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針灸治療,就那麼幾個穴位,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
因為沒有帶電麻儀,所以林決明得長時間運針。
為了避免場面過于安靜,太過尷尬,林決明就試圖尋找話題,和秦璇搭話。
當然,只有兩人在場的情況下,大家說的都是中文。
“感覺秦小姐是個大忙人啊。”
“怎麼說?”
“連暑假的每一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呵,做事情有計劃性,這可是基本的生活方式。”
“秦小姐,在大學讀的是什麼專業啊?”
“食物營養學專業。”
“原來秦小姐對食物這麼有研究。”
“隨便報的專業,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
“秦小姐讀的是女子大學吧?是不是真的全部學生都是女生,老師和校領導也都是女生?”
“你們這些人啊……怎麼總是對我們學校那麼好奇?是不是沒進去看過就不甘心?”
“秦小姐,我只是隨便問問。”
“其實就是很普通的大學,不過學生都是女生而已。老師和校領導男女都有。這樣的答案,讓你滿意了嗎?”
“男女都有?那男老師豈不是……”
“沒錯,男老師,尤其是年輕的男老師,在學校里特別受歡迎,經常有女生大膽表白。不過,學校是禁止師生戀的。”
林決明感慨道︰“在那里當年輕的男老師還真是痛苦啊。”
“有什麼好痛苦的?”秦璇扭頭問道。
“沒什麼。”林決明一筆帶過,“那你們平時不上課的時候,會和其他學校的男生聯誼嗎?”
“會啊。這算是周日的基本活動了。”秦璇不以為意地說,“不過,對方都是一些呆頭呆腦的理工男。”
“秦小姐,大學畢業後準備留在東京嗎?”
“不一定,也可以去歐美那邊。目前還沒做決定。”
“不打算回國?”
“回國干什麼?你自己不也是從國內出來的嗎?你要是滿足于國內的現狀,你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吧?”秦璇又問,“話說,你來這里應該沒多久吧?”
“確實,也就……一兩個月而已。”
“那你的針灸是跟誰學的?”
“以前在國內學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來日本後才拜師學藝的。那個王氏針灸館的老板是誰?”
“是王師傅,也是國內過來的華人,在這邊開業幾十年了。他年紀大了,最近身體不好,在樓上休養,所以才由我來接手。”
“你還挺行的嘛,才來一兩個月,就能在這里站穩腳跟了。你幾歲開始學的針灸?”
“家學……幾歲就開始練了。”
……
兩人一來一往地聊著,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小時。
林決明拔針,道︰“這次治療已經結束了。秦小姐,感覺怎麼樣?”
秦璇反手將裙擺拉下去,然後按揉了一下“患處”。
“嗯……感覺減輕了一點。你上次給我開的那個漢方,還需要繼續服用嗎?”
“當然要繼續服用,繼續有效果,就不能隨便停藥,不然容易復發。”
“那個漢方的味道太苦了,能不能換個藥方啊?”
“你是客人,當然是你說了算。可以換個味道不那麼苦的藥方,不過……”
“要加錢是吧?”
“呵呵。”
“行啊,多少?”
“五萬。”
“成交!”
“你這里有紙筆嗎?我寫給你。”
秦璇翻身下床,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找到紙筆,然後遞給林決明。
林決明寫下了【當歸赤小豆散】的組方,並且注明了服用方式。
秦璇一看,問道︰“必須用漿水送服?漿水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面粉泡水做成的飲料。”
“第一次听說還有這種奇怪的東西,藥店能買到嗎?”
“沒不到。”
“既然買不到,那你寫給我,我去哪里弄這個什麼漿水?”秦璇感覺自己被耍了。
“秦小姐,稍安勿躁,這世界上沒什麼用錢買不到的藥,只要你願意出錢,找藥師幫你制作,就能買到漿水。漿水制造不麻煩。”
“好麻煩啊!”秦璇瞪眼。
“我可以找人幫秦小姐制作,明天讓人送過來,不過……”
“又要加錢?”
“這錢不是給我的,是給藥師,加工費嘛。人家該拿的。”
“明天趕得及嘛?我明天下午兩點就和朋友去坐新干線了。”
“下午兩點啊,沒問題。趕得及!這個藥物可以裝在膠囊里,漿水可以用一個大的保溫瓶保存,連續吃半個月沒問題。最重要的是,味道是酸的,不苦。”
“加工費多少?這次的治療費,換藥的費用,我一起給你。”秦璇似乎懶得計較錢多錢少了。
“五萬,差不多,不貴的,還包含配送費呢。一共加起來五十萬。”
秦璇從床頭櫃下邊的抽屜取出一個手提包,從里邊拿出一疊萬元日幣,數出五十張給林決明。
“你厲害,不到一個小時就賺了別人一個月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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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決明一邊數錢,一邊說道︰“秦小姐,原來你也知道東京的普通人一個月多少工資啊?我還以為你對普通人的生活完全不關心。”
“我又不是生活在什麼異次元空間,普通人的收入,稍微問一下還是知道的。”
秦璇將自己的包包重新放回抽屜里。
“鎭,秦小姐,你給多了。這里不只五十張。”
“多了幾張?”
“多了兩張。”
“就兩萬日元,我懶得再收回去了。就當是給你的小費吧。”秦璇擺擺手,一副看不上兩萬元的樣子。
“要是我的客人都跟秦小姐一樣大方就好了。”
“我的那些同學,也都很大方啊。”
“那秦小姐,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
秦璇忽然定定看著林決明,遲疑片刻,道︰“你只是單純想要拉客戶,還是……有其他什麼想法?”
“只是想多賺幾個錢,絕對沒有多余的想法。”
秦璇起身走到陽台上,低頭看了一下二樓,然後回頭說道︰“事實上,我有個朋友叫菖蒲箐,她從小就有個毛病,治了很多年都沒治好。我見她發作過一次,有點嚇人。”
“願聞其詳。”
“不行,我不能現在告訴你。必須經過她的同意。我可不是那種隨便暴露別人隱私的人。”
“稍微透露一下也不行嗎?”
“不行。”秦璇從陽台走回房間,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她現在在二樓,和另外三個女生在一起。我把她叫過來,然後讓她親自跟你說。”
“可以。”
接著,秦璇就開始打電話。
結果,門外居然響起了手機鈴聲,緊接著,“撲通”一聲,響起什麼東西跌落木地板的聲音。
林決明快速跑到門口,拉開門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粉色絲綢睡衣,身材嬌小的女生,黑幽幽地站起來,一只手握著屏幕發亮的手機,另一只手揉著自己的屁股。
這時,秦璇也跑到了門口。
“菖蒲,你怎麼在我門口啊?”秦璇用日語問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剛才提到這個人名,結果菖蒲箐就出現了。
她好像剛才蹲在門外,不知道蹲了多長時間……
菖蒲箐抿嘴一笑,扭扭捏捏地說︰“我剛才從洗手間出來,听到有人從樓下上來……其他人都在二樓,除了璇你不在。我就想到是你,你明明說身體不舒服要回房休息,怎麼會從樓下上來,我覺得奇怪,所以就過來看看。”
秦璇呼了一口氣,道︰“菖蒲,你在門口待多久了?”
“沒多久,真的,我發誓!”菖蒲箐舉起一只手,“對了,璇,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真是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偷听別人講話啊!”秦璇將林決明拉過來,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曾經提過的針灸師,林醫生。這位就是我剛才說的菖蒲箐,我的校友兼好友。”
“哦,你好菖蒲小姐!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林先生,請多指教!”
菖蒲箐主動和林決明握手。
“你們別站門口了,進來說吧。”
秦璇將兩人都連推帶拽,弄進自己房間,然後將門給關上。
“做……做什麼啊?”菖蒲箐有點緊張。
秦璇解釋道︰“林醫生是針灸醫生,說不定能治好你的病。菖蒲,你,想試試看嘛?”
菖蒲箐干笑道︰“不可能啦,醫生說這種病除非做開顱手術,不然不可能治好的。”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做?”
“因為風險太大了,成功率很低。我父母不同意做。”
“你現在都成年了,你自己想做嗎?”
“我也不想,感覺很可怕。”菖蒲箐撲過去抱住了秦璇,“謝謝你,璇,不過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好。你們不嫌棄我,願意和我一起去旅行,我就高興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希望看到你能治好啊。”
“兩位,打擾一下,現在能不能告訴我,菖蒲小姐得的是什麼病啊?”
林決明直到現在還雲里霧里,不曉得這兩人演得哪一出。
“是癲癇。”菖蒲箐說道,“他們都說我發作的時候很可怕,會翻白眼,渾身顫抖,口吐白沫,好像被神靈上身一樣,可是我對發作時候的事情,完全不記得。”
“難道,沒人拍下當時的情景嗎?”林決明問道。
“應該有吧,沒人給我看過,我家人說怕刺激我,讓我的病情加重。”菖蒲箐回答,“從幾歲就開始這樣了,忽然間大腦一片空白,然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或者躺在床上,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還有渾身疲憊。”
林決明問道︰“發作頻率高嗎?”
“嗯,小時候不高,幾個月才一次,現在幾天就一次。感覺經過各種治療,癥狀更嚴重了。”
“那,菖蒲小姐,你坐下來,我幫你看看吧。”
林決明走到床邊,示意菖蒲箐坐到床上。
菖蒲箐還是緊抱著秦璇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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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啊……不是要脫衣服吧?“
“不用,坐著就好。”
“璇,剛才你們在房間里……是在做治療嗎?你剛才有脫衣服嗎?”
“呃,對,我邀請林醫生給我做上門治療。衣服……這個嘛,治療需要,沒什麼關系的,不要在意那種小事。”秦璇有點臉紅。
林決明擺擺手,道︰“不用的,診斷的時候不需要脫衣服,治療的時候,脫不脫,要看需要。”
“對,只是把脈和看舌而已。跟漢方醫學一樣。”秦璇補充道。
菖蒲箐顯然過去有去看過漢方醫學,一听就明白了。
之後,她很配合,坐在床上,然後讓林決明進行診斷。
“舌體發紅,舌膩苔厚,口水津多,脈象弦細……這是風痰啊。”
林決明喃喃自語。
“怎麼樣,能治嗎?”秦璇問道。
“雖然她這個病有很多年了,但也不是說完全治不好。”
“那就是能治咯?”
“有八成機會。不過,沒辦法短時間有效果,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
“那等我們旅游結束,我帶她去找……不,再讓你上門給她治療。”秦璇眨眨眼,說︰“至于治療費,到時候你再報價,只要有效果,錢不是什麼問題。菖蒲家可是開銀行的。”
“菖蒲小姐怎麼說呢?”林決明看向菖蒲箐,“她才是病人啊,要她答應治療才可以啊,不然說什麼都沒意義。不是嗎?”
菖蒲箐低頭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仰起臉說道︰“如果能治好的話,我也願意試試看,針灸我其實之前也試過幾次,我都不怕疼了。”
林決明暗笑,又抓到了一個大客戶。
“沒問題。既然如此,那我回去我會給菖蒲小姐制定一個完整的治療方案,然後再和菖蒲小姐聯系。菖蒲小姐可以給我聯系方式嗎?”
秦璇說道︰“你到時候找我就可以了。菖蒲的家教很嚴格,是不可以隨便加陌生男人手機號碼的。”
“這樣啊,也行,那就這樣說好了。至于定制方案的費用……”
秦璇瞪眼︰“你可真不客氣。方案都沒出來就談價格了。”
“秦小姐,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就是一個手藝人,靠技術混飯吃的。”
“好吧好吧,回頭再說!”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
“璇,菖蒲不見了,她有過來看你嗎?”門外有個女生說道。
“她剛才去上洗手間,很久都不回來,我們去找她,發現洗手間里根本沒人,一樓和三樓也沒見人。”另一個女生說道。
“她該不會突然發病,然後跑到外邊去了吧?”第三個女生的聲音。
林決明看著秦璇,問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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