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麗霞和秦振華美滋滋的吃著餃子時,村里小賣店的老板繆三荒子竟然來敲她的大門了。
    大驚失色的喬麗霞趕緊強裝鎮定的去開門,而秦振華在听到敲門聲的一瞬間就已經竄到里屋去了•••
    這速度,美國短跑名將劉易斯來了都得心悅誠服的叫一聲大哥。
    做賊心虛還有個好處,那就是能鍛煉身體•••
    好在有驚無險,李雪給小賣店里打來電話,說是下個周末就帶著雙雙回來。
    回到屋里,看著躲在大衣櫃里瑟瑟發抖的秦振華,喬麗霞忍不住捂著嘴笑了。
    這個男人反應倒是挺快•••
    “出來吧,是小雪打電話了,說下個周末回來。”
    喬麗霞沒好氣的把秦振華從櫃子里拉出來,嗔怪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心疼。
    她什麼都給這個男人了,就是沒能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麻痹的,大中午的來敲寡婦門,繆三荒子的腦子讓驢踢了!”
    虛驚一場的秦振華罵罵咧咧的從櫃子里出來,匆忙之間,顯得格外的狼狽。
    所有的屈辱和憤慨全都撒到了無辜的繆三荒子身上。
    繆三荒子也是倒霉,好心好意捎個口信,沒成想卻莫名的被人問候了八輩祖宗•••
    喬麗霞嗔笑著幫他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拉著他往外屋走。
    “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不定哪天就出事了•••”
    喬麗霞最擔心的就是這種突發事件。
    今天還好,她把大門給反鎖了。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跟繆三荒子說自己有點不太舒服,正躺床上休息•••
    但是不能每次別人來敲門的時候她都在睡覺吧?
    但是有一點她疏忽了,那就是開門的一瞬間,繆三荒子看到了院里停著的自行車。
    喬麗霞家里沒有自行車,作為同村人的繆三荒子肯定清楚•••
    最關鍵的一點,繆三荒子的小賣店是村里小道消息的集散地。
    因為小賣店門口每天晚上都會亮起一個電燈,是村里民飯後乘涼休閑的場所•••
    當然,這一切喬麗霞並沒有注意到,甚至是連劫後余生的秦振華都忽略了•••
    “小雪要回來?那她男人也一起回來嗎?”
    秦振華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剛才有點狼狽,但是很快就穩住了心神,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餃子的美味。
    喬麗霞搖了搖頭。
    “三荒子沒說,不過他就是算一起回來也沒事,到時候你躲著他就是了•••”
    喪事上,徐彥輝突然問她的那句話,讓喬麗霞現在仍然心有余悸。
    “听說他在廠里還是個領導?”
    秦振華雖然沒留意過徐彥輝,但是葬禮上人多嘴雜,況且徐彥輝的身份又比較特殊,自然是話題的中心,他听到了不少。
    喬麗霞欣慰的笑了笑,抿著頭發說︰“ 听小雪說過,我也沒記住,反正官兒不小。”
    “你可真有福氣,生了兩個好閨女•••”
    秦振華和喬麗霞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兩個人溝通起來都特別的隨意。
    當然,這麼多年了,就是條狗,也得養熟了•••
    •••
    井凝萱受傷的是右腿,其它地方並沒有多大的損傷,所以每天傍晚的時候,徐彥輝都會用輪椅推著她來到醫院的花園里散步。
    井凝萱特別享受這種兩個人愜意的休閑時光。
    “我已經給老井打電話了,他應該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到了。”
    兩個人來到了花園里的涼亭里,徐彥輝攙著井凝萱坐在花叢邊她最喜歡的一個椅子上。
    扭過頭一臉幽怨的看著徐彥輝,井凝萱不滿的抱怨道︰“干嘛讓他來?是不是伺候我把你煩透了?”
    徐彥輝微微的笑笑,溫柔的揉著她的腦袋,輕聲說︰“咱們井家大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兒,多少人渴望著一親芳澤都苦于沒有機會,你覺得我煩麼?”
    井凝萱不滿的打掉他的狗爪子,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奶凶奶凶的說︰“不學無術的家伙,你覺得用一親芳澤這個詞合適麼?”
    徐彥輝珊珊的撓了撓頭,他上學不多,知道的詞匯也僅限于在書里看到的。
    他原以為一親芳澤是個好詞•••
    其實他本沒有錯,詞,確實是個好詞,但是用錯地方了•••
    井凝萱幽幽的嘆了口氣,身子一歪,輕輕的靠在了徐彥輝的肩膀上。
    “我一直都對你挺好奇的,你說你吧,長相跟帥完全不沾邊,唯一的好處就是比較幽默•••”
    徐彥輝頓時就不樂意了。
    抻著脖子一臉的忿忿不平。
    “不是,姐們兒,我長的真的就沒有吸引你的地方?”
    井凝萱狡黠的抿著小嘴兒笑了。
    “咋的,說你長的不帥你還不樂意了?”
    徐彥輝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男人吧,看長相就太膚淺了,像我這種人,你得看氣質。氣質懂不懂?”
    井寧宣一臉鄙夷的白了他一眼,憤憤的說︰“氣質你沒有,不過氣人你倒是挺在行的。”
    “呃•••”
    要不是看在她受傷的份上,向來在嘴皮子上從不吃虧的徐彥輝肯定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關于氣質的問題•••
    傍晚的廣州,街道上早就是華燈初上,五彩斑斕的各色霓虹燈爭奇斗艷,把這座美麗的城市裝點的更加的絢麗多彩。
    “你的理想是什麼?”
    花草醉人的香氣讓井凝萱的心情格外的美麗。
    其實,她心情好的主要原因應該歸結于身邊這個雖然有點笨手笨腳,但是還算體貼入微的男人•••
    徐彥輝愜意的抽著煙,低頭看了看一臉恬靜的井凝萱。
    燈光照在她的秀發上,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理想?呵呵,在聊城的這兩年多里,我都快忘記我最初的理想是什麼了•••”
    “嗯?什麼意思?听著怎麼有點頹廢呢?”
    井凝萱慢慢地抬起她那張美得令人發指的小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充滿了疑惑。
    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更是散發出一種晶瑩剔透的光澤。
    徐彥輝微微的笑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理想總是會被生活磨去稜角的,跟心里的完美世界相比,活在當下總是有著太多的無奈和心酸。你從小順風順水,還沒有吃過生活的苦,自然是理解不了的。”
    “哼,又小看人•••”
    井凝萱撅著可愛的小嘴兒,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徐彥輝看著眼前這個兼具溫柔漂亮和端莊秀麗的的女孩兒,苦笑著搖了搖頭。
    “香港有個歌手叫黃家駒,他有首歌寫的特別好,叫《海闊天空》。”
    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哪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老鼠一直都堅定的認為,黃家駒的歌,確實影響了一代人•••尤其是這首《海闊天空》,激昂的旋律,仿佛在宣泄著心中無盡的遺憾和委屈,同時也帶著執著的倔強•••人都有過一段不服輸的年齡,老鼠也有,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就像徐彥輝說的那樣,理想,總會被生活磨去稜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