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陪段麗？”
李富麗詫異的看著徐彥輝，這個點兒，他應該跟段麗在一起。
“大小姐，我要借錢。”
“可以。”
“不問問為什麼？”
“不問。”
“唉，你這人太好坑了。”
李富麗樂了︰
“咋的？打算坑我了？”
“有這想法。”
“坑錢？那還不如坑人呢，把我人坑走了，錢不都是你的？”
“我是真有事要用錢。”
“我知道。”
“要不你干脆潛我一下得了，我這樣心里能好受點兒。”
李富麗看著站在身邊的徐彥輝，她知道，這個表情的徐彥輝不是在鬧著玩。
“什麼時候用？”
“應該是明天吧”
“應該？什麼意思？”
“因為我得到晚上才能知道借多少。”
“方便說麼？”
“段麗的前夫來了，找段麗借錢。”
李富麗愣了，她都忘了段麗還有個前夫。
“段麗什麼想法？”
徐彥輝苦笑道︰
“段麗什麼人你不知道？”
李富麗點了點頭︰
“她就是心太軟。”
“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何況她倆還有個孩子。”
李富麗站起身，拉著徐彥輝的胳膊坐到了沙發上，輕聲說︰
“你的心亂了。”
徐彥輝看了看李富麗，淡淡的說︰
“我真沒想到，最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
徐彥輝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李富麗看著眼前這個平時嬉皮笑臉的男人忽然這麼惆悵，心里忍不住的一陣心疼。
這個男人，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既然能理解我，自然應該想到我也能理解你。”
“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因為我也經歷過這種心亂如麻的時候。”
“當年我姐姐推開臥室門，站在我床前的時候，我就是你這種心情。”
“你慌，是因為你對段麗沒有把握。”
“你亂，是因為不敢小看她前夫。”
“面對這種有孩子羈絆的一段婚姻，你心里充滿了未知的忌憚。”
“跟我當年如出一轍。”
徐彥輝扭頭看著她，疲憊的說︰
“我累了，想睡會兒。”
“枕著我的腿睡吧，我陪著你。”
沒人比李富麗更知道現在的徐彥輝需要什麼，就像當年沒人能知道她最需要的只是一個懷抱或者一個肩膀的依靠，讓疲憊的心可以有個寄托•••
“我知道你睡不著，那就听我說吧。”
“當年姐姐那一巴掌扇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家沒了，一切都沒了•••”
“甦明啟不會舍下孩子跟我在一起。”
“他走的那樣義無反顧，甚至連頭都沒敢回。”
“姐姐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已經表明了一切。”
“那種冰冷到骨子里的寒氣，讓我甚至蓋著被子都瑟瑟發抖。”
“其實我知道，冷的不是身子，而是心•••”
“他走以後，我把自己鎖在屋子里很久，我怕見人，我怕見光，我甚至怕看見鏡子里的自己•••”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夜里，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甚至連腳下的路都是那樣的虛無•••”
“我知道你累了，不是因為你沒有力氣，而是你沒有了去爭斗的意志和念頭。”
“你來廠里馬上就半年了，走到我身邊也好幾個月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關注你的嗎?”
“當熊三向我走來的時候，你突然就閃身擋在我的身前，那個時候，你替我擋下的，不只是熊三，你擋住的是我面前一切的危險和苦難•••”
“你不是女人，理解不了那個時候我的心情。那種有人替你攔著一切的可靠感，讓我現在都忘不了，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你第一次叫我大小姐的時候，我知道，對你來說，就是一種詼諧的稱呼，可是對我來說，那是一種尊重、愛護、真心真意的守護和承諾•••”
“後來你干脆叫我祖宗。我知道，這也是你表達自己心情的一種特殊方式。”
“可是在我听來，心里卻是無比的自豪和驕傲。”
“我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有甦明啟留下的這個廠子，讓我衣食無憂，可是我無時無刻不處在孤寂和落寞當中•••”
“你第一次坑我請你吃飯，那是我第一次這麼開心的吃東西•••”
“甦明啟告訴你我吃魚過敏，可是那次我吃了三塊風味魚，卻沒有任何的過敏反應•••”
“你哄著我，慣著我，寵著我，護著我，甚至為了我跟甦明啟正面對峙都沒有一絲的畏懼。”
“我雖然不知道他和你當時說了什麼，但是我可以想象的到，甚至連你當時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出來。”
“你知道嗎？甦明啟在這里的時候，沒有人敢跟他正面對視，他這個人，氣場太強大。”
“你累了就睡吧，睡醒了，世界還是你的，沒人能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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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徐彥輝感到臉上一絲的涼意，他沒睜眼，他知道，李富麗哭了•••
閉著眼楮，徐彥輝輕聲的說︰
“如果現在讓你選，我和甦明啟，你選誰？”
李富麗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幸福的笑了︰
“你。”
“為什麼不是他？”
“為什麼是他？”
“兩個我，加起來都比不上他。”
“兩個他，加起來都比不上你。”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哄人了？”
“我一直都會，只是值得我哄的人現在才有。”
“我？”
“原來你不傻。”
“也分時候。有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傻的離譜。”
“你那不是傻，是顧慮的太多。”
李富麗低頭看著這個跟孩子似的男人，欣慰的笑了︰
“如果讓你在我和段麗之間選一個的話，你選誰？”
“我選小薇。”
“為什麼？”
“你們幾個人之中，她最大。”
李富麗笑了。
這個男人只要還能跟她皮，就說明他還沒有沉寂下去。
李富麗趴到他耳邊，悄聲說︰
“其實，我比她的還大，只是你沒見到過。”
“小薇的我也沒見過。”
“你想看，我們都不會拒絕你。”
“正因為你們不會拒絕，所以我才得當個人。”
“當牲口不好嗎？”
“不好。”
“為什麼？”
“因為牲口都是吃草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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