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城這幾天就等著徐大仙兒回來了。
上次他說想吃濟南章丘的大盤炒雞，張守城立即就讓朋友聯系妥了。
對于徐大仙兒的話，他向來都是旨到即行。
由于張守城住的是筒子樓，廚房都是公用的。
所謂的廚房，其實就是樓道而已。
所以還真不具備做大盤炒雞的條件。
于是在跟段麗商量過後，把地點定在了段麗的小院里。
張守城特意放了段麗和李金鳳一天的假，在家里配合著請來的廚師搭了個簡易的大鍋灶。
雞是特意從章丘帶過來的散養雞，李金鳳又按照廚師給寫好的材料清單采購齊了配料。
一直忙到下午的時候才算準備妥當。
“張守城是真看的起你。”
“我早就說過，他這個人你得會用才行。用好了是人才，用不好，就是個禍害。”
徐彥輝和段麗在屋里聊天，專業大廚正在院里忙著。
張守城和李金鳳來的時候，手里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老張，我就是想吃大盤炒雞，你這些東西我一個不要。”
張守城有點尷尬，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我就當沒看見，你走的時候拿走就是了。不是我給你面子，這個口子，不能開。”
“好，好。我听你的。”
張守城笑了，他本是不想拿東西的，是李金鳳非要多此一舉。
“這就對了。不過這個廚師手藝是真好，光聞這香味就知道了。”
“我托朋友才找到的。祖傳的手藝，一般地方還真吃不到。”
張守城去徐大仙兒家吃飯的時候，錢愛玲也沒閑著。
女人最好的朋友，肯定也是女人。
所以，此時她正在夏山梅家里，找她出謀劃策。
徐大仙兒的話她听明白了，現在就是想不明白董巧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紅因為裴春海的事，見到嫂子有點不太自然，早早的就進屋休息去了。
“我怎麼听著，董巧應該是在點播你呢？”
錢愛玲把董巧的話，原封不動的講給夏山梅听。
多年的姊妹了，她相信夏山梅。
這個人跟段麗其實差不多，都是那種值得結交的姐妹。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這個人是誰？”
夏山梅也有點吃不準。
“按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是吳志軍。你想啊，董巧的上面就只有吳志軍和李富麗了。李富麗肯定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吳志軍了。”
錢愛玲想了想，也認為夏山梅的話很有道理。
“如果真是吳志軍，那豈不是跟董巧搶飯碗了？她不會這麼傻吧？”
夏山梅笑了︰
“是你傻！她手里有你的把柄，你敢跟她魚死網破？”
“也對。都怪我和周傳河，當時做的再謹慎點就好了。”
夏山梅正色道︰
“沒有不透風的牆。成品庫就那麼大點兒地方，現在的人插上尾巴就是猴兒，你能瞞得住誰？”
“就是現在，你就認為只有董巧知道？你想想，甚至包括那些叉車司機都有可能知道。”
錢愛玲把成品庫里的人都過了一遍，後背都快涼透了。
“不過你也不用過度擔心。你現在是成品庫主任，他們即使知道，也不敢說。只有董巧，因為她官比你大。”
錢愛玲忽然發現，夏山梅比她更適合當官。
“梅子，你幫我想想。董巧把我推給吳志軍，為了什麼呢？”
夏山梅想都沒想就笑了︰
“男人是什麼德行？喜新厭舊，見異思遷。吳志軍時間長了，肯定對董巧的興趣就淡了。到那個時候，就是她把你推出去的時候。”
“她不行了，就讓我上唄？穩住吳志軍，保住她綜合辦公室主任的位置。而我，依然還得頂著罵名給她倒騰東西，幫她賺錢。”
“對。”
夏山梅把成品庫里的人都篩選了一遍，然後說︰
“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想沒想過，如果吳志軍對你也膩了呢？會不會還得尋找下一個人來代替你？”
“代替我？”
“嗯。代替你在吳志軍那里的作用。還有一種可能，你這個主任也不太保險。你對董巧沒用了，她還會留著你麼？”
“她無論找誰來替代你，都要許諾人家好處，不然誰會心甘情願的出賣自己的身子，而且得不到什麼好處？”
錢愛玲慌了。
夏山梅說的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可能性還很大。
“那我•••”
夏山梅直接打斷了她。
“站隊吳志軍本身就是個錯誤。你看現在，還有誰一心想著往吳志軍那里靠攏的？只有董巧和你。”
“你以為廠里這幫人都是傻子？張守城傻不傻？你應該比我清楚。”
錢愛玲認識張守城多年，對他還是很了解的。
“他可不傻。從濟南來的這些人里，就他穩坐車間主任的位置這麼多年。”
“那就是了。連他現在都貼著徐大仙兒，你想想，這說明了什麼？況且，我再告訴你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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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錢愛玲發現自己跟夏山梅一比，基本上就是個傻子了。
“棉紗車間的主任，王廣志，你濟南的老同事。據說他能回來當棉紗的車間主任，就是因為徐大仙兒的一句話。”
王廣志當上棉紗的車間主任，錢愛玲知道。
但她不知道這是徐大仙兒的杰作。
“一句話就能定下車間主任？”
“我也是听說的，不過可能性比較大。”
“廠里這幾個車間，副主任的位置一直空著，現在很多人都開始想辦法拉關系，削尖頭頂的往上爬。”
“但是，你看看有幾個人去找董巧了？因為都知道，找她沒用。”
“為什麼都叫他徐大仙兒？就是因為他神通廣大。”
听夏山梅分析完，錢愛玲覺得更迷糊了。
“你跟段麗關系這麼好，沒想著找大仙兒幫幫忙？”
錢愛玲知道，夏山梅被提拔成組長就是大仙兒找的張守城。
夏山梅笑了笑，看著錢愛玲︰
“我能有多大的本事？當個組長多掙這一百多塊錢就行了。我可沒有當大官的野心。”
“副主任工資更高，而且我覺得就憑你這個腦子，絕對沒問題。”
夏山梅對于錢愛玲的無知，簡直是快無語了︰
“張守城現在肯定是跟大仙兒一個隊，這個你得承認吧？”
“對，肯定是。”
“那不就完了？提拔我當組長，是因為我和段麗是姊妹，段麗可憐我男人死了，一個人拉扯一大家子老小困難，所以才讓大仙兒幫了我一把。”
“廠里管理層如果洗牌，按這架勢，肯定是大仙兒贏。那這些大大小小的管理層肯定得換成大仙兒隊里的人。”
“張守城是主任，作為他的助手，肯定要張守城自己挑趁手的才行。所以，我不會去搶這個副主任。人家幫我一次是情分，自己也得有點分寸才行。”
“那•••我現在站隊還來得及麼？”
錢愛玲這是想改換門庭了。
“不好說。大仙兒這個人，能看懂他的，也就是李富麗和段麗了。”
“不是他提醒我，我還不往董巧身上想呢。”
夏山梅笑了笑︰
“大仙兒就去過一次你成品庫，他連董巧都不認識。你去找他，他直接就能給你指出路子。你就說，這個人仙兒不仙兒吧？”
“嗯，確實不是一般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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