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指尖夾著的支票啪地拍在金發侍者手心,力道不重,不容置疑道︰
“規矩我懂,不就是怕我這外來客商身份不明,進去給你們惹麻煩嗎?”
他指尖點了點支票右上角的燙金徽記︰
“這是弗蘭克頓莫家的支票,數字你隨便填,就當是給你的小費。用這個當作入場券.....夠不夠分量?”
金發侍者的心跳“咚咚”撞著胸腔,捏著支票的手指控制不住地發顫。
弗蘭克頓的頂級家族都與中央銀行有專屬合作,每家的支票都印著獨一份的家族徽記,蓋上族長私章後,在全城任何一家分行都能直接兌換等額星魂幣。
他借著廊檐下的水晶燈仔細查驗,支票的紙質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氣,水印在光線下若隱若現,那個盤旋著銀龍的莫家徽記更是精致得無可挑剔。
半點偽造的痕跡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張支票十有八九是真的!
侍者幾乎要屏住呼吸。就算是那些一流家族的長老來消費,給的小費最多也就三五十星魂幣。
要知道,三十星魂幣足夠在醉仙閣請位紅牌姑娘陪酒到天亮了。
可眼前這張空白支票,竟是莫家的不限額款子,對方還輕描淡寫地讓他隨便填?
侍者腦子里飛速轉著圈,越想越覺得這年輕外商深不可測。
一個外來商人能拿到莫家的空白支票就夠離譜了,竟還隨手扔給自己當小費?
這說明他手里絕不止這一張,說不定跟莫家是姻親,或是有什麼深度合作。
瞬間,曹軒在他眼里的形象從張揚富商變成了背景神秘的貴公子,連帶著看季月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畏。
能被這樣的人物帶在身邊,這位白禮服美女的身份恐怕也不簡單。
他咬了咬牙,攥緊支票躬身道︰
“以您的身份,上三樓自然是綽綽有余!”
“不過有件事得跟您透個底,”
侍者壓低聲音,語氣比剛才鄭重了十倍,“那幾位大人物在三樓天字一號房聚會,領頭的是王家那位。
您就算是外來的強龍,也沒必要跟這些地頭蛇硬踫硬。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嘛。總之別靠近那片區域,其余地方任您二位盡興,酒水歌舞我都給您安排最好的!”
提醒完這些,他徹底下定了決心,轉身就要引著兩人往專用電梯走。
這時他才低頭看向手里的支票,猶豫片刻,從口袋里摸出鋼筆,小心翼翼地在金額欄填了個“50”。
就算曹軒說“隨便填”,他也不敢真填個上千上萬——那不是不懂規矩,是在自尋死路。
五十星魂幣,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資,足夠體面了。
曹軒見狀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伸手從他手里拿過支票和鋼筆。
筆尖在“50”後面輕輕一頓,添上了一個圓潤的“0”。
500星魂幣!
金發侍者的眼神頓時瞪得老大,隨後強行按捺下心中狂跳不止的心髒。
若是讓他自己來寫數字,他是萬萬不敢直接寫下500星魂幣這麼大數額的,可現在不一樣了。
既然是曹軒主動給的,那不管數額多大,他都能安心收下。
原本,金發侍者還打算等把曹軒二人帶上去後,找上司再確認一番,可此刻,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既然客人能隨手打賞五百星魂幣這般巨款當作小費,那對方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是偽裝的富商,必然是真正的大人物。
在金發侍者的引領下,曹軒和季月被帶上了醉仙閣三樓。
電梯門緩緩滑開,一股與樓下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再是大堂里喧囂的歌舞與酒氣,取而代之的是清冽的冷杉香,混著陳年佳釀的醇厚,在空氣中緩慢流淌。
腳下的墨玉地磚整塊拼接,光可鑒人,泛著溫潤的光澤。
曹軒此刻心里只剩下兩個字︰奢華。
此時,金發侍者連忙遞過來兩個面具,恭敬地說︰
“還請二位客人戴上,這是我們醉仙閣三樓的規矩。
三樓的客人非富即貴,不少人不願露真容,戴上面具既能保護隱私,也能讓各位玩得更盡興。”
曹軒挑眉接過面具,這規矩倒正合他意。
畢竟他和季月在弗蘭克頓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
季月還好,稍作裝扮便不易被認出,可他單靠這身行頭和臉上的墨鏡,想藏好身份實在不容易。
兩人戴上面具後,徹底融入了周圍放縱玩樂的客人中。
若非極為熟悉他們的人,單憑身形根本認不出這便是曹軒與季月。
金發侍者恭敬地問︰“請問客人,是想自己在此逛逛,還是由我陪同?”
曹軒干脆地拒絕了——他們的主要目標是監視王家,有人在旁盯著,行動難免受限。
見曹軒拒絕,金發侍者十分識趣地退了下去。
曹軒先拉著季月在大廳里逛了一圈。
桌上擺滿了各式珍饈美食,均可隨意取用,一邊品嘗,還能欣賞大廳中央舞台上,打扮性感的小姐姐跳著熱舞。
兩人假裝看了一會兒,便朝著角落的包間走去。
听剛才的侍者說,王家的人正在天字一號包間聚會。
曹軒拉著季月往那邊走,可還沒靠近,就被一群穿黑色西服的保鏢攔了下來。
“這位先生,天字一到十號包廂都已被客人包下,若您想訂包廂,還請去其他區域看看。”
保鏢語氣客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曹軒眼中了然——所謂的“客人”,定然是那些大家族的人。
為了防外人靠近,他們竟直接包下了十間包廂。
他故作不悅地揚聲道︰“包下十間?是誰這麼大的手筆,竟比我還囂張?”
“罷了罷了,強龍不壓地頭蛇。”他話鋒一轉,問道,“既然天字號的包廂沒了,那地字一號的還在吧?”
黑衣保鏢立刻點頭應道︰“地字一號包廂尚在,一晚只需1000星魂幣。若是先生需要,屬下這就為您安排。”
听到這個數字,季月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一晚一千星魂幣,抵得上她好幾年的工資了,這消費簡直是在搶錢。
曹軒卻面不改色地掏出張黑卡遞給保鏢,鼻腔里“哼”了一聲,故意擺出幾分被掃了興致的倨傲︰“帶路。”
見他眼都不眨地付了錢,黑衣保鏢的態度愈發恭敬,弓著腰引著兩人穿過一條雕花木廊,來到天字號包廂後方的地字區域。
地字一號包廂雖不如天字號奢華,卻也雅致得緊。
紫檀木桌鋪著暗金色桌布,牆角燃著安神的龍涎香,推開窗正好能瞥見天字號包廂的後牆。
侍女很快端上酒水小菜,還遞來一本燙金菜單——普通菜肴免費,但若想點些特制的珍品,就得另付星魂幣。
為了維持人設,曹軒隨手勾了幾道出奇到貴的菜。
季月看得肉疼,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
“夠了吧?剛才那一千五,我還能找所里報了.....再多下去,我這所長都沒權限批。”
曹軒挑眉笑了︰“怎麼,季大所長要給我開後門?”
季月被他說得臉頰發燙,伸手在他腰上輕輕擰了一把。
她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好不容易想替他分擔點,反倒被笑話。
曹軒握住她的手,搖搖頭︰“不用,你老公還不差這點錢。”
兩人正說笑間,曹軒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窗外亮起一片暖黃——天字一號包廂的燈亮了。
雖沒訂到隔壁,但這地字一號離得極近,連窗紙上映出的晃動人影都看得真切,像是有人正站在窗邊低聲說著什麼。
曹軒指尖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他抬手按住季月的肩膀示意噤聲,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
季月立刻收了玩笑的心思,屏住呼吸望向那邊,瞳孔微微收縮。
那些人影的輪廓,隱約能看出是都是些年紀大了的幾個核心人物。
曹軒站起身來,輕輕喚出影子當中的林雪。
下一刻,地面的影子里突然升起一具雕花棺材,正是之前從老胡那里得來的鎮魂棺。
季月驚得捂住嘴,差點叫出聲來——這棺材竟能隨身帶著?
曹軒輕輕敲了敲棺材板,“ 噠”一聲輕響,棺蓋緩緩掀開,林雪絕美的身影從里面坐了起來。
她穿著一襲曳地紅裙,肌膚白得像雪,墨發披散在肩頭,美得妖異又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寒氣。
“這是.....紅衣詭林雪?”
季月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之前跟曹軒一起拯救了弗蘭克頓的那只女詭!
傳聞中殺人如麻的凶詭,竟被曹軒收在了棺材里?
曹軒握住林雪微涼的手,鎮魂棺的鎮壓讓她狀態穩定了許多,連臉色都添了幾分血色。
他簡明扼要地說了眼下的情況,林雪听完,眼底瞬間掠過一絲寒芒︰
“主人,我現在就去把他們殺死。”
“別。”曹軒連忙拉住她,“殺了他們,反倒給了其他家族誣陷莫叔叔的借口。
你不是能通過發絲窺探影像?能不能......”
他話沒說完,林雪已經明白了意思。
她紅唇微勾,露出一抹妖艷的笑,指尖輕輕一捻,一縷烏黑的發絲憑空出現,像活蛇似的飄向窗外,順著天字一號包廂的窗縫鑽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