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著他，沒有再說話。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哀傷，仿佛她已經知道答案，知道他此刻的心境。
沉默，漸漸籠罩了兩個人。何雨柱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動彈，感覺自己的內心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變得越來越沉重。雖然老太太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但那句話卻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底一個從未觸及的角落，讓他突然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似乎都在追求著某種虛無的東西，某種別人無法給他的認同和回報。
他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所有的怒火、委屈都變得不再重要了。也許，他所追求的那些東西，根本不是外界能給予的，而是他自己心中的執念，或者說是那份永遠得不到滿足的空虛。
“謝謝你。”何雨柱低聲說道。那句話輕如羽毛，但卻沉甸甸地壓在心上。
老太太沒有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慢慢地走向前方。她的步伐緩慢而堅定，仿佛一個人走在孤獨的路上，而她早已習慣了這種孤獨。
何雨柱走出街角，內心的糾結依然沒有消散。聾老太太的那番話讓他不由得深陷沉思，腦海里不斷回響著那些似曾相識的字句。無論如何，他始終沒有能夠解開自己心中的那個結。回頭看向那條漸行漸遠的街道，他的心情比夜色還要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著某種難以擺脫的負擔。
他知道，今天與秦淮如的事雖然已經有了個了結，自己從她那里拿到了賠償，心里的不滿也得到了一定的釋放，但內心深處的空虛卻沒有被填滿，反而更加凸顯出來。也許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和努力，最終換來的，卻只是別人眼中輕飄飄的一個“賠償”，甚至連一句真誠的道歉都沒有。
“這麼做，真的值得嗎？”何雨柱在心里默默地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給出答案。他知道，無論他怎麼說服自己，他的心中始終有個無法擺脫的陰影。那個陰影，源自于他身邊的人——特別是妹妹。
“小琴會怎麼看我？” 每當想到妹妹，他的內心便有一種說不清的愧疚感。小琴一直是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曾經為了生活，他不得不將她拋在一邊，拼命工作、拼命掙錢，眼看著她從一個懵懂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獨立堅強的女人，而自己，卻似乎一直沒能給她一個清晰的交代。
妹妹小琴總是把他當作依靠，雖然她很少說，但從她眼里，何雨柱總能感受到那份渴望——她渴望從他身上看到安定，渴望他能給予她更多的溫暖和關愛。而自己呢？除了忙于自己的事、與周圍人的沖突之外，似乎從未好好關注過她的需求。
何雨柱走得越來越慢，心頭的愧疚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今天下午，他確實有些情緒失控。與秦淮如的爭執，雖然最終得到了解決，但他依然感到內心的不平衡——那種總是得不到理解、被忽視的感覺，不僅僅來自秦淮如，也來自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妹妹小琴。
“今天回去，她一定會問我。” 何雨柱抬頭看了看遠處漸漸亮起的燈光，心里不由得沉了一沉。他知道，回到家，面對妹妹那雙充滿期待的眼楮，他一定會被問及今天的事，而自己該如何交代？他能告訴她什麼？
妹妹一向不喜歡他與外界爭吵，她總是以一種溫和的方式提醒他，生活不應該如此復雜。每當何雨柱情緒低落或煩躁時，她總是默默地為他做好飯，替他整理家里，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溫暖這個家。而他呢？有時像個不成熟的孩子，甚至無法為她提供更多的依靠。每每想到這里，他就覺得自己有些不配，甚至有些羞愧。
終于，他走到了自己家門前。門口的燈是亮著的，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妹妹正在客廳里坐著，手里拿著書，眼神有些發呆。那一刻，何雨柱的心髒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雖然平時他從未表現出任何不安，但此刻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門，進了屋。
“哥，你回來了？”小琴听到聲音，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暖的微笑。她的笑容總是那麼自然、真誠，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與她無關。何雨柱愣了一下，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有愧疚，有無奈，也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疼。
“嗯，回來了。”何雨柱站在門口，輕輕放下手里的外套，心里卻在掙扎該如何開口。
“今天怎麼樣？忙嗎？”小琴依然帶著笑容，看著他，眼里充滿了關心。
何雨柱下意識地想回避這個問題，心里有些慌亂。 “不算忙，就是有點小事……” 他的話語有些含糊不清，甚至連自己都不確定為什麼不想提起那件事。
小琴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微微皺了皺眉，放下了手中的書︰“哥，怎麼了？看你有點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何雨柱的語氣顯得有些急促，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心里卻在想，“如果她知道了今天的事，她會怎麼想？”
小琴注視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溫柔的關切︰“哥，你是不是又和別人吵架了？你這樣總是容易生氣，身體也不好，怎麼辦啊？”
何雨柱的心中一震，默默低下了頭。他不想讓妹妹為自己擔心，也不願意讓她知道太多不愉快的事情，特別是今天和秦淮如那件事。可是，面對她那雙充滿信任的眼楮，他的內心卻無法做到毫無負擔。
“小琴，今天的事情……”他抬起頭，終于決定要說些什麼，“我今天和秦淮如有點小爭執，她摔了我一個很貴的碗，我就去找她要了賠償……”
話還沒說完，小琴卻已經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抹不太明朗的笑︰“哥，你總是這樣。你明明不喜歡和人爭吵，可一旦有人觸踫到你的底線，你就會忍不住發火。但其實，很多時候，爭執真的沒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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