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里水氣比較重，但是並不太冷，大概是因為泉水恆溫的效果，相當于有一個水冷制暖空調，他們逛完了李清照紀念館、李苦禪畫展等等，路過一些樓舍，里面都是文創店，楊悅然抱著李銳胳膊說，“你看他們，在這里做生意都會沾一些泉水和文氣呢。”
“租金很高的，不過，你喜歡的話以後可以給你開一家店，想做生意就做，不想的話放在那里當個茶舍也可以，趵突泉泡茶可是號稱天下第二。”
“咦？臭李銳，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有錢？”
李銳瞥了她一眼，故意板著臉︰“怎麼，看上我的錢了？”
楊悅然臉上紅紅地，對著李銳舉起拳頭凶巴巴威脅道︰“哼，看上又怎麼樣？你都對我.....那樣，還想抵賴嗎？”
“不敢不敢。”自信可愛的班長終于回來了，李銳當然是認輸。
逛了許久，楊悅然說累了，李銳就帶她回到趵突泉南側的水池旁坐下曬著太陽看魚，指著那些優哉游哉、又身軀龐大的魚群說那是公務魚，一個個吃的腦滿腸肥。
李銳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
“是李銳嗎？”電話那頭是個嚴肅的男聲，“我是市局安警官。”
李銳神色一凝︰“安警官你好，有什麼事嗎？”
“關于上次高利貸綁架案的細節，我們需要再核實一下。”安警官說，“你現在方便嗎？”
李銳看了楊悅然一眼，她正好奇地看著他。
走到一邊，壓低聲音︰“安警官，上次我已經做過筆錄了，我們確實有做過正當防衛，對方有刀，好像街邊的監控能拍到一些情況，而且我有一段錄音證據，。”
“哦，可以提交過來，我們來核實一下，不過對方指控你們故意傷害，”安警官說，“尤其是那個叫王建華的，傷勢比較重。”
李銳皺了皺眉︰“那我就不知道了，跟我們沒關系，他是黑社會分子，指不定得罪誰被打了，就嫁禍到我們頭上，如果有證據的話，我沒話說，如果沒有證據這樣誣告，我是要請律師打官司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這樣吧，你有空來局里一趟，我們當面談。”
李銳想了想︰“額......明天過去行嗎？”
掛掉電話，他走回楊悅然身邊。她歪著頭問︰“誰呀？”
“學校的事，”李銳輕描淡寫地說，“學生會找我。”
楊悅然瞪著大大的眼楮，捶他一拳說︰“又騙我，你剛才說什麼正當防衛，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李銳愣了一下，班長還是不好隨意糊弄的，就說︰“沒有，就是一點小誤會。”
楊悅然拉住他的手，認真地說︰“小李子，你不要老是打架，大學里打架會被處分的，嚴重的話還會開除的。”
“好啦，我有一次打架還是因為你呢。”李銳又捏她的臉蛋。
“哼，是又怎麼樣，你......你都都討利息了。”楊悅然壓低聲音威脅道。
李銳又敗下陣來，只好轉移話題︰“歇夠了沒，咱們去逛小吃街吧？”
听到自己的專長，楊悅然頓時渾身充滿了干勁，再也不吆喝腰酸腿疼了，興沖沖地走在前面，差點連李銳都跟不上。
寒風裹著護城河的水汽穿過街道，他給她戴上一個小偷帽，兩個人互相指著笑成一團，因為丑丑的萌萌的。
小姑娘鼻尖凍得通紅，卻興奮地指著芙蓉街入口的糖葫蘆攤︰\"小李子！我要先吃一個糖葫蘆墊一墊！\"
她說吃一個墊一墊的意思就是吃一個，剩下一串上的八九個都留給李銳，然後留著肚子吃別的東西，芙蓉街的青石板路被歲月磨得發亮，人流量很大，兩側店鋪飄出烤豬蹄、叫花雞、大肉串的香氣，與浙大周邊精致的小吃街截然不同。
李銳護著她擠進擁擠的人流，排隊買怪味鍋盔，在文創店里挑玩偶，那些高中時候每天向往的事情都做一遍，可能人就是這樣，長大了總要報復性消費一段時間。
一只兔子玩偶被塞進她的背包，只露出兩只長耳朵，楊悅然踮腳一翹一翹地，想去看那些被人簇擁排隊的都是什麼吃食，兔子耳朵就在她背後搖搖晃晃，李銳就拉著她的手，楊悅然的手指縴細冰涼，指甲修剪得圓潤可愛，中指第一個指節有塊小小的繭——那是每個度過高中三年學生的標配，它每天承擔著巨大的書寫量。
如果有什麼想吃的，她就會踮起腳問價，然後李銳擠進去付錢，並且隨後需要空出一只手來，準備好接收她吃剩下的“殘羹剩飯。”
山大學校，女生宿舍
宋楚瑤正在端詳那個淡綠色宣傳單，好像是外面廣告公司設計出樣式，以她目前的美工水平還設計不出來這種宣傳單頁，不過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單頁下面小小的一個板塊，上面是創業街山海科技招聘兼職的廣告。
而更大篇幅的是另一個廣告，校園易購——學生社交購物專屬陣地，下面一些文字介紹著這個網站注冊以後有各種專屬興趣論壇，另外一大板塊是舊貨交易，單頁上宣傳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易物。
一面廣告一面節目單的宣傳頁散發出淡淡油墨味，方慧從宋楚瑤身後探過頭，指著\"校園易購\"四個燙金字和一串網址問道︰“這個校園易購是干嘛的，楚瑤你知道嘛。”
“是個網站吧......好像是咱們學校創業街的一個創業項目做的網站。”
“是嘛？”方慧從她手上拿過單頁仔細看了看，撇著嘴說︰“你看，你們那個山海科技好像也贊助了呢，廣告還沒有一個火柴盒大，”
她十分鄙視地嗤笑道︰“一看李銳那個公司就比人家校園易購差遠了，人家佔了大半個頁面呢。”
其他舍友看看方慧又看看宋楚瑤，裝作沒听見，李銳的風評不知道為什麼，在班里竟然最近有好轉的意思，方慧不能忍，每次只要有機會總會抹黑。
對床的一個女生卻有些興奮地說︰“是啊，我男朋友就在青協，好像那個叫校園易購的商家贊助了很多錢呢，今天的晚會據說也很好，舞蹈社和音樂社的那幾個學長也會表演節目......\"
她一臉花痴道︰“咱們晚上一起去看吧？”
宿舍里幾個听到這里都表示贊成，方慧拉著宋楚瑤的胳膊說︰“楚瑤，今天就別去做兼職了，跟我們一起去看晚會不好嗎？”
“是啊楚瑤，工作哪有看帥哥好啊。”
“我領了志願者任務，晚上會在那邊分發那個宣傳單頁。”
“沒事兒我們幫你佔座位！”
宋楚瑤答應一聲，心里想，也許他自己贊助的晚會，他也會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