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徊安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房間,發現江川他們已經在客廳里吃早餐了。
“老陸,快來吃飯!”江川招呼道。
“陳野?你怎麼還在這?”陸徊安看著坐在飯桌旁的陳野問道。
“在學校住宿舍太擠了,我想搬出來住,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先在你們這住幾天。”陳野笑了笑說道。
陸徊安點了點頭,坐到餐桌旁,卻沒什麼胃口。
他隨便扒拉了兩口粥,就放下了筷子。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胡逸書注意到陸徊安的狀態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累。”陸徊安敷衍道。
“是不是和那個學姐吵架了?”陳野突然插嘴道。
陸徊安的手頓了頓,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別瞎猜。”
“真的嗎?”江川挑了挑眉,“那你昨晚回來的時候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說了,沒事。”
陸徊安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江川他們見狀,也不好再追問,只能互相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
吃完早飯,陸徊安沒有管江川幾個人,起身準備去學校。
他走到門口,換好鞋,拉開門,卻愣住了。
林佳瑜就坐在公寓樓門口的台階上,抱著膝蓋。
陽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輪廓,顯得格外落寞。
陸徊安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揪了一下,有些疼,又有些悶。
他抿了抿唇,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裝作沒看見她,徑直走了出去。
“徊安……”
身後傳來林佳瑜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顫抖。
陸徊安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他能感覺到林佳瑜跑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一雙柔軟的手臂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
林佳瑜緊緊地抱著他,臉貼在他的背上。
“昨天的事……對不起……”
林佳瑜的聲音悶悶的。
陸徊安身體一僵,他能感覺到林佳瑜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也能感覺到她話語中的歉意和……委屈?
她這是特地在等我嗎?
他想推開她,卻又下不了手。
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昨天的事情,我也有錯,放開我吧。”
陸徊安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林佳瑜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臂收得更緊了。
陸徊安嘆了口氣,掙脫了林佳瑜的懷抱。
“我要去學校了,還要上課呢。”
陸徊安邁開步子走了沒兩步,微微側過身轉過身,余光看了一眼林佳瑜。
她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陸徊安嘆了口氣,腳步沒有停下,朝著學校走去。
今天在學校一天上課,陸徊安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渾渾噩噩的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
“徊安,我們一起去搓一頓,你去嗎?”
江川跑過來攬住了陸徊安的脖子,說道。
“不了,有點累了我先回去了,你們玩的開心。”
陸徊安搖搖頭,就走了。
等陸徊安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夜色已經漫上了天空。
公寓樓前,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那里,正是林佳瑜。
她還是抱著膝蓋,頭埋在臂彎里,蜷縮在角落里。
陸徊安腳步一頓,心頭涌上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沒想到林佳瑜在這里等他,而且,還是在……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
他放輕了腳步,緩緩走過去。
“回來啦。”
林佳瑜抬起頭,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疲憊,卻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陸徊安看著她,路燈的光線打在她臉上,顯得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出去回來都能踫到,佳瑜姐你是在這當門神嗎?”
陸徊安最終還是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林佳瑜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啊,專門給你當門神,怎麼樣,感動嗎?”
陸徊安撇了撇嘴︰“感動不敢當,驚嚇倒是有一點。”
“驚嚇?”林佳瑜眨了眨眼,“我長得很嚇人嗎?”
“哈哈,不啊,佳瑜姐那麼漂亮哪里嚇人了。”
陸徊安笑了笑,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你笑什麼啊...”
林佳瑜想伸手抓住陸徊安的手,但是被陸徊安躲開了。
“佳瑜姐,我就先進去了。”
“干嘛那麼急啊,在這坐會唄。”林佳瑜伸手拉住了陸徊安的衣角。
陸徊安身體微微一僵,他能感覺到衣角上傳來的力道,很輕,卻像帶著鉤子,勾住了他。
他低頭看著那只抓著他衣角的手,白皙縴細。
“我那麼有魅力啊,還有女生拉著我的衣角不讓我走。”
陸徊安把頭轉向一邊,讓自己不再看林佳瑜。
“佳瑜姐,我還有作業呢,不好意思啊。”
“作業和我...哪個重要?”林佳瑜放下了手,聲音中透漏著難掩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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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說,當然是作業了。”
陸徊安剛向前走了兩步,就突然被林佳瑜拉了回來。
四目相對,陸徊安能看到林佳瑜眼中的淚花,在路燈昏黃的光暈下,閃爍。
“你為什麼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躲著我?”
林佳瑜的聲音很輕,帶著鼻音,壓抑了很久的委屈終于找到了出口。
陸徊安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佳瑜見他不說話,眼淚終于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
她吸了吸鼻子,倔強地抬起頭,試圖把眼淚憋回去,可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陸徊安看著她,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悶疼悶疼的。
他抿了抿嘴,最終還是開了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其實……你這樣,我真的很心動,也很開心。”
這句話,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說完,他甚至不敢去看林佳瑜的眼楮。
林佳瑜愣住了,眼淚也忘了流。
她呆呆地看著陸徊安。
“你……你說什麼?”
她顫抖著聲音問,生怕自己听錯了。
他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說,你這樣……我很心動。你抱著我的時候,你哭的時候,你拉著我衣角的時候……我都,很心動。”
“那你就乖乖的……干嘛要躲開我。”
他能感覺到林佳瑜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也能感覺到她緊緊抱著自己的力度。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困在迷宮里的人,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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