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環聲驚動了門童，他打著哈欠，提著燈籠來開門。
"這麼晚了，是哪位......"門童的話音未落，就看清了來人的面容，頓時一驚，"韓、韓大人？"
"正是在下。"韓承業強作鎮定，"不知余大人可在府中？"
"這......"門童遲疑道。
"煩請通報一聲，就說韓承業有要事相商，特來拜訪。"韓承業語氣誠懇，"若是打擾了余大人，在下甘願領罪。"
門童看了看韓承業的神色，又看了看他身後簡單的行裝，似乎明白了什麼︰"韓大人稍候，小的這就去回稟。"
......
書房內，余謹正與諸葛亮、賈詡對坐品茶。案頭堆滿了文書，都是這些日子查到的線索。
"大人，"孔明放下茶盞，"這韓承業背後的關系，已經差不多理清了。從吏部到御史台，從京城到江南，一張大網......"
"咚咚咚......"
門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人，韓承業韓大人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書房內三人相視一笑。
"來得倒是時候。"文和冷笑，"這老狐狸終于坐不住了。"
"他今日在望月樓設宴，想必是試探無果，這才打算來踫踫運氣。"孔明分析道，"大人，要不要......"
余謹輕輕搖頭︰"既然來了，總要給他個機會。"
"大人心善。"文和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不過這種人，給他機會未必領情。"
"無妨。"余謹淡淡一笑，"正好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麼。文和，你去接他進來吧。"
"是。"文和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要讓他在院子里等等嗎？"
"不必了。"余謹看了眼窗外，"夜深露重，總要給他個體面。"
文和點點頭，推門而出。孔明看著余謹的神色，若有所思︰"大人是想......"
"韓承業不過是個棋子。"余謹輕聲道，"既然他想來投誠，不妨給他個機會。就看他，能說出多少實話了。"
院中寒風蕭瑟，韓承業站在那里，看著書房的燈光，心中忐忑不安。忽然，他看到一個人影從書房中走出，正是賈詡。
這一刻，韓承業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終于明白，自己這是一頭撞進了別人的局中。
"韓大人，請。"賈詡站在院中，做了個請的手勢。
韓承業跟著賈詡走進院子，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著四周。月色朦朧中，那幾株老梅的影子顯得格外高大，投在青石板上的影子如同鬼魅。池邊的蘆葦在寒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文和大人......"韓承業試探著開口，"今日在望月樓，是我招待不周。沒想到這麼晚還能再見到您。"
"哦，"賈詡不咸不淡地答道，"我與孔明都住在府上，方便與大人處理公務。韓大人不必介懷，酒席之事，都是小事。"
韓承業心中一驚。賈詡和諸葛亮竟然都住在這里？難怪這幾日查訪如此迅速，原來三人是日夜商議......
"不過，"賈詡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韓承業，"倒是韓大人，從望月樓到這里，一路上想通了什麼？"
月光下，賈詡的眼神銳利如刀。韓承業不由得低下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個......還是等見了余大人再說吧。"
"也是。"賈詡輕笑一聲，繼續在前引路。
韓承業跟在後面，只覺得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他原本以為，余謹不過是個初來乍到的年輕官員，即便有些手段，也不至于如此嚴密。可如今看來，這位年輕的門下省侍郎，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穿過影壁，書房的燈光越發清晰。透過窗欞，韓承業隱約看到里面還有兩個人影。
"韓大人，"賈詡的聲音忽然傳來，"方才在望月樓，您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現在，倒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韓承業的腳步一頓，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賈詡這是在提醒他︰你那些試探，我們都看在眼里。如今夜深人靜，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是啊......"韓承業干笑兩聲，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寒風中，他的背影顯得愈發佝僂。
"韓大人，請。"余謹放下手中的茶盞，示意韓承業就座。
韓承業看了一眼諸葛亮和賈詡，兩人分坐在余謹左右，神色平靜。他深吸一口氣，在下首坐下。
"韓大人深夜來訪，"余謹端起茶盞，似笑非笑道，"不知有何要事？"
韓承業看著眼前的年輕官員，忽然覺得一切偽裝都沒有意義了。那日在朝堂上的針鋒相對，今日在望月樓的試探周旋，到頭來不過是自取其辱。
"大人......"韓承業站起身，深深一揖，"下官此來，是負荊請罪的。"
書房內一時寂靜。余謹放下茶盞，目光如炬︰"哦？韓大人此言何意？"
"那日在朝堂上，下官不該出言不遜。"韓承業額頭已見汗珠，"下官......下官實在是被人蒙蔽了啊！"
"被人蒙蔽？"余謹輕笑，"韓大人在御史台多年，什麼人能蒙蔽得了你？"
韓承業咬咬牙，跪了下來︰"大人明鑒，下官......下官也是身不由己。那些人，他們......"
"韓大人且起來說話。"余謹淡淡道，"既然來了，就說個明白。"
"是......"韓承業顫巍巍地站起身，看著余謹平靜的目光，忽然明白，今晚的一切，或許正是對方所期待的。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忽然看到孔明手邊的那疊文書。最上面的一張，赫然寫著"潤通號"三個字。
這一刻，韓承業終于明白，自己的一切，早已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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