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是怎麼回事?”
“耶律皇子的臉被什麼抓傷了呀?那麼大一個五指印……像,像是人撓上去的!”
“胡說!人哪里有那麼粗的手指!”
“耶律皇子不會破相了吧?”
眾人小聲地竊竊私語。
耶律皇子手底下的人十分緊張,想要為他討回公道,就在他們即將向皇上發難的時候,耶律信卻擺擺手,淡定從容地朗聲說道︰“無妨,不過是被一只小野貓給抓了,我是草原上的雄鷹,不懼任何小野貓。”
“小,小野貓……”有人把視線落在了和耶律信同去的吳宛澄身上。
“莫非耶律使臣口中的小野貓,是吳大人?”
“可,吳大人怎麼會抓傷他呀?”
“吳大人乃正人君子,決計干不出抓傷人的事!你們瞧瞧耶律信臉上的口子,鮮血淋淋啊!”
“說不定還真的是哪里的小野貓干的!”
“既然是野貓干的,他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耶律皇子的屬下們覺得主子在胡說八道,但他有意要為抓傷他的人回護,他們也沒辦法。
小胖崽腳邊的大白貓,有些生氣地說︰
“明明是本喵抓的!他們怎麼說是你小姨撓的呀?不行!不可!小主人,你快告訴大家!是我干的!”
它感覺自己的功勞被搶走了,十分不悅。
小胖崽在心里說︰
【如果說是你撓的,豈不是不打自招了?他既然說是小野貓抓的,就是咽下了這口氣。
他好奇怪呀,怎麼還給你打掩護……】
糖糖卻是希望他說是自己干的,這樣顯得它很厲害,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揚名呢!
結果,小主人也不替它說話!
唉……
兩腳獸和貓貓的悲歡並不相通。
見皇帝和閨女都眼睜睜看著人家臉上爛成那樣,也不請太醫,葉知瑤本著為皇家聲譽著想,還是說道︰“傳太醫,給耶律皇子上藥。”
這次隨行來的太醫,正是呂淮川,他近日來都很是悠閑,貴人們沒病沒災的,他在太醫院樂得清閑。
正吃著新鮮的荔枝呢,呂淮川就被人叫了起來,他抱起隨身攜帶的醫藥箱,來到耶律信身邊。
他方才就躲在最偏遠的地方吃飯,並沒有听見這里發生了什麼,當他看清楚耶律信的傷口時,駭了一跳︰“這,這這是……”
什麼猛獸抓傷的喲!怎麼這麼大一口子?!
要是換了旁人,肯定要痛哭流涕,而他居然如此能忍,一聲不吭!敬他是條漢子!
耶律信截住了太醫的話,道︰“是我一時玩心大起,隨手逗弄了一只小貓咪,哪知那只貓野性難馴,咬了一口,權當是本使倒霉。”
“耶律皇子,請您坐好。”呂太醫拿出藥箱,當即替他上藥,屬下們圍在旁邊,緊緊盯著他的動作。
呂淮川在給耶律信處理傷口的同時,也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猛獸,能有這麼大的抓力。
耶律信一看就是武德充沛之人,尋常猛獸都近不得他的身,更何況是一只小貓咪了。
如果他不是被小貓咪咬傷的,那是……
他的余光忽然瞥見了驟然變得碩大的大白貓。
霍!
他游移不定地看看那貓爪子,再對比一下耶律信的傷口,他心頭咯 一下。
破案了!
耶律信就是被皇太女的貓抓傷的!
啊!他這是知道了不得了的大秘密呀!
听聞這只貓貓十分通人性,從來沒有胡亂傷過人,所以說,那就是皇太女授意的?
正埋頭給耶律信涂藥的呂淮川,額頭上的冷汗嘀嗒落了下來,他都沒有機會擦掉。
皇太女為什麼要指使貓貓去咬使臣呀?
得虧使臣沒有看清楚是什麼咬了他,不然的話,皇太女肯定要捅了大簍子的!
他要包扎得緊一些,別讓耶律信和他的屬下們看出來什麼,懷疑到皇太女的身上。
為什麼他的命這麼苦呀!他這一天天地,為皇家看病,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了。
呂淮川替耶律信包扎好了傷口後,耶律信本來一絕世美男子,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被繃帶緊緊束縛住俊美面龐的傷員。
極具沖擊力的畫面讓人不禁心中泛起了漣漪。
耶律信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是能感覺到無數火辣辣的視線,他倒是不難受,反而很是自在地說︰“呂太醫的醫術好極了,傷口都不覺得痛了。”
終于有了喘口氣的時間,呂太醫擦了擦汗,心中暗道,糊弄過去了就好。
他為了不讓他發現,還囑咐道︰“耶律皇子,三日換一次藥,無論您在哪里,都可以來太醫院找下官。”
耶律信滿意地點點頭︰“好,大夫不僅醫術好,還特別負責,不知是否有興趣隨本使回遼國?本使定讓你當上遼國的第一醫師!”
【這是公然要挖牆腳呀!】
小胖崽死死瞪著他,她之前就听糖糖說了,他還想挖小姨的牆角,現在又當著她的面,挖呂太醫的牆角,真是太卑鄙無恥了!
呂淮川想死的心都有了。別說他沒有這個想法了,就算他有這個膽子,就沖他知曉帝王家里這麼多隱秘事,皇帝第一個就會殺了他。
耶律信哪里是讓他去遼國當第一醫師的呀?
分明是要他送命的!
“不,不了!”呂淮川哆哆嗦嗦地說,“為使臣醫治是下官的本分,不敢居功,寧國醫術發達,這點小傷,尋常大夫便可醫治,並非我的醫術高明之故。下官這點醫術,還不足白院長的萬分之一。”
“白院長?”耶律信道。
“是的,我們白院長醫者仁心,乃太醫院醫術最高超之人!”
呂淮川一邊恭維,一邊暗自腹誹︰我太難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丟給白院長去處理吧。
耶律信了然,看向呂太醫的目光里,寫滿了不能帶走的惋惜︰“那我便去太醫院……”
“耶律皇子。”蕭 月打斷了他的話,“注意你的言辭,這里是寧國,你不能帶走寧國的一個人。”
耶律信並沒有失落,反而饒有興趣地看向她︰“殿下,別人我帶不走,可有一個人我是必須要帶走的。”
蕭永乾的面色不虞,這家伙為什麼要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他閨女?他想要帶走他女兒?
那他保證他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蕭 月眉毛微皺,問︰“你要帶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