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軒不知道莫輕語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就決定要跟著過來。
但回想起那天晚上莫輕語不知道為什麼睡在了細節床上這件事,雖說純屬意外,但二人確實是已經發生了實質性的關系。
莫輕語難道是追來找自己要說法的?
曹軒心里默默猜測。
至于今晚上她是不是真的要跟他們三個一起大被同眠,曹軒暫時也顧不上多想了。
既然莫輕語想來,那就隨她吧,就當是讓她來這邊旅個游散散心好了。
曹軒當下便痛快地答應下來。
剛準備掛斷電話,猛地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連忙說道︰
“對了,你們莫家庫房里還有沒有能夠治療詭異傷勢的藥物?
林雪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情況有些危急。”
听聞林雪受傷的消息,莫輕語瞬間心急如焚。
她對林雪一直是崇拜有加,小時候里就將林雪視為自己的偶像。
此刻听到林雪重傷,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甚至直接噌地從泳池中站起身來。
剎那間,曹軒只感覺對講機屏幕里陡然出現一道深邃的溝壑,莫輕語那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肌膚上,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
猶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畫中的線條,隨著她起身的動作,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肌膚緩緩滑落,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誘人,曹軒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腦袋上沖,激動得鼻血險些一下就從鼻子里噴射而出。
好在他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力,強行將那股沖動壓了下去。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穩住自己的情緒,說道︰
“病棟里的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你來了之後咱們再詳細說吧。”
“嗯。”
莫輕語簡單地應了一聲,然而她敏銳的直覺卻察覺到曹軒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愣了片刻,緊接著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把攝像頭對準了什麼地方!
剎那間,一抹紅暈迅速從她的臉頰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那如玉般的鎖骨之處。
曹軒剛想開口解釋一下,試圖挽回這尷尬的局面,卻只听到對講機那頭傳來一聲尖銳得仿佛能刺破耳膜的“流氓!”。
緊接著“啪”的一聲,通話就被羞惱至極的莫輕語掛斷了。
“這女人......”
曹軒無奈地低聲嘟囔了一句,不過反正自己也算大飽了眼福,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說罷,他伸手打開房門,抬腳走了出去。
由于大部分詭異租客都跟著一起去了弗蘭克頓,此刻的公寓顯得格外寂靜。
余下的那些詭異們這個時間也基本上都外出活動了,所以曹軒此次回歸,沒有像之前那樣有眾多的詭異出來迎接他,沒有引起任何的聲響和動靜。
曹軒步伐急促的沿著樓梯匆匆而上,一路徑直來到頂層,隨後爬上梯子伸手用力推開了通往屋頂的通道門。
一踏上屋頂,他便快步奔向幽星露池的方向。
此時,幽星露池中的幽星露只剩下半池子了。
曹軒看著這半池幽星露,略作思索之後,迅速將林雪從影子中小心翼翼地拖了出來。
林雪靜靜地躺在那里,美貌卻依舊動人,如沉睡的謫仙。
曹軒先是從池中取出一部分幽星露,他將這部分幽星露一股腦地丟給了詭童,說道︰
“這是之前說好的幽星露,拿好了。”
詭童連忙伸出詭氣形成的虛幻小手,穩穩接住了幽星露,臉上瞬間綻放出感動的神情,屁顛屁顛地湊到曹軒身前。
然而,曹軒此刻心系林雪,哪有心思跟他磨蹭,毫不留情地將詭童趕走︰
“去去去,你自己到一邊慢慢吸收去,我這兒還有重要的事忙著呢,別在這搗亂。”
詭童被趕走後,滿臉的委屈,他對著曹軒扮了個鬼臉。
不過詭童心里也明白曹軒此刻的焦急,只好抱著曹軒給的那團幽星露,跑到屋頂最角落的位置,開始專心致志地恢復自己的身體。
曹軒則轉過身,輕輕將林雪平放在幽星露池的旁邊。
當他看到林雪裸露在外的肌膚時,心中一陣刺痛。
林雪那原本光滑細膩的肌膚上,此刻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裂痕,就好像一件價值連城的精美瓷器,卻被摔得充滿裂痕,即將破碎。
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小心翼翼地褪去林雪的紅色裙子。
隨後,他緩緩地抱起林雪,一步一步地走向幽星露池,輕輕將林雪放入池中。
林雪的身軀如同一片輕柔的羽毛,緩緩沉入幽星露池中。
那泛著柔和微光的幽星露瞬間將她包裹起來,如雪般潔白無瑕的玉體很快就被幽星露完全淹沒,只留下那縴細修長的脖頸還露在水面之上。
林雪剛一進入池中,原本平靜的幽星露瞬間就像是被加熱一樣,整個池子都沸騰了起來。
只見幽星露“咕嘟咕嘟”地瘋狂冒起串串水泡。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曹軒嚇了一大跳,心里咯 一下。
他暗自思忖,現在是不是該立刻把林雪從池中撈出來,這池中的變化會不會對林雪造成什麼傷害?
不過就在下一秒,只見沉睡中的林雪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微微皺了下眉頭。
那眉頭皺起的瞬間,曹軒的心也跟著緊緊揪了起來。
但緊接著,林雪的眉頭又緩緩舒展開來,隨後發出一聲如小貓般輕柔的輕哼,仿佛帶著一絲愜意和滿足。
見此情景,曹軒高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
他緩緩直起身子,伸手從空間手環中取出一根絲線。
他將絲線的兩端分別連接在屋頂的不同位置,然後在絲線的盡頭綁上一枚手雷。
如此一來,一旦有其他詭異從外面來到屋頂,踫到絲線,手雷就會發出動靜,他便能第一時間知曉。
而且,他絲毫不擔心林雪會誤觸,因為他與林雪之間有特殊聯系,只要林雪醒來,他在腦海中就能立刻察覺到她的動靜。
做完這些,曹軒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他,身體和精神都極度疲憊,急需好好休息一番。
距離晚上還有些時間,剛剛他抽空查看了空間手環里的噬詭蟲蟲母,發現它比自己想象中更為堅韌頑強,並沒有因為缺少空氣受到太嚴重的損傷,這讓曹軒安心了不少。
他打算等會兒去後院找個合適的地方把蟲母養起來,然後便去睡一覺,好好恢復一下精力。
在往樓梯走去的途中,他不經意間看到了與林雪位置正好形成一個對角的詭童。
此時的詭童,腦袋正孤零零懸浮在半空中,身前則漂浮著曹軒給他的那一大團幽星露。
幽星露在詭童的操控下,散發出柔和光芒。
詭童不斷地吞吐著幽星露,幽星露順著他的嘴巴進入口中,然後緩緩流淌進入喉嚨。
緊接著,在他脖子的部位,幽星露化作點點璀璨的星輝,開始一點點構建他的身體。
那些星輝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有條不紊地排列組合,勾勒出身體的輪廓,先是肩膀的形狀慢慢浮現,然後是手臂的線條逐漸成型,看上去十分神奇。
看到這一幕,曹軒心中一動,當即決定幫詭童加把勁,讓他能更快地恢復身體。
他再次打開空間手環,從里面取出了一堆詭石。
這些詭石顏色各異,每一塊都散發著不同的氣息。
除了洛斯的那枚紅色級別的詭石,他把其余的詭石拿出了百分之九十,堆放在地上。
一時間,各色詭石在地上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五彩斑斕的光芒交織在一起。
詭童構建身體需要借助詭氣來引導幽星露,逐步完成身體的塑造。
而他自身儲存的詭氣本就有限,再加上此地詭氣濃度遠不及詭眼核心那麼濃郁到化作黑霧,僅靠自然吸收,效率實在是低得可憐。
果然,當曹軒把這堆詭石擺在詭童身旁後,詭童立刻敏銳地感應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
他那原本小小的眼楮瞬間瞪得老大,隨後便一睜眼看到了曹軒以及那一地如小山般的詭石。
詭童瞬間明白了曹軒的用意,眼中閃爍著感動的淚花。
若不是此刻情況特殊,他的身體不便隨意挪動,且又沒有胳膊,他真想不顧一切地沖過去,給曹軒一個緊緊的擁抱,以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之情!
曹軒則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示意詭童無需多言,隨後轉身順著樓梯來到五樓。
他走向病棟的後院,後院外接一條公路,在公寓與公路之間,有一片面積頗為可觀的後院。
這片後院之前已被曹軒吩咐異化病人收拾妥當,此刻看上去十分空曠。
一到後院,曹軒就看到異化病人和異化醫師正如同忠誠的衛士一般,筆直地站在那里站崗。
見曹軒這位院長到來,二人立刻整齊劃一地彎腰,畢恭畢敬地向他鞠躬。
這一舉動讓曹軒吃了一驚。
在這之前這些異化病人和醫師的一舉一動都需依靠恐怖病棟院長身份卡進行操控,曹軒未曾下達的指令,他們絕對不會多做一個多余的動作。
可此刻,曹軒並沒有吩咐他們見到自己要鞠躬,他們卻主動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曹軒心中震驚不已,但他並沒有立刻感到擔憂,反而在腦海中迅速思考起來。
他覺得這或許並非壞事,說不定這些異化病人和醫師離開恐怖病棟後,發生了某些奇妙的變化,從而萌生出了一絲智慧。
只要他們依舊無條件听從自己的命令,變得聰明些倒也更好使喚,說不定在以後的日子里,還能幫上不少忙。
院子里的雜草,因長久未曾清理,又肆意生長出不少。
曹軒見狀,吩咐身旁的兩個異化病人和醫師去拔草,而他自己則留在原地,從空間手環中將噬詭蟲蟲母放了出來。
此刻的蟲母,因長時間處于缺氧狀態,本就受傷的身軀顯得愈發虛弱。
它那復眼警惕地轉動著,看著眼前這個不由分說就將自己擄來的人類。
它又環視著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頓時本能地弓起身子,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戰斗防御姿態。
“滋.....滋滋!”
蟲母的兩個巨大口器相互快速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對曹軒發出警告。
曹軒看它遍體鱗傷的模樣,以及微微顫抖的身軀,一眼就看出來蟲母這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估計就算現在自己主動伸手讓蟲母咬,只怕它也沒那個力氣了。
曹軒並沒有強行靠近蟲母,而是緩緩攤開雙手,掌心向上,做出一個毫無威脅的姿勢,試圖向蟲母傳遞自己的善意。
緊接著,他又往後輕輕退了幾步,與蟲母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以免過度刺激到它。
看到曹軒這些舉動,蟲母原本高高弓起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可還沒等它徹底緩過神,便因傷勢過重,身軀猛地抽動了一下,攤倒在地上。
曹軒見狀,趕忙將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詭石一股腦丟在了蟲母身旁。
噬詭蟲向來以詭異為食,而這些詭石對于它們而言,不僅是美味佳肴,更是比詭異血肉還要營養豐富的絕佳食物。
蟲母的復眼在看到這麼多詭石的瞬間,頓時閃過一陣強烈的饑餓光芒。
以往在蟲巢里,老蟲母每次都只給它一點點吃剩下的殘羹冷炙,它從出生到現在,幾乎就沒有一次真正吃飽過。
也正因如此,盡管它已經成年,可體積卻連正常成年蟲母的三分之一大小都不到,顯得格外弱小。
此時,曹軒緩緩蹲下身子,靜靜蹲在蟲母面前。
看著似乎仍在猶豫的蟲母,曹軒再次努力地向它表達自己的善意。
他拿起一塊詭石,小心地推到蟲母的嘴邊。
起初,蟲母看到曹軒的胳膊突然靠近,本能地扭頭就要咬過去。
可當它看到曹軒竟然把詭石推到自己嘴邊,隨後又迅速將手縮了回去,蟲母的動作瞬間定格。
蟲母的智慧可不低,只是在過去那些年里,它飽受折磨與排擠,早已習慣了殘酷的生存環境,難以相信會有人無緣無故地給自己送來食物。
然而,腹中的饑餓感最終還是戰勝了它的疑慮。
只見它再也顧不上其他,猛地一口將面前的詭石含在口器之間,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