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怎麼演呢？
這一問題，對于已經豁出去了，準備讓林大恩再虧一把的魏陽來說，倒不算啥大難題。
但小難題卻是有的。
那就是等林大恩最終一算賬，發現這一批大料子沒怎麼賺錢時，怎樣才不會過分的怪罪到他身上來呢？
這一問題，也是他不得不考慮的。
畢竟他想替老爺子復仇的話，暫時還不能跟林大恩反目成仇，還得假裝交好他，更近距離地接近他、熟悉他，才有可能找到他致命的弱點。
看來，只能把丑話說在前頭了。
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于是他拿出了手電，假裝要再去看那批原石的樣子，但卻先笑嘻嘻地對林大恩說︰“林董，那我可是挑了啊，假如我把你的老料子全挑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博性大的，你可別怪我哈。”
“你就放心挑吧，你真要是把好料子全挑走了，剩下的，就算全垮，也算我倒霉，絕對不怪你。”
已鐵了心要交好老李的他，既然已經同意了讓魏陽來幫老李挑料子，那他自然就不會有中途反悔的可能，于是，他干脆又行了個大方。
只不過這麼一來，林琳又忍不住腹誹了。
我去！
這家伙，真會演。
明明心里想著讓林大恩虧得褲子都不剩，嘴巴里卻能說出如此漂亮的話來，看來，得重新認識一下你這厚顏無恥的家伙了。
魏陽卻沒理會她怎麼想，又走到了林大恩那批原石跟前，先裝模作樣地細細看了起來。
其實目標當然是明確的。
很快，他就走到了一塊幾年以前，都不是很常見的南齊大料子前。
之所以說在數年前，大名鼎鼎的八大場口之一南齊場口很少出產大料子，這是因為，在多年以前，南齊場口並不是一個高產的場口。
之所以不高產，原因在于，南齊場口的環境相當的特殊。
像別的場口，出產翡翠的石腳層，一般是被土包或礫石層所覆蓋，盡管有可能會被埋得比較深，但不管是采用人工，還是簡單的機械作業，都還是比較容易挖出來的。
南齊場口則大不相同。
南齊場口的絕大部分石腳層，竟然不是被土或礫石層覆蓋，而是一種被緬甸人稱之為卯石層的厚厚的石層所覆蓋。
這樣的卯石層，跟大家所熟悉的青石層比較類似，哪怕是用挖機也挖不開，必須得先用炸藥炸開，再用挖機清空，才能露出深埋在里面的石腳。
之所以如此，估計是最為劇烈的地質變化所形成的。
而正因為如此，以前的南齊場口是出了名的開采環境惡劣，很少有礦主願意去那邊開采，就算有，也只是開采一小部分容易開采的地方，所以一般也不怎麼產重量超過幾十公斤的大石頭。
可最近幾年來，隨著緬甸政府對其它場區限產，那些大的采礦公司，不得不向管理相對較松的南齊場區轉移，開始大規模地用炸藥加重型機械對那些難開采的卯石層翡翠礦藏進行開采。
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很快，那些大礦主就發現，南齊場區的卯石層場口雖然挖到石腳去有些艱難，但一旦挖進去，出產的翡翠不管是品質還是數量，都能給他們大大的驚喜。
于是更多的大礦主開始涌入這一場區。
這就導致了，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南齊場區現在的開采面積，至少已經是原來的五到八倍。
並且，各種各樣的皮殼也開始出產。
比如說，在幾年以前，南齊場口在市場上比較常見得皮殼，主要以淺色的水翻砂皮殼，青綠色的蠟皮殼，淺黃、深黃色的翻砂皮殼，黑烏沙皮殼等為主。
而現在的南齊新場口所產料子的皮殼，幾乎已匯集了各個場口的特點，有的像莫西沙，有的像大馬坎，有的像會卡，有的像莫灣基。
不僅如此，上百公斤甚至過噸的大料子也開始出現。
而現在魏陽替老李選的，就是一塊新南齊場口的大料子，並且還是南齊場口里不常見的谷糠皮殼。
所謂谷糠皮，就像稻谷的皮殼一樣，顏色微微發黃，看起來有點干，有點糙，賣相並不怎麼好看的那種，假如是不熟悉它的人，很容易把它當成公斤料來對待。
可事實上，谷糠皮原石卻是一種中等偏上的皮殼，開出來的玉肉，盡管達到高冰玻璃的可能性不大，但開出糯化、糯冰，甚至是冰種翡翠的概率卻是不低的。
至于谷糠皮的具體成因，往往是因為翡翠原石被埋入地下之後，又重新露出地表，被風化氧化得過于嚴重的緣故。
也正因為它的這一特點，谷糠皮原石往往屬于上層石，所以受環境的污染不會太過于嚴重，這就導致了，谷糠皮原石打燈是有較為明顯的表現的。
是好是壞，有經驗的人還是能較為容易地判斷出來，因此這種皮殼的原石，博性通常不算太大，假如是純種水料，漲與垮都不會有太大的彈性空間。
當然，也有例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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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能看懂別人看不懂的知識點，那就還是有大漲的可能。
現在，在魏陽眼里，這塊重達346公斤的南齊谷糠皮原石，就是一塊很有可能大漲的料子。
對此，他是相當有把握的。
有把握得都不用老爺子出手。
甚至于他還有些賤賤地想，這塊原石就算請老爺子出手，也未必有他判斷得準確。
很快，他就笑著跟老李說︰“就它了，至于價格，你自己跟林董談。”
不等老李出聲，林大恩先發話了︰“價格魏陽是知道的，我昨天說過，這塊原石假如他看得上，我給他的價格是900萬，我當然不能厚此薄彼，也按這個價格給你如何？”
“行啊，那就它吧。”
老李當然也不會矯情。
這一價格，絕對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再加上它又是魏陽幫忙挑的，那他就沒啥好想的，于是，麻利地拿出了手機，開始給林大恩轉賬。
林大恩在收了款之後，又笑眯眯地問老李︰“李會長，要不要干脆在這里切一刀，反正我們加工廠機子是現成的，現在也正空著。”
他稍顯冒昧地向老李發出了切石邀請。
這麼做，確實稍稍有些冒昧，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魏陽那樣，原石一到手，都不用怎麼想，就直接來一刀。
像老李這種求穩的，在把一塊原石買回去之後，通常會先研究個至少三五天，甚至一年半載，直到把原石研究透才動刀。
但林大恩卻又按捺不住了。
因為他很想知道，魏陽挑的這塊原石，會不會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又會大漲。
“行啊，那就切吧。”
老李也很痛快地答應了。
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再怎麼研究，也未必能看懂這塊他根本就不怎麼熟悉的谷糠皮大料。
既然如此，那就沒啥好研究的。
不如听天由命。
反正料子是魏陽挑的，萬一垮了的話，讓魏陽負責就好了。
準老丈人的料子你都敢垮？
你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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