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午後的時間，徐彥輝都賴在榻榻米上沒有離開。
劉燕去辦公室了，只有小薇乖巧的陪在他身邊。
殷方川來的時候，徐彥輝已經快睡著了•••
“跟雲曉茜談的怎麼樣了？”
徐彥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掏出煙來扔給殷方川。
“挺好，雖然兩家的風俗不同，但是她爹說了，家里剛遭遇了不小的變故，一切從簡就好。”
殷方川依舊是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
他的老家在陝西省榆林市清澗縣下面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子里。
榆林和聊城相隔七百多公里，無論是風土人情還是生活習慣都有著天壤之別。
但是這並不影響兩地之間的婚嫁。
人類繁衍到現在，確實征服了大自然太多的東西•••
“你明天什麼時候回冠縣？”
“早晨吧，小薇現在就心急的不行。”
殷方川點了點頭，然後輕聲說︰“有個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徐彥輝微微的笑了笑，他心里已經知道殷方川想說什麼了•••
“我給老家打了個電話，說了下這邊的情況，咱爹媽的意思，既然以後在這邊生活，那婚禮就一切按照聊城的風俗習慣來操辦。”
徐彥輝皺了皺眉，靜靜的看著他。
“你確定雲曉茜會嫁給你？”
這樣莽撞的問一個馬上就要結婚的人，顯得很突兀。
但如果是從徐彥輝嘴里問出來，那就沒什麼事了。
殷方川絲毫沒感到意外，只是靜靜的抽自己的煙。
“至少剛才她還沒有跟我說不願意。”
徐彥輝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我應該給老姜打電話，讓他來給你和雲曉茜進行一下普法教育。”
“為啥？”
“你們倆難道不知道有個東西叫結婚證麼？”
兩邊的老人都在研究著怎麼舉行婚禮了，殷方川和雲曉茜居然還沒有登記結婚•••
當然，如果這事放在九十年代的偏遠農村，那還真不是什麼荒誕的事。
【就像這本書剛開始的時候，因為陳剛的母親病危，章雪慧為了讓她走的安心，在十七歲的時候就把自己嫁給了陳剛，成為他們老陳家的兒媳婦。
當時就有不少寶兒給老鼠留言，說寫的不嚴謹，十七歲根本領不了結婚證，因為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
婚姻法一直都在，只是在有些偏遠的地區，人們對結婚證這個東西的認知可能還停留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相比于這個小本本來說，老百姓心目中的婚禮，其實是那傳統而又繁瑣的結婚儀式•••
老鼠也不是胡寫的，確實查證過，甚至有的女孩兒十七歲的時候都是孩子媽了•••】
殷方川知道瞞不住徐彥輝，于是也不裝深沉了。
笑了笑說︰“燕兒早就猜出我的想法了，也就是你，忙的快成狗了，逼著我和喜子也當了好幾天的救火隊員。“
“老六，我覺得真沒有必要這樣，你應該直接跟雲曉茜敞開了好好談談。感情里不應該摻雜任何的陰謀，這是對純真愛情的褻瀆。”
看了看徐彥輝一本正經的臉，殷方川微微的愣了愣。
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至于褻瀆愛情，他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你跟他說愛情？
跟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
殷方川確實不懂愛情，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經營和維護愛情。
但是他身邊有小薇和劉燕，甚至還有個喜歡當野蠻女友的代璇。
自從他和雲曉茜確定了感情關系以後，這三個女孩兒幾乎一有機會就要給他科普如何才能討得女孩兒歡心。
殷方川是不勝其煩•••
到後來他都盡量躲著她們幾個，就算躲不開，也絕不單獨跟她們三個遇到一起。
倒不是煩她們，他知道她們是好心。
而且，他來聊城的第一天，徐彥輝就告訴過他，這個小院里的女人，都是自己的親人•••
殷方川一直都把小院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家。
這個小院里的女孩兒，他從心里早就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親妹妹嘮叨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或者干脆躲的遠遠的•
“我雖然不懂愛情，但是我懂人心。雲曉茜的心在哪里咱們都心知肚明，剛才我就已經跟她說了，如果想去找那個叫什麼顧養心的，跟我說一聲就好，我還沒學會死纏爛打。”
徐彥輝微微一愣，原來殷方川並不是腹黑•••
“曉茜怎麼說？”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最後才幽幽的說句‘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
徐彥輝不禁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他算是發現了，只要是涉及顧養心的事，雲曉茜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他理解一個女孩兒對于自己第一個男人的情結。
但是理解歸理解，不能比他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吧？
人往往都是這樣。
麻子長在自己臉上，那叫糾結。
長在別人臉上，那叫•••那叫關我什麼事？
輕輕的拍了拍殷方川的肩膀，徐彥輝一臉鄭重的說︰“老六，曉茜的媽媽剛剛離世不久，她的心情可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你得多包容她才行。”
殷方川笑了。
“實話實說，這段時間以來，我幾乎是盡最大努力的包容她了。但人都是有限度的，有些事情觸犯了原則的底線，那就沒有辦法了。”
听到這些，徐彥輝也只能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原則這個東西，每個人的心里都有條紅線•••
“你都給咱爹媽打電話商量婚禮的事宜了，自己的媳婦還沒搞定，給人當兒子當成你這樣，也真是獨領風騷了•••”
徐彥輝生無可戀的看著殷方川，這個一直以來都是最穩定靠譜的一個人，沒想到在這麼重大的事上也犯了迷糊。
殷方川不以為意的笑笑。
“咱們家那老兩口兒可是相當明事理的人，他們自己的兒子什麼德行肯定心里有數。”
徐彥輝沒好氣的白他了一眼，憤憤的說︰“跟你一起當兒子真好，我已經做好了挨老兩口鞋底子的準備了。”
殷方川樂了。
“你看，要不說你覺悟高呢，這主動找抽的積極態度就很好•••”
殷方川不是韓小龍，徐彥輝不能給他強硬的亂點鴛鴦譜。
他覺得，要想解決雲曉茜的問題，還得釜底抽薪才行。
于是，他極不情願的摸起手機撥通了岳雲山的電話。
“老班長，上次你從聊城把顧養心發配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