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不是楚大哥如何在不同地方出現的。”林缺忽然道，“這祈孽閣三閣主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他真是不死之身嗎？”
眾人全都面有難色，江勉表現出來的東西的確讓人覺得他是不死之身，這樣的對手能夠讓人心生寒意。
“我去求見使徒，看能不能找到他現在的位置。”彌香藥開口，直接轉身離去。
丁卯幾人看了一眼彌香藥的背影後又將目光轉回了畫面，心中同樣有些擔憂。
他們都清楚，相比于放嘴炮，楚厭永遠都是行動大于言語的，他很少會說我不會敗這種話，所以這種話從楚厭嘴里說出來，倒更像是給自己打氣。
此時此刻，無數人抱著同樣的心情，都在期盼楚厭贏得這場戰斗的勝利。
……
高維幻肢在使用了“決定之手”後進入休眠，不僅沒有給江勉帶來多少傷害，還讓楚厭缺少了一種戰斗手段。
缺少了幻肢的加持，楚厭便暫時不再和江勉近身纏斗，他腳踏踱天玄蹄履立于空中，自印造空間中飛出的銀河劍群呼嘯著殺向江勉。
如此數量，即使江勉有六條手臂也無法全部擋下，銀河劍不斷切割著他的身體，很快江勉身上流出的血液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汪血窪。
忽然，銀河劍斬在江勉身上發出一聲不太正常的切割聲。
這一劍沒能斬入他的身體，竟只在體表留下了一道淺痕，更多的銀河劍在襲來，卻也逐漸無法攻破江勉的防御。
他的體表不再是鮮紅，顏色變得厚重了些，原本的皮膚就已足夠堅韌，但此時卻像是覆上了一層更堅固的盔甲。
楚厭立刻明白他做了什麼。
江勉的賦能最初只是能夠提高身體新陳代謝的速度，這種能力在不斷強化且妖王化之後早就發生了質變。
他時刻都在刷新自己的身體，而此時，江勉將那些廢棄的身體組織統統化為了角質堆疊在體表，形成這種堅固的鎧甲！
即使以銀河劍的強大動能如今也難以攻破他的防御，而原質真解還無法隔著這麼遠加持在銀河劍上。
用數量淹沒敵人的戰術顯然也行不通了。
楚厭向前方伸手探入白色光斑之中，從印造空間里抽出一柄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長刀。這確實是一柄很普通的刀，但是在原質鑄武的加持之下，凡鐵也能化作神兵。
銀河劍群還在持續進攻，江勉用一雙手護著頭部，他身上的角質盔甲已經逐漸要覆蓋全身，深紅的角質從脖頸蔓延上臉部，最後只剩下雙眼裸露在外。
他連口鼻都覆蓋在角質之下，看上去頗為怪異。
他終于松開護住頭部的手，銀河劍縱然直接斬在他的頭上，也只是讓江勉的身形微微晃動，破不了防。
遠比銀河劍飛行時還要明顯的空氣割裂聲突兀乍現，楚厭身如幻影，左手反持刀柄，右手化掌抵在刀柄末端。
快到極致的一刀已經進入了江勉的身體，刀身全部沒入其中，只剩刀柄在外。楚厭抵著刀一把將江勉掀翻在地。
江勉背後露出的刀身也直接刺入地面，就好像把他整個人都釘死在地面上。
楚厭雙瞳如熔金，火紋蔓延全身如同岩漿流淌，絕命的高溫也毫不客氣地全面爆發。
雙方幾乎緊靠在一起，江勉就像是在直面一輪烈陽的炙烤，他的角質盔甲在毀滅，但毀滅的同時也在新生。
毀滅與新生的速度幾乎達成了平衡，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這場戰斗好像要演變成一場消耗戰。
周圍的地面都承受不住這種高溫，二人逐漸落入化成岩漿的坑洞中。
“逆轉零時！”楚厭暴喝一聲。
高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截然相反的極寒。
江勉身上的角質瞬間爆碎，他的面容露了出來，臉上也出現了一抹驚愕。
“逆轉！”楚厭再喝。
“逆轉！”
“逆轉……”
極端的反差不斷發生，應該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接受這樣的摧殘。
江勉的角質已經崩碎，他還想凝聚，但這一次凝聚的速度卻趕不上摧毀了，他的身體在酷寒和極熱的交替中崩潰，他的血肉終于開始泯滅，身軀殘破。
連續十幾次寒熱交替轟炸，最後一次高溫停息之後，大坑里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骼，骨骼上還有細密的裂痕，看上去如同破裂的瓷器，似乎輕輕一踫就將徹底粉碎。
楚厭呼吸粗重，連續十幾次的逆轉讓他極為疲憊，但也終于摧毀了江勉這具可怕的身體。
楚厭幾乎就要放松下來，但他忽然臉色一變，驟然躍起。
一條漆黑的骷髏手臂抬了起來，鋒利的骨指刺向楚厭的腹部但被躲過。楚厭心弦瘋狂跳動，卻見江勉的漆黑骨架竟然就這麼站了起來。
骨架上看不見血肉，空洞的眼眶中也沒有眼球，但楚厭卻莫名覺得他在看著自己。
骨骼上的漆黑粉末很快掉落了下來，裂痕也在迅速愈合，一絲絲肉芽像是堅韌的小草般從骨骼縫隙中擠了出來，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楚厭親眼看著江勉從一具殘破的骨架在一兩個呼吸間就恢復成了人體。
觀看畫面的人們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神情茫然，恐懼和寒意也在心中滋長。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難道他真的不死嗎？”
“使徒們敵人就是這樣的怪物嗎？這種東西到底要怎麼戰勝啊？”
“第八使徒……好像已經有點累了……”有人注意到了楚厭因為難以抑制而起伏的胸膛，和他臉頰上的汗珠。
與之相對的，是江勉已經恢復如初的鮮紅軀體。他好像沒有絲毫疲累，他的能量也用之不竭，遭受任何毀滅性的打擊也能夠復原。
“看見了嗎？我是完美的，現在的我連想死都有些難了，而如果我不想死，就絕沒有人能夠殺死我，這場戰斗我一直都立于不敗之地。”江勉重新舒展著復原的軀體，滿面笑容。
楚厭平息著氣息，看向江勉的眼神越發深沉了。
江勉絕對不是不會死，只是要擊殺江勉，唯有用絕對強大的力量瞬間將他滅殺，楚厭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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