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狂喜時，甦老突然開口，聲音凝重︰“大家靜一靜。”
他走到林羽面前，深深作了一揖︰“林先生的恩情，我們記在心里。但這修煉的事，必須秘密進行。”
林羽一愣，一時沒明白甦老這是什麼意思，但轉念一想，他便明白過來。
“呵呵，不愧是村長，考慮得就是長遠。”
眾人也是一愣，阿木急道︰“甦爺爺，為啥要秘密練？我們能變強了，正好讓那些欺負我們的人看看！”
“傻孩子，能修煉也不一定是好事。”甦老嘆了口氣，掃過眾人，“幾百年來，我們蠻人族都處于昆侖墟的最低等，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蠻人能修煉了，他們會怎麼做？”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眾人的沖動。
是啊，昆侖墟本就弱肉強食，蠻人族若是突然有了反抗能力，那些以前欺負他們的勢力，只會更早地來打壓，甚至滅族。
甦老繼續道︰“還有那禁制，幾百年來沒人能破，如今林先生幫我們找到煉體之法，若是讓昆侖墟的大宗門知道了，他們會不會來搶功法？會不會懷疑我們蠻人藏了秘密？”
村民們都沉默了，剛才的狂喜漸漸沉澱下來，只剩下對現實的考量。
客棧房間里，油燈的光暈將林羽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指尖捏著一枚從傳承中凝出的淡金色符文，眉頭微舒。
方才在天荒老人的傳承里翻找時，這門名為《蠻骨訣》的煉體術突然映入眼簾，像是專門為蠻人族量身定做一般。
“林先生，找到辦法了嗎？”阿木攥著衣角，眼神里滿是期待，石頭也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鎖在林羽臉上。
林羽點頭，將符文輕輕按在桌面，符文化作一道淡光，在空中勾勒出煉體術的口訣與招式圖譜︰“這《蠻骨訣》是上古煉體法門，和昆侖墟主流的煉氣功法完全不同。它不靠丹田存納真氣，也不依賴經脈運轉靈氣，只憑肉身吸納天地間的淬體元氣。”
他指著圖譜上的鍛骨式，耐心解釋︰“你們看，這元氣就像山間的溪水，不會在體內淤積成氣團，只會順著肌肉紋理、骨骼縫隙滲進去，一點點打磨肉身。練到入門的鍛骨境，能扛住尋常刀砍斧劈；再往上到煉筋境，力氣能比現在大十倍；若是能到淬體境，尋常煉氣士的真氣攻擊，都破不開你們的肉身防御。”
阿木眼楮瞪得溜圓︰“那、那不會觸發禁制嗎？”
“不會。”林羽肯定道，“我剛才用靈力試探時，發現那禁制只對凝聚成型的真氣’有反應。這淬體元氣是散的，像水汽一樣滋養肉身，根本不會觸動禁制的警報。”
話落，他讓阿木和石頭盤膝坐好，親自示範起基礎的納元式︰“雙腳與肩同寬，雙手按在膝蓋上，吸氣時想著天地間的風、露、光，都往皮膚里鑽；呼氣時繃緊肌肉，把氣‘壓’進骨頭里。慢慢來，不用急。”
兩個少年跟著照做，起初還略顯笨拙，可半柱香後，阿木突然“呀”了一聲，猛地站起來︰“林先生！我胳膊上好像有股熱流！”
石頭也站起身，試著握了握拳頭，指節發出輕微的“ ”聲，他黝黑的臉上露出驚喜︰“我也感覺到了，白天砍柴累到的腰也不沉了，以前都要痛一整晚呢！”
林羽看著兩人雀躍的模樣，嘴角彎了彎︰“這就是淬體元氣的效果，你們體質本就比常人強健，練這《蠻骨訣》只會更快。”
“要不，咱們讓晴姐姐也試試看。就是不知道這《蠻骨訣》適不適合女孩子修煉呢。”阿木說道。
“適合的，蠻人村的村民都很適合這部功法，因為你們從小就鍛煉出了一副好體魄。”林羽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武力，我們就不用總是被人欺負了。”石頭緊緊地攥著拳頭。
“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高興啊？林先生找到破除禁制的方法了嗎？”這時，甦晴面帶笑容地走了過來。
“嗯，晴姐姐，林先生找到了一部非常適合我們的功法。”阿木興奮地說道。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走，咱們回村子，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甦晴說道。
“晴姐姐，現在時間不早了，林先生需要休息，要不我們明天一早再去吧。”石頭撓了撓頭。
“是啊，晴姐姐，這個時間點，村里人都該休息了。”阿木也不忘記提醒甦晴。
“誒，你瞧我，光顧著高興了，把時間都給忘了。”甦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關系，我是一名修士，休息與否對我影響不大。”林羽笑著說道。
看著三人因為可以修煉而激動地落淚的蠻人，林羽怎麼會忍心壞了他們的好心情呢！
夜色下，四人踏著月光往村子走。
甦晴跟在林羽身側，看著他背影，心里泛起異樣的漣漪。
從他護著自己和旅館，到護住村子，再到為蠻人族尋找修煉之法，他總是這樣沉穩可靠，連說話時的語氣都讓人覺得安心。
剛才在客棧，她見林羽專注研究圖譜，悄悄端去的茶水涼了都沒顧上喝，她便又默默拿去熱，一來二去，心跳竟莫名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