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舞擺的禮裙
祝安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穿過總四樓的走廊了,距離這座建築重建至今也不過過去半年的光陰,在這座建築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找到他曾經的身影,如今,祝安將再一次地穿過這道走廊。
蕭然就像是一位年老的老人等待自己的孩子歸來一樣,坐在辦公室里默默地等待著,大門還只是被祝安輕輕推開一些,他的聲音便隔著門傳入祝安的耳中。
“你回來了。”蕭然摘下眼鏡,桌子角落上睡在鏡盒中的鏡布今天不知道第幾次被他所吵醒,迫不得已地去擦拭那只蕭然不知道戴了多久,鏡片上全是透明刮痕的眼鏡。
“是啊,我回來了。”祝安揉著自己的後頸垂著腦袋說道,他的眼皮嚴重地耷拉著,臉色蒼白看不見一絲血絲。
“任務看來已經順利完成了嗎?”蕭然拉開抽屜從里面捧出一瓶飲料輕輕敲在桌子上推到桌子的另一邊,祝安抓起來從上往下打量了一會兒,擰開瓶蓋就“咕咚咕咚”喝下去。
“暫時都解決了。”祝安倒在沙發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松軟的沙發因為突然出現的壓力而彈飛起來一片灰塵,周圍堆成小山的文件翻倒下去,祝安雙手抓頭,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彎下腰去捧起文件收拾起來。
“那些東西就隨著它們吧,晚一些時候我會收拾。”蕭然重新戴上眼鏡握住鋼筆,寫了幾個字後鋼筆的筆尖滾輪發出“ ”的聲音,寫在紙上的墨水斷了前後。
他推開能夠擋住他身體的文件在小山後面找到只剩下一半儲備的墨水瓶,蕭然旋轉著將鋼筆的中間分開,捏著鋼筆的後半段,以抽水的方式將墨水吸取進鋼筆的儲墨之處。
沙發邊,一份文件夾里面的紙張都胡亂地散落滿地,祝安一張一張地把它們從冰冷的地板上抓起塞進懷抱里,將它們全部抱緊在懷里時,他停住了動作,保持著俯身的動作,遲遲沒有挺起身來。
“暮雨死了。”
蕭然旋轉鋼筆的動作頓住了,兩只大手捏著一支鋼筆就這樣直挺挺地停在半空之中,一秒後,蕭然的手指行動起來,將鋼筆恢復原狀,抓著它,在一張白紙上點了點。
“是……是嗎……”蕭然面不改色地說道,沉穩的聲音中,祝安听出了一絲的顫抖與悲傷,他說道,“林暮雨她……沒有親友吧。”
“嗯……”祝安沒有張嘴,用嗓子發出了這一輕微到幾乎無法被耳朵捕捉的聲音,他默默地將紙張塞進文件夾中,舉著文件夾盯著看了好久,才再次開口道,“父母很早就死了,唯一的弟弟也在前不久生病去世。”
“是嗎……”蕭然喃喃回答說,“和劉,很像。”
林暮雨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里,父母是每日在塵土與鋼筋水泥之間勞作的普通工人,後來因為一場事故雙雙殞命,工頭跑了拿不到賠償,這讓本就一貧如洗的家庭徹底跌入谷底。
林暮雨唯一的弟弟遺傳了父親的先天性心髒病,治療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與精力,為了賺取弟弟的醫療費,林暮雨經常在一些權貴聚會的地方出入,以一種見不得人的方式賺取財富,每次回家時,她的身上總是傷痕累累。
當打開門看見弟弟那宛如天使般治愈的笑容時,無限次接近崩潰的林暮雨總是能重新鼓起勇氣。
依稀記得那是一場舞會,祝安因下屬的玩笑迫不得已參加了進來,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身著禮裙姿態妖嬈的女人,她的身材很好,身體柔軟,是天生的舞蹈家,可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
她的目光時不時總會有意無意地投向一個人,那是一位理事會的成員,一位只會嗜酒作樂的混蛋。
在一杯又一杯的紅酒下肚之後,理事會成員滿臉通紅酩酊大醉,林暮雨很輕松就將他帶離了舞會,來到了別墅的陽台上,四下無人的陽台上。
匕首從禮裙之下彈飛而出被她握在手里,理事會的成員已經昏昏沉沉地睡著,根本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林暮雨的匕首劃開空氣向那人的胸膛捅去,下一秒,清脆的一聲“�ぇO 笆撞臉雎 旎鸚撬Ψ沙鋈ュ 幟河晁イ乖詰兀 兆 笆椎氖終笳蠓 欏 br />
“喂,雖然這家伙蠢的要命,但還不至于取他性命吧?”
祝安雙手插兜站在陽台的門口,一臉冷漠地瞪著這個美麗動人的女人。
這就是他和她的相遇。
在祝安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勸說下,林暮雨放棄了刺殺理事會成員的念頭,在祝安的安排下,她加入了組織的一員,在祝安的教導下進步飛快,兩把匕首使用的隨心所欲。
林暮雨幾年來從未為自己花過一分一毛的錢,她借著祝安的飯卡吃著食堂,將所有的工資投進了治療弟弟的花銷中,可惜的是,最後年幼的弟弟還是沒有挺過來,在一次深夜時,心髒病發作,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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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勸說她對未來抱有希望,祝安和蕭然苦口婆心地勸說了許久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祝安心急如焚之下,放聲向她呼喊。
“暮雨,你還欠了我一些錢呢!你想要賴賬嗎?”
這句話如同一根繩索在千鈞一發之際牽住了林暮雨即將死去的心,她那張慘白的臉頰上淌落兩道淚痕,赤著腳,哆哆嗦嗦地踩在了踏實的地面上。
不知不覺間,思緒已然回到當下,兩個人默不作聲,滿腔的悲傷悄無聲息,沉重的傷痛撕心裂肺。
“明天,為她辦一場葬禮吧。”
蕭然和祝安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兩個人的視線相撞在一起,他們對于林暮雨出乎一致的哀悼在此刻成為他們唯一的慰藉,短暫地給予他們一絲欣慰。
“好好休息一會兒吧。”蕭然說道,“辛苦了,祝安。”
“活著……本身就很辛苦啊。”祝安雙手抱頭躺倒在沙發上,那一條棕色的禮裙仿佛就在眼前,像在舞會那時一樣,漂亮地舞動著,搖擺著。
強烈的困意侵擾著祝安的意識,就在他將要沉入睡眠之中,一通電話不合時宜地突然響起。
“晚上好,發生什麼事了嗎?”蕭然接起了座機的電話,同時摁下了免提。
座機的听筒里,焦急的聲音像失控的潮水般洶涌而出,蕭然的臉色瞬間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沉,祝安像被一道電流擊中,猛地挺直了身子,滿臉寫滿震驚,原本濃重的倦意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
“你說什麼?”
“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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