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喝呀喝的,一直喝到晚上11點多了,那總不能不散場呀,這時候劉佔奎就說話了︰“那個,爽哥,到長春啊,你絕對夠意思,爽哥,今晚上喝得挺好,以後有機會上白城啊,你看老弟咋招待你,咱嘮嗑也挺愉快不是,白城劉佔武那是我大哥,我親哥哥,我是劉佔奎,哎,就這麼地了。
今天,你看,找個地方睡覺吧,這都半夜了,我也困了,想睡覺了啊,說那個上洗浴呀,我知道趙三兒開了洗浴,聖地亞哥嘛,听說了,要不就上洗浴,要不就找個地方睡覺。”
哎,摟著倆妞還沒撒手呢,瞅了瞅,“媽的,五個妞也摟不過來呀,就摟著倆睡吧。”說著就準備走了。
郭爽一看,心里想著,這得說了呀,不說不行了,就說︰“那個,睡覺你等一會兒啊,那個,我先上趟衛生間,你在這屋待一會兒啊,啊啊。”
劉佔奎喝多了,人都懵懵的,也沒听清說啥,就摟著女的在屋里沒動。
郭爽出門後,心里直犯愁,嘴里嘟囔著︰“操他媽,我自己去買單?這一萬多塊錢花在這上頭,我也太冤了呀,也不能買呀,再說了,我要是買單,王志那脾氣,不得揍我呀。”
尋思半天,實在不敢得罪王志,沒辦法,只好來到王志的辦公室,“叭叭”敲門。
王志和黃亮正在里面嘮嗑呢,正說著︰“這傻逼這會兒走沒走呢,買單的時候可得盯著點兒。”
就听見敲門聲,王志問︰“誰呀?”
郭爽推門進來了,怯生生地喊了句︰“志哥。”
王志一抬頭,沒好氣地說︰“嗯,啊,那傻逼,走沒走呢,買單了沒啊?”
郭爽滿臉為難,結結巴巴地說︰“志哥,還沒走呢,這……這張不開嘴呀,實在是張不開嘴呀,咋跟人家說讓買單呢,這……這可咋整啊。”
王志不耐煩了︰“張不開嘴咋的呀,他誰呀,他他媽挺牛逼是吧?”
“啊,不是,志哥,咱都掙著人家錢了呀。”
“操你媽,這錢不掙了啊,車賣完拉倒唄,以後他要買車,咱也不賣給他了,咱這有車賣給誰不行啊,我說了算,不好使啊?”
郭爽趕忙解釋︰“志哥,是我招呼人家來的呀,安排人家的,你這會兒讓我去讓人買單,咱混社會的也不能這麼辦事兒啊,志哥,我是實在說不出口呀,你……你要打就打我一頓吧,我是真沒招了。”
王志瞅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哎呀,我操,你咋這麼費勁呢,你別去了,黃亮,我來,哎,你去讓那小子把單買了,208包房那個領五個妞的。”
黃亮那可是听王志的話呀,王志一發話,黃亮立馬往起一站,氣勢洶洶的,像只下山虎似的,應了聲︰“哥,我去。”說完就往外走了。
郭爽心里尋思著,得,黃亮去說也好,我都沒法再面對劉二奎了,我要再見著他,這臉往哪兒擱呀,索性就不出去了,躲在這屋角落里待著吧。
屋里頭劉二奎還摟著妞在那兒等著呢,心里想著啥時候去聖地亞哥開房睡覺呢,正這時候,門被推開了,劉二奎一抬頭,他不認識黃亮呀,就問︰“哎,哥們兒,你誰呀?嗯,找誰呀?”
黃亮長得雖說不嚇人,臉上還帶著點笑,進了屋就說︰“哥們兒,不認識我呀,我是這塊的經理呀。”
劉二奎還以為是來敬酒的呢,就客氣地回著︰“哦,經理啊,你好你好,哎,爽哥呢?”
“爽哥有事先走了。”
劉二奎一听這話,心里“咯 ”一下,想著︰“爽哥說讓我等他一會兒一起走啊,這咋回事呢?”
黃亮接著說︰“那個別等他了啊,那麼的吧,哥們兒,你把單買一下子吧。”
“買單?”劉二奎一下子酒醒了一半,瞪大了眼楮,沒說話,只是瞅著黃亮。
黃亮也不客氣,瞅著他說︰“瞅啥呀,兄弟,你這消費,五個妞,一個妞五百,五五兩千五,老洋酒三千八,這就六千三了,果盤、啤酒啥的全算上八千八,給你打個折,八千得了,給八千吧。”
劉二奎听到這兒,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心里那火“噌”就上來了,可他也知道這不是在自家地盤呀,強忍著怒火,看著黃亮說︰“哥們兒,我是跟爽哥來的,爽哥說他安排的呀,我給爽哥打個電話問問啊,找爽哥跟你說一下。”
“你不用打電話了,你爽哥不能接你電話,你爽哥走了,你別告訴我萬八千塊錢你都沒有啊。”黃亮堵著他的話。
劉二奎心里想著,那也不能就這麼直接買了呀,嘴上說著︰“我打個電話。”
說著就掏出手機,“嗡嗡嗡嗡”,電話打過去了,這時候郭爽正在王志那辦公室呢,瞅著手機響,心里“咯 ”一下,想著︰“完了,怕啥來啥呀,這電話打過來了。”
王志一看,喊著︰“別雞巴接。”郭爽就沒敢接,電話響了幾聲就撂下了。
劉二奎這邊心里想著︰“我合計操你媽,這是讓人給玩兒了呀,不至于為這萬八千塊錢的事兒鬧成這樣吧,這麼大買賣做著,咋還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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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心里是肯定不能買單呀,抬頭又瞅瞅黃亮說︰“哥們兒,是爽哥找我來的,他說安排的,嗯,他說全套安排,我這還賣個車呢,你們掙幾萬塊錢呢,他說的安排,現在他電話不接了,我也不知道啥意思,但我不能買這個單啊。”
黃亮一听劉二奎那話,冷哼一聲說︰“那你等著吧。”轉身就出去了。
劉二奎在那兒一直撥電話,他其實不差那點錢,就是心里憋氣呀,感覺被人當猴耍了呢,可郭爽那邊一直不接電話。
這邊黃亮出去後就回王志那辦公室了,一進去,王志還在那壞笑著問︰“怎麼樣,買單了沒呀,那傻逼,鼻子氣歪了吧?”
“我讓他買單,他還不買,我說他消費五個妞、老洋酒的,讓他買單,給他打折到八千了,他消費八千八的還不買呀,還耍臭無賴呢,也不離開,我讓他買,他不買,這咋整啊?”
王志一听,火冒三丈︰“不買?叫幾個兄弟過去看看去。”
郭爽當時就懵了,他知道王志這人,一掏槍那可就要出人命了呀,2002年的時候,趙三都跟兄弟們說了,這都20世紀了,混社會不能像90年代那樣了,法律越來越嚴格,不準帶槍了,打仗特殊情況得趙三批準才能帶,其他兄弟都沒槍了,可王志一直沒上交,趙三也不敢硬要,怕他鬧起來。
王志那是天天槍不離手,手不離槍的,在腰上別著。
郭爽一看這架勢,心里想著,這要出人命了呀,趕忙說︰“這不行啊,我買單吧,這是鬧啥呢,哎呀,志哥,我買單行了吧。”
“滾吶,操你媽的!”王志呵斥道,郭爽哪還敢再 呀,嚇得不敢動彈了。
王志起身,喊了句︰“走,叫個人跟我走。”又叫上了四個服務生,王志別著槍,眼神迷離,估計是那不良嗜好又犯了,領著黃亮,帶著這四個服務生,一共六個人,再次來到包房。
一推門,就瞧見劉二奎還坐在那兒呢,摟著兩個妞,屋里還有另外三個妞在旁邊,他摟著倆離得近點兒,那場面看著挺尷尬的。
劉二奎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本來就覺得丟人,打電話又沒人接,正尋思著該咋辦呢,一抬頭,看見又是王志,心里“咯 ”一下。
王志進了屋,抱著胳膊,陰陽怪氣地說︰“咋地,哥們兒?你能找五個妞,消費不起這錢啊?我不都跟你說了嘛,告訴經理了呀,八千八嘛,給你打個折,給八千得了啊,兄弟,咋的呀?”
旁邊人都沒敢吱聲,王志身邊的兄弟那可都是個頂個的,看著挺唬人。
劉二奎抬頭一瞅,心里想著,這有點太欺負人了呀,就說︰“哥們兒,王志,你這是拿我當軟柿子捏呢,拿我當啥了呀?我大哥劉佔武那可是白城的一把大哥,我他媽叫劉佔奎,我是我大哥的親弟弟啊,你們這麼玩人呢,說安排又讓我買單,我操他媽,我可從沒踫見過這樣的事兒呀,這單我不能買,哥們兒啊,咋的都行,你們到底啥意思啊?”
王志一听,冷笑一聲︰“兄弟,今天不買單是吧,那可就一條路了。”
劉二奎也挺橫,反問︰“什麼路?”
王志扯著嗓子說︰“今兒不買單啊,哼,你身上能一萬塊錢都沒有吧?”
說著王志瞅見那裝著五十二萬賣車款的大箱子就在劉二奎身邊呢,又接著說︰“你別說你身上一分錢沒有,你剛賣完車,那箱子里不都是錢嘛,哥們兒,今天不買單,今天就把你撂這兒了,哎,錢我也給你拿下了,哥們兒啊,我就說一遍,我叫王志,哼,你說那劉佔武,我可不認識,劉佔武算個雞巴呀,讓他來能咋的?”
劉二奎一听這話,氣得不行,抬頭瞅著王志,硬氣地回懟︰“我就不買,咋的呀,你們動一下我試試,媽的,我叫劉佔奎,我哥劉佔武,我哥要是沒面子了可要你好看,哼,咱走著瞧,別以為沒人能來評評理了。”
剛說完這話,王志哪能慣著他呀,喊了句︰“削他,操你媽!”
這幫小子還能慣著他?黃亮一听,立馬沖上去,還有那幾個服務生,劉二奎雖說挺能打,可這五六個人一擁而上,他也招架不住呀。
王志上去“ ”就是一腳,還沒掏槍呢,黃亮順手拿起個啤酒瓶子,照著劉二奎腦袋就砸過去,“啪”的一聲,瓶子碎了,緊接著服務生們也都上手了,“操你媽,操你媽的”罵著,對著劉二奎就是一頓揍,把劉二奎從沙發上踹到地上,薅著頭發,照著腦袋 里啪啦一頓打。
劉二奎在地上還手了幾下,可實在打不過了,只能捂著腦袋,眼楮緊閉,被打得“哎喲哎喲”直叫喚。
王志他們足足打了有5分鐘,又踢了一會兒,王志看著劉二奎在那兒喘氣,還得意地罵道︰“哼,牛逼啊,再牛逼啊。”
王志一擺手,指使黃亮︰“看看那箱子沒?”
黃亮上前,“啪”地把箱子打開,“ 嚓”一拉,說道︰“哥,賣車款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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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雖說混社會,但也還挺講究,沒想著全搶了,畢竟那不成強盜了嘛,就問︰“多少錢啊?”
黃亮回著︰“哥,五十多萬呢。”
王志說︰“拿出八千,給他打折了,兄弟。”
黃亮便 在里面拿出一沓,數出八千,把剩下的又放回箱子里,那八千就揣兜里了,然後把箱子一拉上。
王志瞅著地上被打得夠嗆的劉佔奎,罵道︰“還你媽的跟我倆裝逼啊,連他帶包給我扔夜上海後邊去,圈那兒去。”
幾個服務生听了,趕忙上去架起劉佔奎,劉佔奎這時候被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就這麼被架著,那裝著錢的箱子也拎著,五十二萬變成五十一萬二了。
連人帶箱子被拖到夜上海後面,開了個門,“啪”地一扔,箱子也一扔,罵道︰“操你媽,給我滾犢子,玩不起別玩。”
足足過了10分鐘,劉佔奎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心里還後怕呢,想著︰“還好沒踫見壞人把錢箱子直接拿走,操你媽,五十多萬呢。”
爬起來後,他以為錢被搶光了,趕緊一拍箱子,一拉拉鎖,一看里面還有一沓癟了點兒,知道是被拿走八千,嘴里嘟囔著︰“操你媽,我尋思錢給我搶了呢,哥們兒,還留了這些啊。”說著把箱子拉上,就想著趕緊離開這兒。
那時候打車可不容易,他在路邊等啊等,地上躺著,過往的出租車一般都不敢停,攔了得有20分鐘,終于有個好心的出租車司機停下來了,問︰“咋了,兄弟,挨揍了?這是咋的了?”
劉佔奎從地上爬起來,喊著︰“大哥,哎,我被搶了,哎,扶我上車,送我去醫院,大哥,我挨打了。”
司機一听,驚訝道︰“哎喲,我操,被搶了,你報警啊。”
“不用,大哥,你給我送醫院就行,行了,我給你五百塊錢。”
司機一听五百塊錢,眼楮一亮,趕忙說︰“哎喲,我操,快快快,快點。”
也不知道這乘客箱子里有那麼多錢,就把他往車上抬,還問︰“兄弟,去哪個醫院呀,最近的大醫院行不?”
“行,大哥,你往大醫院拉就行。”
劉佔奎說著又從箱子里拿出五百塊錢用手攥著,到地方了,劉佔奎拿出五百塊錢遞給司機,司機收下,關心地問︰“兄弟,沒事兒吧?”
“沒事,謝了。”劉佔奎說完,也顧不上司機了,自己提著箱子下了車,渾身是傷,連爬帶拽地往醫院里走,進醫院的時候,醫生護士一看,都驚了︰“哎呀媽呀,這整的,這是咋了呀。”
趕忙過來攙著他,劉佔奎喊著︰“看病,哎,我箱里有錢啊,快快快,給我看傷。”
大夫護士就把他攙到急救室里面了,有人看到那箱子里的錢,驚訝地說︰“哎呀媽呀,這人這麼多錢呢,你這是……”
劉佔奎趕忙解釋︰“我做生意的,你們幫我保管一下,幫我看看傷。”
那年代大夫護士也不多管閑事,也沒打電話報警啥的,就忙著給他治傷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老鐵啊,已經是凌晨3點左右了,傷倒不算特別嚴重,就是腦袋挨了打,肯定是有點腦震蕩了。
那錢就放在他病床旁邊,他一醒,大夫就過來說︰“哎呀,那個先生,你腦袋有腦震蕩,你的錢我們給你放這兒了啊,沒人動,你看看對勁不?”
劉佔奎躺在床上,虛弱地說︰“謝謝大夫啊,對對,我相信白衣天使。”
“需要我們給你報警嗎?”醫生關切地問。
劉佔奎搖了搖腦袋,“哎,不用,謝謝你們啊。”
這一搖腦袋,里面像灌水了似的,“ 當 當”的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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