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你剛才是說，這塊不起眼的莫灣基原石，竟然能開出冰陽綠？並且還有可能是滿色？”
當魏陽錄完短視頻，收起了手機，打算給這塊原石扎針時，一直守在他身後的老李終于憋不住了。
同樣憋不住的，其實還有一直安靜地陪在旁邊，當了好一會听眾的李玉 。
只不過此時的李玉 ，看著她那有點猴急的父親，臉上卻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為啥？
有啥好幸災樂禍的？
當然是因為同樣的煎熬，她已經經歷了很多次。
假如讓她來說，魏陽開原石，最可惡的地方在哪？
她一定會說，就是這每次開之前，都得錄視頻來分析存檔的習慣。
別人開石頭，很痛快，不管是漲是垮，一針扎下去就能見分曉，大不了漲了歡呼，垮了痛惜。
這家伙倒好，開之前，偏偏得分析預判一番，先把結果給說出來，然後把旁邊听的人的好奇心給徹底激起來，那種感覺，像是心里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似的，實在是熬人。
而這種熬人的感覺，她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
現在終于輪到她父親了，看著她父親那猴急的樣子，她又豈能不偷偷幸災樂禍一番？
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好吧！
“對啊，我猜它應該是能開出冰陽綠的，至于能不能是滿色，還得看運氣。”
已手握開窗機手柄的魏陽一本正經地回道。
其實此時他也在偷笑。
三十萬買入的石頭，就一定賣不出好價錢嗎？
未必！
他得意的是這個。
假如說，如果這只是他個人的預判的話，那他錄視頻時，肯定是不會如此肯定地下判斷的，可是別忘了，自從他從許老板那里拆包回來之後，在過去的這幾天里，他都沒有入手新的石頭。
不買石頭，那老爺子那每天一次的出手機會，豈不是就浪費了？
浪費沒關系。
反正在之前的魏陽看來，買得多不如買得精，踫不上好石頭的話，根本就沒必要天天買。
畢竟買不是目的，買到極品才是目的。
但老爺子難得的出手機會也不能白浪費吧？
因此，利用不需要老爺子出手的機會，他從許老板那里買來的這幾塊原石，他早就請老爺子掌過眼了。
而老爺子的判斷基本上跟他的一致。
這就是他敢當著老李的面，如此斷定這塊莫灣基極有可能開出冰陽綠，並且有機會滿色的原因。
這也正是他選中這塊原石來換錢的原因。
冰陽綠很珍貴嗎？
那是肯定的。
從商業的角度來說，幾乎所有人眼中的所謂翡翠色料，常指的就是翡翠里面的翠色，也就是帶綠的。
至于其它顏色，在大家眼里……
黃翡？紅翡？
那是次生色！
藍翡？
那是底色！
紫翡？
那是女人專用的顏色！
墨翠？
那是男人喜歡的顏色！
……
這就是大家對于翡翠各種顏色的認知。
這種認知，最終導致了，綠色才是大家普遍都能接受的顏色，其它顏色，都變成了小眾色。
俗話說，物以稀為貴，越是稀有的東西，價格也就越貴。
但這句話其實未必完全準確。
準確地來說，僧多粥少才是某樣東西貴的原因。
打個比方說，大家去逛翡翠成品市場，一逛到高端成品區，便會發現，幾乎滿眼都是綠色，尤其是蛋面，基本上是以清一色的綠色為主。
由此說明，綠色翡翠其實在市面上並不罕見，遠比其它顏色要多。
但這並不妨礙它的價格貴。
貴的原因，就在于受眾面廣。
打個比方說，一個饅頭，只有三個人搶，那它雖然稀有，但並不會貴到哪里去。
可十個包子，卻有一百個人搶的話，那論稀有程度，它肯定不如前面那個饅頭，可是論價格，它卻比前面那個饅頭要賣得貴得多。
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正因為如此，魏陽之前賣掉的那塊冰底高冰陽綠手鐲料，一條冰種的手鐲，價格也就十來萬，可是一旦掛上一小截綠，立即就變成了兩三百萬，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說白了，綠色之所以貴，也就在于其商業價值高，但並不意味著它罕見。
尤其對于連帝王綠都有了的魏陽來說，區區冰陽綠，就不值得被他太過于看重了。
那就不如用來換錢！
他的想法就這麼簡單。
只不過在眼前，他還得先應付完老李的糾纏再說。
“這塊料子真能開出滿色冰陽綠？”
不肯相信的老李又從他手里奪過了這塊不起眼的莫灣基原石，再次翻來覆去地看了起來。
不用說，魏陽的這一預判，又一次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很正常，畢竟絕大部分的綠色，都是以色帶形式存在，所以絕大部分的翡翠人，想玩翠色，一般都是先在皮殼上尋找綠色的痕跡存在。
這在行話里，叫見色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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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見色找色的方式，卻並不一定適用來玩滿色的料子。
很多滿色的料子，其綠色玉肉在風化成皮殼的過程中，玉肉一氧化干枯，再受周邊顏色的浸染，皮殼就有可能變成各種各樣的顏色。
比如說魏陽上次從公斤料里找出的那塊滿果綠的後江料，皮殼就變成了灰青色。
又比如說一些鐵褐色的料子，皮殼上沒有絲毫綠色的痕跡，開出來卻是滿綠。
翡翠的顏色變化就是這麼復雜，想玩明白，需要掌握的知識點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得讓魏陽現在都沒法跟老李解釋清楚，只能笑著說︰“我猜的。”
老李︰“……”
我信你個鬼！
然後魏陽加了一句︰“不過你記住，假如是莫灣基場口的黑石頭，只要皮殼的油性不是很足，看起來稍稍有些發干，但霧層又是這種像竹葉青酒顏色的酒水黃霧的話，你也可以大膽往滿色方向猜的。”
老李︰“……”
咦，原來不是有意藏私。
這還差不多！
一听魏陽並不是有意對他藏私，他又拿起了石頭，翻來覆去地看了起來，想把這塊原石的皮殼特征徹底記下來。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玩賭石的經驗就是這樣漲起來的，並不一定是你掌握了所有的知識點，而是類似的原石，你曾經見識過，那下次再踫上，你就不會錯過了。
這就是經驗的積累。
不管是自己的經驗，還是別人教給你的經驗。
因此，在老李看來，魏陽後來加的這一句，其實是價值億金的一句，他必須牢記下來。
當然，比記住更重要的，還是扎幾針來驗證，看看是不是冰陽綠，是不是滿色。
于是，在細細地看完了皮殼之後，他又把原石給回了魏陽，催促道︰“來，你先扎幾針。”
魏陽也不再多廢話，打開了開窗機，對著原石的一個大面，一針扎了下去。
……
數分鐘之後，結果出來了。
老李忍不住直接感慨︰“我還以為上次拆包，我是最大的冤大頭，現在看來，不是我，是何老板。”
確實是冰陽綠。
而且還真是滿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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