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開了，出來個中年醫生。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
看到醫生出來，徐彥輝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病人情況不太樂觀，現在需要你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听到病危兩個字，徐彥輝的心猛的一顫。
看著醫生遞過來的筆，徐彥輝本能的後退了兩步。
他不敢。
他不敢接這支筆，在他的意識里，這支筆就是小薇的命。
李富麗緊緊挽住他的胳膊，心急如焚。
“快點，病人情況比較危急，趕緊簽完我們還要搶救！”
徐彥輝雙手哆嗦的連筆都握不住•••
顫顫巍巍的在親屬欄里歪七扭八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搶救室的門又關上了。
徐彥輝無助的看著李富麗︰
“我•••我簽了••”
李富麗心疼的摟住他，溫柔的安慰著︰
“沒事，沒事的。醫生只是說不太樂觀，不是沒有辦法•••”
盡管李富麗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徐彥輝的身子依然劇烈的顫抖著•••
“小薇•••小薇的命讓我簽字了•••我•••”
徐彥輝哆嗦著嘴唇，淚流如注•••
看著傷心欲絕的男人，李富麗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這個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徐彥輝全部的生氣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小薇•••小薇不能死•••她死了，我就是罪人•••是我把她的命交出去了•••”
徐彥輝就像是失心瘋一樣，嘴唇哆嗦著自言自語。
李富麗現在是真的怕了。
她怕徐彥輝崩潰••••
她經歷過崩潰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她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別。
仿佛時間都沒有了概念，只有無窮的黑暗和孤寂。
只有無窮的冰冷和恐懼••••
她不知道徐彥輝崩潰了會怎樣，她不知道能不能壓制住暴走的徐彥輝。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未知的東西了•••
慌亂的從兜里掏出手機打了個過去。
“段麗•••”
•••
“楊老三，所里的規矩你都明白，當時為什麼不制止？”
楊繼坤無奈的苦笑︰
“馮警官，當時他們一群人根本不給我們反應的時間，直接抄著家伙就沖上來了，我去跟他們講理？”
“以暴制暴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但是如果我們不還手，現在絕對的生死難料。你也看到了，小薇被他們捅的現在還生死未卜。”
“但這是法制社會，什麼都要依法辦事。”
楊繼坤樂了︰
“馮警官，我沒說不讓你們依法辦事啊？該判就判，該槍斃就槍斃，我反正也都如實招供了。”
馮玉強苦笑著搖了搖頭︰
“楊老三，我跟你打交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痛快的交待自己的問題。”
“馮警官，人都是會進步的，這說明我學的已經初見成效了。”
“別嬉皮笑臉的，如果按聚眾斗毆論處的話，你是要被判刑的！“
“馮警官，嚇唬人可不太好。”
“我沒嚇唬你，根據《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的規定，聚眾斗毆的，對首要分子和其他積極參加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楊繼坤一臉的雲淡風輕︰
“馮警官，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詳細的跟你說清楚了，我覺得我們幾個的行為，更傾向于正當防衛。"
“是不是正當防衛還要等所有的口供都整理清楚以後才能裁定。”
“其實吧，我跟這些人無冤無仇，我應該算是見義勇為，獎狀就算了，我做好事一般都不留名的。”
馮玉強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表揚你唄？”
“低調，低調。”
“楊老三！你端正下你的態度！現在你有可能觸犯刑法，不是以前小打小鬧的時候了！”
“馮警官，聲音大我就得听你的？嗓門大就有理了？事實究竟是什麼樣，你可以去問其它人。”
“我會問清楚的！”
•••
段麗接到李富麗的電話後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了醫院。
看到頹廢到沒有人樣的徐彥輝，段麗的心仿佛是擰在一起一樣。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段麗•••剛才•••剛才醫生讓簽了病危通知書•••”
听到病危通知書，段麗差點一個趔趄沒站住•••
段麗從李富麗懷里接過死了一半的徐彥輝，心里無比的沉痛。
剛才小薇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女孩兒，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病危了？
“段麗，你得挺住•••”
李富麗紅著眼眶看著段麗。
“我•••我挺住•••”
李富麗知道，即使叫了段麗來也沒什麼用，她自己都快挺不住了•••
李富麗手機響了。
葉靜。
李富麗猶豫了很久，還是拿著手機來到了走廊的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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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葉靜焦急的聲音。
“剛簽了病危通知書。”
“病危•••”
葉靜呆了，病危，這兩個字就像晴天霹靂一樣震的她腦袋發蒙。
“吳志軍這是在作死！”
“小麗，你听我說，這次真不是吳志軍指使的•••”
“如果小薇挺不過去，吳志軍跑到哪里都沒用，你可能不了解這幫當兵的。”
“小麗•••”
“你別求我，我壓不住他的。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燒香拜佛祈盼小薇能平安無事。”
“徐彥輝呢？”
“守在手術室門口。”
“我•••我能去見見他麼？”
“不怕死就可以來，我敢保證，你來，必死！”
“那•••”
“讓吳志軍想好怎麼死吧，當然，想也沒用，徐彥輝不會給他選擇的機會。”
“吳志軍根本不知道彭翔帶人來，警察會調查清楚的•••”
“警察？你以為徐彥輝會听警察的？”
“他沖動的代價就是殺人償命！”
“對，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命換你們的命。”
葉靜怕了，李富麗這個“你們”讓她不寒而栗•••
“吳志軍跟公安局的副局長是朋友•••”
“是他爹都沒用。”
•••
出了這麼大的事，周紅並不知道，出事的時候她還在小商店里。
“紅姐，我想著等天暖和了，就在門口支個小攤兒，賣點炒菜啥的。”
黃玉瑤一邊給姐姐梳頭發，一邊和周紅聊著天。
“可以是可以，就是怕咱們倆忙不過來。”
黃玉瑤笑著說︰
“就簡單的幾個炒菜，桌子也不用多了，三五張就夠了，掙點兒就行了，也不圖掙大錢。”
周紅樂了︰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經商頭腦。”
“這年月，誰會跟錢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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