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啊，我去拿！”
她 跑到玄關，從那個印著可愛圖案的購物袋里翻出一個小盒子。
又 跑回來，遞到陸瑾淵面前。
“你看！”
陸瑾淵垂眸，看著她手心里的那個小紙盒，上面畫著卡通圖案。
林芷萱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陶瓷擺件。
那是一個穿著小西裝、表情看起來有點呆滯、又帶著點不耐煩的貓咪。
“當當當當！”林芷萱舉著那個貓咪擺件，在他眼前晃了晃，“像不像你？”
陸瑾淵看著那個貓咪，皺了皺眉。
“哪里像？”
“哪里都像啊！”林芷萱把貓咪擺件轉了個方向，“你看這個表情，平時你不說話的時候，就跟它一模一樣！”
她模仿著貓咪擺件的樣子，故意板起臉。
陸瑾淵看著她搞怪的模樣，嘴角彎了彎，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把貓咪擺件塞到陸瑾淵手里︰“是不是很傳神？”
陸瑾淵低頭看著手里的陶瓷貓，入手微涼。
貓咪的西裝做得還挺細致，就是那雙眼楮，畫得尤其呆滯，透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敷衍感。
他抬起右手，捏了捏貓咪的臉頰。
“我平時就是這個樣子？”
“差不多吧，”林芷萱湊近了些，仔細對比著他和貓咪，“尤其是在公司開會，或者對著那些你不喜歡的人的時候。”
陸瑾淵沒反駁，只是把貓咪擺件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眼光不怎麼樣。”他評價道。
“才不是！”林芷萱不服氣，“我覺得挺可愛的。”
她走到床頭櫃邊，拿起那個貓咪擺件，左看看右看看︰“你看嘛，越看越像。”
陸瑾淵沒理會她和貓咪的對比研究，目光落回她身上。
“下午有課？”
“嗯，兩點半的專業課。”林芷萱放下擺件，轉過身看他，“你呢？下午還出去嗎？”
“待會就走，這幾天集團很忙，下午我讓白峰送你去學校。”
“啊？那你干嘛還回來？”林芷萱不解道。
陸瑾淵沒直接回答，反而上前一步，手指輕輕蹭過她的臉頰。“回來做飯，怕某人餓著了。”
林芷萱愣了一下，心里某個地方軟軟的。
“就為了給我做飯？”
“不然呢？”陸瑾淵反問，抬手理了理她額前有點亂的碎發，“某人早上煮的面，只能勉強填飽肚子。”
“喂！”林芷萱不滿地拍開他的手，“我煮的面怎麼了？我覺得挺好吃的！”
“嗯，挺好吃的。”陸瑾淵敷衍地點頭，轉身朝臥室外面走去，“走了，去做飯。”
林芷萱跟在他身後，小聲嘟囔︰“明明很好吃，你就是挑剔。”
廚房里，陸瑾淵熟練地打開冰箱，拿出幾樣食材。
林芷萱靠在廚房門口看著。
陸瑾淵系上圍裙，拿起菜刀。他切菜的動作很快。
“我來幫你洗菜吧？”林芷萱走過去，卷起袖子。
“不用，站遠點。”陸瑾淵頭也沒抬，“別濺到油。”
林芷萱只好又退開兩步，看著他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和他早上笨手笨腳煮面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林芷萱托著下巴看︰“老淵，你做飯真厲害。”
陸瑾淵沒說話，專心看著鍋里的菜。
很快，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廚房。
沒過多久，兩菜一湯就端上了餐桌。
色香味俱全，比早上那兩碗清湯寡水的面條看起來誘人多了。
“吃飯。”陸瑾淵解下圍裙，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林芷萱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肉，放進嘴里。
肉質鮮嫩，火候正好。
“好吃！”
陸瑾淵給她盛了碗湯︰“慢點吃。”
看著陸瑾淵沒動筷，林芷萱有些疑惑。
“老淵，你怎麼不吃？”
陸瑾淵靠在椅背上，看著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樣子︰“我在公司吃過了。”
他站起身，走向臥室︰“吃完飯碗就放在那，等我回來洗。”
林芷萱嘴里還嚼著肉，含糊道︰“你就走啊？”
陸瑾淵已經走到臥室門口，回過頭︰“嗯，下午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他很快換回了之前那身黑色襯衫和西褲，走了出來，左臂的動作依舊有些細微的不自然。
林芷萱放下筷子，也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幫他理了理襯衫的領口。
“那你自己小心點，胳膊別亂動。”
“知道了。”
陸瑾淵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小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下午兩點，白峰會準時在樓下等你。”
“嗯。”林芷萱點點頭，看著他，“那你忙完了早點回來。”
“好。”陸瑾淵應著，沒再多停留，轉身走向玄關。
換鞋，開門，關門。
動作一氣呵成。
順帶拿走了貓咪擺件。
客廳里又安靜下來，只剩下林芷萱一個人，還有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
她坐回椅子上，看著對面空著的座位，還有那碗陸瑾淵沒動過的米飯，輕輕嘆了口氣。
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只是速度慢了下來。
好吃是好吃，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車內，陸瑾淵發動引擎，空調送出冷氣。
他從口袋里拿出那個貓咪擺件，看了一眼，隨手放在了中控台上，剛好卡在一個小凹槽里。
陶瓷貓咪穿著西裝，一臉呆滯地看著前方。
他拿起手機，連接車載藍牙。
“白峰。”
電話很快接通︰“陸總。”
“吳氏那邊最新的動靜。”陸瑾淵目視前方，單手操控方向盤，車子平穩地駛出小區。
“資金鏈斷裂的消息已經開始在小範圍擴散，有幾家合作方正在緊急評估風險，股市那邊也開始有反應了。我們的人正在按計劃引導輿論。”白峰的聲音清晰傳來。
“繼續壓，不用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明白。另外，北美分部的會議，已經調整到晚上七點。李總那邊也改到了明天上午。”
“嗯。”陸瑾淵應了一聲，視線不經意掃過中控台上的貓咪擺件，“下午兩點，去星河公寓接一下小萱萱。”
“好的，陸總，我會準時到。”
“開車注意安全。”白峰補充了一句。
陸瑾淵沒回應這句關心，直接掛斷了電話。
車子匯入車流，朝著陸氏集團大廈的方向駛去。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那個陶瓷貓咪身上，給它呆滯的表情增添了幾分無辜。
星河公寓。
林芷萱慢慢吃完了飯。桌上的菜還剩不少，湯也只喝了一半。
她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和那碗沒動過的米飯，心里空落落的。
“真是的，回來一趟就為了做頓飯。”她小聲嘀咕著，站起身。
收拾著碗筷，林芷萱把碗筷放進水槽里，擰開水龍頭。
水流沖刷著碗碟，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林芷萱洗干淨最後一個碗，關掉水龍頭，拿起旁邊的抹布擦干手。
廚房被她收拾得很干淨，灶台光潔如新。
“真是個笨蛋。”
她低聲自語，也不知道是在說陸瑾淵，還是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