我自己會走。”
然後桂兒就被帶到廚房旁邊的柴房關了起來,本來燒剛退頭還有點暈,現在更暈了。
桂兒在腦海里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剛剛太太和他們說的話︰“牙婆子,這不是古代買賣僕人的人嗎?二太太想要把自己發賣了?”
桂兒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大太太無冤無仇,為什麼她會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她突然想起之前周家綢緞莊母女的事情,這個周家小姐好像跟三太太是親戚關系,會不會是因為這樣記恨自己,想到這里她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擺脫現在的困境,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人通知大少爺阻止。
桂兒偷偷放在柴房上的門縫往外看,只見兩個小廝正守在那里百無聊賴,從正門出去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她又開始尋找其他方法,柴房里面除了囤積木柴,還放了一些舊的家具,斷了腿的桌子等等,橫七豎八的,非常雜亂。桂兒挪開木材和亂七八糟的家具,專門沿著牆角查看,看有沒有能夠跟外界聯系的牆洞什麼的。
弄了半天,桂兒全身都髒兮兮的,她感覺她得頭暈更重了,不斷地冒冷汗,可能又開始發燒,但是顧不上了,她拿起一根稍微稍微趁手一點的長條木柴,盡量不發出聲音的去撬牆角的地方,突然她發現有一處木柴遮住的地方,居然掩蓋著一個牆洞,伸手去摸,帶進來一把泥土,她這才發現這間柴房,雖然是用磚頭徹的,但是這個牆洞破過,可能修補它的人用的是泥土,所以時間一長又爛掉了。
桂兒大喜,拿著木柴東撬撬西撬撬,洞口弄大了一些,她用一根木柴量了一下洞口又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估摸著能鑽過去了,又回到門後,找了從一個門縫看進來以看到的角度把外衣脫下來,用幾根小的木柴撐起來,又用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做遮擋,現在在門縫里看進來,大概能看到她的衣服後背,這樣別人會以為她是背對著門坐在那里,能夠爭取一點時間。
然後桂兒就通過這個牆洞鑽了出來,出來後桂兒挺茫然的,不知道應該找誰求助,就算告訴大少爺,有前車之鑒,這個大少爺不見得會管,但是自己現在幾歲一個九歲的小孩在這個世道一個人也生存不下去。
猶豫再三,她決定先跑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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