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的講眼隨手走,李銳先看到對方的手和刀片,才看到對方的臉,這是個同齡人,看著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短發,頭皮里面隱藏著一些細長的疤痕,細眉細眼地,穿的衣服松松垮垮,人有點瘦,個子不高,但眼神挺凶,不認識,應該不是尋仇,李銳不說話,等著對方什麼反應。
周圍人沒看到這個小年輕手里地刀片,只是意識到可能要打架,都遠遠的躲開,楊悅然听到周圍忽然一靜,緊接著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她想轉過身看看李銳在哪里,結果看到李銳膝蓋壓住一個男生的肩膀,把他的臉摁在地上,那個男生一臉猙獰,臉在地上摩擦沾了很多灰塵,一條胳膊被李銳鎖著,另一只手則胡亂揮著,擦到李銳的衣服上,羽絨服破開幾條長長的口子,羽毛從里面飄出來,搞得周圍地上到處都是,就在李銳考慮要不要先把刀片卸了時,這個少年嘴里嚎叫著喊了一聲︰”二毛!二毛! ——”
“咳咳——,快來!”
楊悅然嚇得捂住了嘴。
李銳耳朵抽了抽,周圍的人幾乎都停住腳步在遠遠圍觀著,一個腳步聲如果節奏散亂,落地作響,在這個環境中對李銳來說還是比較明顯的,所以當一個身影扒拉開周圍的人群,從後面向他沖過來時,他很及時的腳下一擰,轉過來順勢身子縮成一團,但手掌卻高高舉起。
看到對方手里攥著小匕首之後,他放下心來,亮刀就不需要留手了,還未等對面的人近身,他直接向前一個大跨步,本來靠後的重心向前一躥,整個身體蹬成一條直線,身子蹬直了,右手卻落下來,這是熊形塌掌,也有點像八極拳的劈山,正經練家子練習的時候經常會用這一式來劈樹。
一掌劈下去落到這人肩膀上,對方身子一歪,就要跪到地上,被劈到的肩膀一側胳膊垂下去就抬不起來了,匕首也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下意識地,李銳就要掐住對方的脖子給他來個“猴掛印”,這一膝蓋頂進去,鼻梁骨就得折了。
咦,等等,這張臉好像有點熟悉……
臉微微胖的青年眉頭緊皺跪在那,恐懼地緊緊閉著眼,完了!這下栽了!一股輕微但急促的氣流停到他臉上,脖子上捏緊的手一松,終于透過一口氣來, ——。
“是你?”李銳緩緩撤下膝蓋,這特麼不是上次躺在地上裝死被我用電棍電了好幾次那個青年嗎?
二毛听到聲音,睜大眼楮仔細瞧了瞧,然後整個身子都有些戰栗,娘的,又是他,又栽到他手里了!他一時緊張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說什麼。
突然李銳一個側閃,後面偷摸過來想要抹刀子的那個短發少年一下撲空,李銳一腳落地的同時另一只腳蹬在對方腿彎處,蹬得他一下跪在地上,跟這個叫二毛的微胖青年四目相對,沒有尷尬,二毛只看到了他的凶狠,剛想叫他放棄動手,而少年再次不要命地撲向李銳。
李銳沒有給他機會,一只手掐住他的鎖骨直接提了起來,他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掛在鐵鉤上,一股劇烈的鈍痛和酸軟從鎖骨處擴散到整個軀干,刀片從指間掉落,再也無力去撿,但他雙眼圓掙,只慘叫了一聲就咬緊牙關,拼盡全身氣力,強忍著酸軟想要掰開李銳鐵箍一樣的手。
這時候二毛跪坐在地上,看看周圍指指點點的人,一條胳膊已經不能動了,用另一只手拉著李銳的褲腿,慘兮兮地喊︰“別……別打了,狗蛋,你別動。”就差抱住李銳的大腿了。
說時慢,其實很快,前後不過一分鐘時間,周圍人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看到三個年輕人好像打起來了,又好像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楊悅然不明白李銳為什麼突然跟人打起來,她看到那兩其中一個跪坐在地上拉著李銳的褲腿,另一個被小李子提在手里,咦,他怎麼這麼大力氣?
狗蛋?楊悅然想笑又不敢笑,想去拉架又有點遲疑,弱弱的喊了一聲︰“小李子,不要打架——”
李銳扭頭應一聲好,一松手,叫狗蛋的少年跌到地上,疼得臉色發白,想起身卻一時半會起不來。
李銳用腳踢了一下呆滯的二毛,用下巴示意他扶起來那個叫狗蛋呢少年,說︰“別裝死,扶上他,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二毛踉踉蹌蹌起身,想撿起那只匕首,結果匕首被李銳一下踢到楊悅然腳邊,想起來光頭大波告誡過他的話,直接放棄掙扎,用能動的那條胳膊架起狗蛋兒,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中擠了出去,李銳環視一圈,確認沒有別的危險之後,拉著楊悅然把她送到門口保安處,跟她說︰“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處理一下這邊的事。”
楊悅然手里拿著撿起來的那只小匕首,有點著急地說︰“你別去,我有點害怕。”
李銳搖搖頭,從門口出來跟了上去,如果今天是張明那次事情的尾巴,想要斷掉這個尾巴,恐怕得打斷那些人的黑手才行了。
前面那個叫狗蛋的瘦削少年過一會兒緩了過來,不時回頭盯李銳一眼,眼神中折射出一股戾氣,二毛則歪著一邊膀子,踉踉蹌蹌地走,怕狗蛋又要拼命,還得小心翼翼地拉著他,兩個人身上粘的都是土,路人不時投來異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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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進了小胡同里。
“打電話叫那個禿子過來。”李銳在後面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狗蛋的少年听到這一句轉過身來問︰“你認識波哥?”
“不認識,但是那個禿子不來,你倆走不了。”
已經緩過來勁的狗蛋兒捏著拳頭一松一緊,後槽牙咬的崩崩地,顯然心里不服氣,二毛趕緊拿那條抬不起來的膀子擋住他,他只覺得半邊身子越來越沉,膀子上疼得他直冒冷汗,想起來至今還躺在床上養傷的大毛,還是老老實實掏出手機打了老大的電話。
大概靠牆在胡同里等了十來分鐘,大波帶著兩個少年從拐角處大步走出來,看到李銳的瞬間下意識摸了摸腰上別的匕首。
李銳看出來的三個人應該是都帶著家伙,不緊不慢地從兜里掏出一只銅制指虎。
“二毛!”
“狗蛋兒!”
大波抬手攔住兩個捏著刀片的小弟,也把二毛和狗蛋擋在後面,陰沉地盯著李銳說︰“兄弟,上回的事兒了了,不能這麼纏著不放吧?”他人雖然精瘦矮小,但口音中厚干脆,透著股子悍勇。
李銳一愣︰“不是張明和李慶豐叫你來找我?”
大波咽了口唾沫,這個高中生看著平平常常,但自己兄弟還在床上躺著養傷呢,如果不是老中醫開方湯藥伺候著,人就廢了,後面專門找人問過,這是內傷,遇到高人了,這種傷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學生打的,說出去也沒人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算自己這邊五個人,他也不得不謹慎。
“不是他們,我帶幾個小弟兄在這一片混口飯吃,來了也有一陣兒了,咱木有旁的仇,這是因為什麼?”大波拉過來二毛,提了提他那條垂著的胳膊。
“你叫什麼波?”李銳把戴好的指虎又揣進兜里,反問道。
“楊波,我林北的,認識的都叫我大波。”
李銳指指大波身後的狗蛋兒,說︰“你這弟兄估計是想偷我錢來著,沒偷著,看他面相有點不服。”
大波听得臉色拉下來。
“還有你這位弟兄,拿個刀子是想捅我來著?”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之前明明跟你們說過,遇見這個人繞遠點!
大波罵了一句,挨個踹了二毛和狗蛋一腳,狗蛋梗著腦袋不看大波,二毛則窘迫地解釋說︰“老大,我這,我一開始離得遠,沒看清……”
搞成現在這個局面也不好再追究什麼,李銳撓撓頭,問道︰“那就這樣?”
“兄弟,別忙走,你看這……”大波拎著二毛的胳膊,把他疼得齜牙咧嘴。
李銳一挑眉︰“還想訛我呀?”
”不是,你抬抬手,不能叫他這條胳膊廢了呀……”楊波也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江湖事江湖了,做賊的被人打斷手也是應該,但他當老大的,眼看著小弟胳膊要廢了,也得拉下臉來求情。
“脫臼了,沒斷,上次那個紋身的哥們兒找誰看的傷,這回他就找誰看,走了。”
李銳把羽絨服的口子上冒出來的羽絨往里面塞了塞,雙手插兜,頭也不回地走了。
楊波 黑的臉上也看不出臉紅來,只是大家都覺得掛不住面子,這活干的不漂亮,給人抓住了,也就罷了,還得求人,人家真要追究起來,二毛和狗蛋兒都得進局子,不是罰款就是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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