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到李富麗通知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對于這個意料之中的事,徐彥輝只能是無奈的接受,心里再不情願也扛不過命運的安排。
    段麗細心的給徐彥輝收拾著行李,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徐彥輝就出門的時候帶來的一個背包,里面廖廖幾件換洗衣服而已,可是段麗依然認真的收拾著,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妻子對即將出行男人的掛念和不舍,更像是女人的一種信仰。
    “上海離這里有多遠?”
    精心整理著徐彥輝的背包,段麗仿佛要把滿心的思念和依依不舍都裝進去。
    “具體多遠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計得有個幾百公里吧,”
    徐彥輝抽著煙靜靜的看著為自己悉心忙碌的段麗,心里也是有種淡淡的不舍,離別總是傷感的,何況他和段麗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關系了,這個女人已經在他心里佔據了太大的地位。
    “李富麗堅持帶著你去,肯定有她的打算,去了多看多听少說話,左右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段麗嘮嘮叨叨的儼然一個不放心自己男人的家庭婦女,徐彥輝覺得,她有點像自己出門打工前的母親,也是這麼嘮叨起來沒完,這讓他心里感到特別的溫暖,有個女人牽掛的感覺真的太讓人幸福了。
    “嗯,我這次去充其量也就是個跟班,李富麗干廠長那麼多年了,怎麼規劃廠子肯定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睡覺鎖好門,看好自己和小薇,這丫頭跟缺心眼似的,”
    段麗轉過身笑著坐在徐彥輝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說︰
    “我又不是小孩兒,放心吧,我肯定看好小薇,總共就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們倆還丟不了”
    徐彥輝看著段麗白淨的臉頰也笑了,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這一幕出奇的溫馨,用小薇的話說就是真的太像兩口子了,這是什麼話,本來就是。
    讓徐彥輝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出差李富麗竟然放著火車這麼方便不坐,非要開她那輛黑色皇冠。
    徐彥輝不頭疼當司機,他發愁的是開車太浪費時間了,跟段麗還處在蜜月期呢,多耽擱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畢竟還是個年輕人,有些東西的吸引力屬實是太大了。
    沒有辦法,李富麗決定的事徐彥輝也只有硬著頭皮安心當好他的司機。
    跟上次不同,這次李富麗沒有坐在後排,而是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身淡紫色的連衣裙,柔順光滑的披肩長發,濃郁的香水味兒讓她更增添了一份女人特有的神秘韻味。
    車里都是李富麗身上的香味兒,徐彥輝只能是稍微落下點車窗透,他不是不喜歡這香水味,只是車里太封閉,他有點透不過氣來。
    皇冠駛出廠子沒多久就在李富麗的指揮下上了高速,徐彥輝也漸漸把車速提了起來。
    “你家是哪里的?”
    李富麗一邊攏著頭發一邊跟徐彥輝閑聊著,她這一攏頭發,車里的香味兒更重了。
    “河南範縣下面的一個小鄉鎮,”
    中國高速看山東,山東境內的高速全國有名,雙向四車道,筆直的連個彎都沒有,徐彥輝的心情也隨著寬廣的高速路面漸漸的舒暢了起來。
    “當兵挺好的,怎麼沒想著留在部隊里?”
    李富麗不知道什麼時候手里多了個小鏡子,耐心的檢查著自己的妝容,女人啊,不管什麼時候都忘不了打扮自己。
    “農村兵都這樣,提干的機會幾乎為零,都是兩年大頭兵就退伍回老家了,”
    即使有提干的機會徐彥輝也沒打算繼續留在部隊,他要回來幫著母親支撐這個家,弟弟妹妹都上學了,光學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車上的時光是枯燥的,李富麗跟徐彥輝一路聊著天倒也讓這趟行程沒有那麼無趣了。
    …
    章雪慧和陳剛第二天就雙雙請了假,一起回到了易縣陳剛的家里。
    年輕漂亮的章雪慧很快就讓這個小村子沸騰了起來,陳剛竟然在外地帶回來個漂亮媳婦,這讓村里的人無不羨慕起來。
    陳剛的母親更是淚流不止,這個懂事的女孩兒進門就跪在她身前甜甜的叫了聲媽,讓她激動的不知所措。
    章雪慧的到來讓原本虛弱不堪的陳剛母親仿佛又煥發了生機,拖著沉重的身子里里外外的忙活著,時而又緊緊握著章雪慧的手歡喜的不得了,似乎總也看不夠這第一個進陳家門的兒媳婦。
    章雪慧和陳剛這次回來請的是長假,沒有具體的假期,她跟陳剛說不能讓老母親帶著遺憾走,大不了回來再重新找工作就是了,讓陳剛感動不已。
    章雪慧也是農村出身,所以在陳剛家里並沒有什麼不習慣,反而有種熟悉的親切感。陳剛的弟弟妹妹對她很是尊重,大妹陳玉更是親切的嫂子長嫂子短的,叫的章雪慧都有點不好意思。
    陳剛的母親雖然心情格外的好,但奈何病痛不會因為大兒媳婦的到來就不再折磨她,虛弱的身體總是讓她力不從心,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兒媳婦,又是她老陳家第一個進門的,所以總是怕怠慢了章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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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雪慧明白婆婆的心思,所以沒事的時候就拉著婆婆的手陪她說話聊天,哄的陳剛母親總是樂的合不攏嘴,似乎只要章雪慧陪著她就能忘記這滿身的疼痛。
    章雪慧本就是農村女孩兒,勤勞樸實的本性讓她一刻也閑不下來,家務總是收拾的干淨利索,一家人的衣服她也總是搶著不讓小姑子陳玉洗,妯娌兩個處的跟親姐妹似的,這個陰霾的家也因為她的到來變得再一次充滿了歡聲笑語,陳剛的母親尤其喜歡吃章雪慧做的菜,胃口好的根本不像是個癌癥晚期的病人。
    陳剛和章雪慧去鎮上辦理了結婚登記,當把兩個小紅本放到陳剛母親面前的時候,這個病入膏肓的女人再也抑制不住欣喜的淚水…
    徐彥輝和李富麗歷時十四個小時終于來到了國際大都市上海,滿眼的高樓大廈讓徐彥輝感慨差距的巨大,大上海的繁華也徹底顛覆了他對生活的認知。
    六合紡織廠是李富麗前段時間來參觀過的,徐彥輝走在寬敞明亮的車間里,看著先進的紡織設備眼花繚亂的復雜工藝,不禁的感嘆同樣是紡織廠,這里跟李富麗的廠子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這里的工人都是統一著裝,織布車間里四季恆溫,遠不像聊城廠里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跟著李富麗在一個負責人的引領下,兩個人各懷心事的仔細考察著,時不時的還討論著一些設備和工藝上的看法。
    晚上的時候,六合紡織廠的總經理岳雲山在麗華大酒店設宴招待了他們倆。
    同坐的還有六合織布車間的主任,另外一個年輕的妙齡女子徐彥輝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在六合是什麼職位。
    “李總,六合在全國的紡織行業里不能說是龍頭也多少能排進前幾了,設備和工藝一直都是引進的德國最先進的,產品除了供應國內市場,近幾年更是簽訂了不少的國際合同,考察的怎麼樣?”
    岳雲山看樣子在五十歲上下,稀疏的幾根頭發打理的油光錚亮,發福的身材卻絲毫不影響他逼人的氣勢,或許這就是多年商場打拼的結果吧。
    李富麗笑著說︰
    “岳總,我們就是個小廠,跟你這六合可沒法比,要不是上次商會牽頭,我們還沒有這次觀摩的機會,真是是大開眼界受益匪淺了”
    李富麗客套的恭維著,對她來說,六合的段位太高了,無論是規模和市場定位都是她無法企及的。
    “哈哈,李總太謙虛了,商場歷來都是刀光劍影殘酷無情的,李總能以女人身屹立商場多年,本身就說明著你不凡的能力和魄力,國內紡織行業競爭越來越激烈,生產成本也是逐年遞增,我對紡織行業的前景雖然看好,但是壓力卻是越來越大”
    徐彥輝雖然外表上看起來听的挺認真,但是心思卻根本不在這里,他對岳雲山和李富麗的談話不感興趣,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倒是對桌子上琳瑯滿目的上海本幫菜充滿了好奇,跟北方以量取勝的菜不同,這里的菜量雖然小,但是制作和擺盤卻是出奇的精致,果然還是大城市的人懂得享受生活。
    經過一番協商,六合以一個相當優惠的價格同意轉讓給李富麗兩套先進的織布機,並爽快的隨行配備五個嫻熟的織布工,負責教會李富麗廠里的工人,兩家都皆大歡喜。
    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里,酒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形成了特有的酒桌文化。
    正事談完,岳雲山就舉起了酒杯︰
    “你們山東人在國內是出了名的酒量大,來吧李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也領略下山東人的好酒量”
    李富麗笑著端起酒杯說︰“感謝岳總的盛情招待,割愛兩套設備還給我們提供了操作人才,真是不虛此行”。
    岳雲山看徐彥輝沒有動酒杯,就笑著說︰
    “這位小兄弟…”
    注意力集中在本幫菜上的徐彥輝听岳雲山提到自己,馬上欠了欠身子,笑著說︰
    “岳總,我還得開車,這酒就不喝了”
    徐彥輝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天他就是個司機,兩個老總的酒局他可不想參與。
    岳雲山听後哈哈一笑,
    “樓上就是賓館,我都安排好了,今天就放開量的喝,我就喜歡你們山東人的好爽”
    徐彥輝扭頭看看李富麗,這酒還輪不到他自己做主。
    “既然岳總這麼熱情,你就陪著岳總喝點吧”
    李富麗笑著看著徐彥輝,她對徐彥輝這個態度很是滿意,能擺清自己的位置,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有分寸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感謝岳總了”
    有了李富麗的允許,徐彥輝也就不再扭捏了,對于自己的酒量他還是有把握的,只要掌握好尺度就行了。
    “來,再一次歡迎李總的到來”
    酒這個東西,剛開始喝的時候誰也沒想著喝多,但是一旦第一杯下去,基本節奏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這得看場合和氣氛,比如今天晚上的氣氛就很好,可能是因為李富麗的原因,岳雲山的酒杯基本就沒放下過,有人說都是男人的酒桌上是喝酒扯犢子,一旦桌上有個喝酒的女人,那基本上就是喝酒了,連扯犢子的功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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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酒桌上的女人更能刺激男人的征服欲和大男子氣概,所以沒一會兒的功夫岳雲山的臉就紅了起來,估計酒量也一般。
    礙于岳雲山的盛情難卻,李富麗也是喝的小臉白里透紅,更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這點酒對徐彥輝來說還沒當回事,一是體質的原因,更多則是部隊的鍛煉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紡織行業越來越難是必然的,其實不光紡織行業,其他生產制造業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紅著臉的岳雲山開始感嘆生意的難做,李富麗也點頭認可。
    “小兄弟,你有什麼看法?”
    岳雲山忽然問向徐彥輝,同桌的人都扭過頭來看著他。
    他們不知道他僅僅只是個跟班的司機吧。
    李富麗也笑著看著他,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徐彥輝眼見躲不過去,只能是放下酒杯略微思索了下,然後不緊不慢的說︰
    “制造業在任何國家都會經歷這個過程,從最初的膨脹式發展,到後來的瓶頸期,這與社會和工業技術的進步是分不開的,或者說是社會和工業技術的進步限制了傳統的制造業。尤其是現在,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越來越多的發達國家開始研究人工智能,用先進的智能技術取代人工,很多國外的廠子整條生產線上只需要一兩個工人操作電腦就能完美的實現正常生產,這肯定會成為以後生產制造業的常態”
    這些話本是徐彥輝在張守城辦公室的紡織雜志上看到的,加了點自己的理解就隨口說了出來,沒想到讓桌上的人都听的聚精會神的。
    “人工智能我也關注過,去年去德國的時候也見識了他們的生產線,你認為咱們國內的紡織業也會走這條路?”
    岳雲山對徐彥輝的這番話很感興趣,六合近期就在探討智能生產線的問題。
    “我認為目前來說還不會,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普及人工智能,道理很簡單,咱們國內雖然科學技術有了大幅進步,甚至很多領域都開始邁進世界前列,但是咱們的國情特殊,國內剩余大量的勞動力,制造業還處在發展階段,剛才岳總說的生產成本問題其實就有勞動力的成分。跟六合比,我們廠最大的優勢就是勞動力成本低,直白一點說就是廉價勞動力能節省大量的成本。上海是個繁華的國際都市,繁華的背後卻是勞動力成本偏高,人工智能雖然能解決勞動力成本問題,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完成勞動力的置換有點不太現實,人工智能需要先進的科學技術做支撐,即使在國外引進了進來,如果沒有完善的技術體系還是不行的,但是完善的技術體系背後是大量的高學歷的技術性人才,我認為就國內的教育情況來看,這點目前還很難做到。”
    徐彥輝的話讓桌上的人刮目相看,他們沒想到一個偏遠地區的私人小廠竟然有這麼深的見解。
    “哎呀,李總,你真是能網羅天下英才,臥虎藏龍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你這個副總真是不簡單,眼光獨到,認識太深刻了”
    岳雲山起初以為李富麗就是個沒有前途的小作坊,早晚都會被市場所淘汰,但是徐彥輝的一番高談闊論卻讓他改變了想法,他都有把徐彥輝挖過來的心思,這個社會不缺人,但是缺人才。
    “岳總您太過獎了,我只是李總的司機,關于剛才的那番話也只是我在雜志上看的,隨便說說的,讓各位見笑了”。
    徐彥輝笑了笑看了眼李富麗,發現李富麗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些許的贊賞。
    沒給李富麗丟人就行了,徐彥輝沒想太多。
    “司機?李總,你可太讓我吃驚了,在你們廠里這樣的人才竟然還只是個司機?真是深藏不露啊”
    徐彥輝信口而來的一番話,讓岳雲山來了興致,手里的酒杯更加的忙碌,拉著李富麗和徐彥輝喝的更加盡興了。
    畢竟是個女人,李富麗酒量有限,今天事情談的順利心里高興,不免就多喝了幾杯,漸漸的就有點頭暈目眩了,徐彥輝見李富麗喝的差不多了,就主動的把她的酒給擋了下來。
    給老板當司機可不是單純的開車,關鍵時候還得替老板擋酒拎包,應該說是個會開車的保姆更合適。
    本來就對徐彥輝刮目相看,愛惜人才的岳雲山跟徐彥輝是相談甚歡,後來簡直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了。
    終于挨到酒場結束,李富麗只感覺頭重腳輕,上樓的時候腳步都有點飄浮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眼疾手快的徐彥輝一把就攙住了她。
    “沒事吧李廠長?”
    徐彥輝也有點擔心,今天李富麗確實喝了不少,他喝多過,太知道酒喝多了有多難受了。
    “沒事…就是頭有點暈,休息會兒就好了”
    李富麗掙扎著努力想穩定住身形,奈何有心無力,雙腳使不上力氣。
    後來干脆全部的身體重量都倚靠在徐彥輝身上,才勉強站的住。
    李富麗身上怡人的芳香夾帶著溫熱的氣息讓徐彥輝有點心猿意馬,這殺傷力有點大啊,徐彥輝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還沒醉,只不過腦子也有點蒙。使勁甩了甩腦袋,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半抱著李富麗乘坐電梯來到十一樓的房間,拿出房卡開了門。
    岳雲山安排的規格挺高,這還是間套房,外面是個小型的客廳,里面是個豪華的臥室。徐彥輝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李富麗扶著來到臥室里,廢了半天勁才把她安置到床上躺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的鞋子脫了下來,扮著她的雙腿放到床上,半透明的肉色絲襪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珍珠般的腳趾頭緊緊的排列在一起,格外的秀氣小巧,優雅精致的足弓在肉絲下呈現出一條婉轉的曲線,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段麗很少穿絲襪,所以徐彥輝對這個東西還是比較好奇的,奈何條件不允許,他沒敢再多看,伸手拉過涼被來就蓋在了李富麗身上,隨手把空調調了個合適的溫度。。
    安頓好李富麗後,徐彥輝輕輕關上臥室的門來到客廳里坐下,點了支煙緩緩神。
    他手里還有張房卡,岳雲安排了兩個房間,想離開還有點擔心李富麗,喝了這麼多酒,萬一有點事身邊沒個人還不行,猶豫再三,徐彥輝還是決定在客廳里對付一晚上,客廳里有沙發,而且都鋪著地毯,空調一開,倒也挺舒服。
    他在部隊野外拉練的時候荒山野嶺都睡過,這可比山里舒服多了。
    酒意襲來,徐彥輝也漸漸的意識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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