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一推,“叮鈴”一聲脆響,像是某種儀式的開啟。
    “來點啥?”一個嗓音從里頭傳來,女聲,略沙啞,卻有力。
    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女人,約莫四十出頭,穿著藏青圍裙,額前的碎發隨意地夾在耳後,正在擦拭一口鐵鍋。她長得不算美,卻有一種非常干淨利落的氣質,像一把剛磨好的菜刀,明亮,寒意內斂。
    “你們家,有什麼推薦的面?”他脫下風衣,掛在門邊的鉤子上,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有炒面、湯面、炸醬、牛筋、羊雜、雞絲、拌面。隨你挑。”女人手下不停,“面是現壓的,得等十來分鐘。”
    “那來一碗雞絲湯面,辣油多些。”
    “行。”女人點頭,“喝點啥?”
    “就白水吧。”他笑,“今天想清口些。”
    她哼了一聲,轉身進廚房。
    鍋鏟撞擊鍋壁的聲音很快響起,  毓裔望著窗外的雨,鼻尖已經開始捕捉到蒸騰而起的姜蒜香。他摸出本子和鉛筆,翻開昨天的那一頁,輕輕補上幾筆。
    “行走江湖者,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心里的荒涼。幸而他有一只鍋,一撮鹽,一碗熱湯。”
    他抿了抿唇,正準備繼續寫,廚房的簾子掀起,女人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湯面。
    “來,趁熱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