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辰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們。
孫宇本就神經大條，此刻察覺到李沐辰的異樣，瞬間瞪大了眼楮，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十足的震驚︰
“我靠！你別說你也夢見了！你是我爸！”
他這一驚一乍的模樣，引得周圍路過的同學紛紛側目。
李沐辰嘴角抽了抽，他並不想再多一個傻兒子，一臉無語的說道︰
“…那倒沒有，我沒跟你們一個頻道，我昨晚拔了一宿河。”
他無奈地擺了擺手，想起昨晚夢境里的世界，他仍覺得不可思議。
孫宇隨即像個撥浪鼓似的轉過頭，問向穆一帆，臉上寫滿了好奇︰
“那你呢？你是什麼角色？你不會是打人的吧！”
穆一帆往後一靠倚著李沐辰的桌子說道︰“我並沒有代入角色，而是作為一個無法插手的旁觀者，看到了事情發生的全過程。”
一時間，幾人陷入了沉默，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他們心里都清楚，這絕非普通的夢境，三個人的夢竟然能相互串聯。
他們不知道為何會做這樣的夢，還有夢里反復提及的五通神究竟是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要搶孩子獻祭給它。
趙陽一直低著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滑動，片刻後，他猛地抬起頭，眼楮放光興奮的說道︰
“找到了！你們看！這里！”
他將手機遞到眾人面前，上面是關于五通神的資料。
“關于五通神的記載也是褒貶不一，五通神又稱五顯神，或五猖神，有說他是重要的財神，有的則說他是傳說中由五個妖鬼修煉而成的邪神，奸淫之神。
而且還有記載，五通神是古時候人們供奉的一類很小氣的神明，他既能使人們致富，又能使人們一貧如洗。”
李沐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下說道︰
“竟然還是財神，但不管怎麼說，這個五通神他能不能賜福不知道，反正得罪了他肯定能降禍！
況且跟你們夢里說的一樣，光需要獻祭女嬰給他這一點，他就不配為神！”他神色嚴肅地說道。
“說的不錯！哪有神還需要吃小孩！這不擺明了是邪神嘛！”
孫宇揮舞著手臂，義憤填膺地說道。當然，作為被獻祭的“小女孩”，他已經自動忽略了夢境中自己的尷尬身份。
這時，穆一帆突然想起夢境中西北角的那個土台子，當時他還仔細端詳了五通神的樣貌。
“這圖片跟現實里的那個泥偶石像一點都不像，唯一還有點聯系的就是他那雙充滿邪性的眼楮。”
他喃喃自語，眼神有些放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夢境。
“要不咱一會兒去寺廟上個香，求個護身符吧！洗洗晦氣！這連著遇見這麼多事情，我可不想晚上睡覺再夢到這種東西了！”
趙陽搓了搓手，帶著幾分期待提議道。
“好啊好啊，我贊同！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孫宇早就被這些怪事嚇得不輕，此刻只想趕緊尋求一些心理安慰。
穆一帆拉著他的胳膊，使勁兒晃了晃說道︰“你醒醒！下午還有老段的課，你不活了？！”
“...我覺得我現在需要菩薩來救我。”
孫宇一臉麻木，像霜打的茄子，“都撞邪了還去上什麼課，你覺得老段會保佑你不被頭發拖走嗎？”
這回輪到穆一帆沉默了，他好不容易忘掉的場景，又被孫宇一句話勾起了昨晚恐怖的回憶。
“去！不曠課的高中生活，是不完整的高中生活！
算我一個！我也去！”穆一帆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說道。
李沐辰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們三個表示︰“我從來沒有見過變卦這麼快的人！”
……
午後的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街道上，將往來行人的影子拉得斜長。
穆一帆、趙陽和孫宇並肩走著，街邊店鋪林立，喧囂的市聲此起彼伏，汽車的喇叭聲、商販的叫賣聲交織成一片。
穆一帆望著眼前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心中卻莫名有些不安，忍不住出聲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遮擋刺眼的光線，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眼神里滿是疑惑。
趙陽興致勃勃，臉上洋溢著期待的笑容，腳步輕快得像個孩子，連忙應道︰
“落雲寺！在咱本地據說可靈驗了！好多人去過都說好，咱去求個平安符，保準能把那些晦氣都趕走。”
孫宇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雙手插在牛仔褲兜里，低著頭，偶爾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他身形有些臃腫，並沒有趙陽那麼愛動彈。
听到趙陽的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穆一帆一听“落雲寺”三個字，心頭猛地一跳，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涌上心頭，他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滿臉疑惑地說道︰
“落雲寺？好熟悉的名字！”
他頓了頓，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相關的記憶，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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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之前是不是去過一次落雲寺了？我怎麼感覺這個名字這麼耳熟呢？！”
他的眼神中透著迷茫與困惑。
趙陽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腳步也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穆一帆，瞪大了眼楮說道︰
“沒有吧！我不記得我們去過啊？”他撓了撓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接著又轉過頭來，扯著嗓子問身後的孫宇︰
“孫宇，咱之前一塊去過落雲寺嗎？”
孫宇抬起頭，愣了一下，想了想，緩緩說道︰“沒印象。”
穆一帆見兩人都這麼說，心中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無奈地沉默道︰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可他心里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愈發強烈，就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他遺忘在了記憶的角落里。
三人來到落雲寺外，雖已至下午，寺前卻依舊人頭攢動，香客絡繹不絕。
裊裊香煙從寺內升騰而起，彌漫在空氣中，給這座古寺增添了幾分神秘而莊重的氣息。
趙陽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心里不禁一陣竊喜，暗自想著︰
“這麼多香客，這說明這里肯定很靈驗！”
想到這里，他加快了腳步，恨不得馬上沖進寺里去上香祈福。
就在他們準備邁進寺門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
“幾位小友請留步，相遇即是緣，貧道乃落雲寺出家之人。
我觀幾位周身似有陰氣纏繞，印堂發黑恐有凶兆將至，不知三位近期可有遇到什麼蹊蹺之事？”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男子，正坐在路邊的地攤後，一臉神秘地看著他們。
他面前的地攤上擺滿了八卦羅盤、簽筒、黃符之類的東西，旁邊還立著一塊寫著“麻衣神相，驅邪避災”的牌子。
趙陽定楮一看，先是一怔，隨即上前一步，臉上露出壞笑，調侃道︰“哎呀！這不是劉道長嗎？！
怎麼現在到落雲寺出家啦？！哎不對啊，落雲寺不是寺廟嗎？你不是道士嗎？！怎麼還有頭發的？”
趙陽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笑出了聲，眼中滿是戲謔。
被稱作“劉道長”的男子，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尷尬地干咳了兩聲，說道︰“咳...趙小友別來無恙，這個正所謂是佛道不分家，在下也是為生活所迫，混口飯吃，在哪都是一樣的，嘿嘿。”
他一邊說著，一邊陪著笑，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慌亂。
“好了，趕緊滾吧，現在重點打擊封建迷信，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趙陽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他雙手抱在胸前，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看著眼前這個所謂的“僧人”。
“好 好 ，在下這就走。”
說著，那男子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地攤上的道具，動作慌亂而急促。
一想起趙陽他老爹，他就頭皮發麻，收拾東西的速度更快了。
他可不想再被抓到局子里喝茶，上次的經歷還歷歷在目，那滋味可不好受。
穆一帆一臉好奇地看著趙陽，忍不住問道︰“這人你認識啊？”
“害！這老東西不是什麼好鳥！”
趙陽往地上淬了口唾沫，一臉厭惡地說道，“上次假冒半仙賣假藥，宣稱自己包治百病，結果騙了人家四萬多塊錢。
我爹帶人抓了他好長時間，這不剛放出來沒幾天，他又改職業了。”趙陽一邊說，一邊搖頭，對這個騙子的行徑十分不齒。
三人繼續朝著落雲寺走去，可穆一帆的心里卻愈發覺得奇怪，這個落雲寺他越看越覺得熟悉，自己好像之前真的來過。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印象。
熟悉但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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