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
    宗師出手,還是好看的。
    不用別的,單單是一些上乘的武學,著實就令人心生向往。
    尤其是他們的身法,個個都超凡絕倫。
    身法這類武學吧,在中低階的武者手中,作用不是很大。
    往往修煉基本的技藝就行了,把身法的技藝段位提升上去,足以應付大多數戰斗。
    可到了高階,也就是六境乃至七境後,身法武學就尤為重要了,往往和武學配套,會產生種種效果。
    加上大部分進階武學,本身也包含了一定的身法路數。
    比如幻影劍訣就就有幻影折疊步。
    所以中低階的武者,少有精修身法武學的。
    類似于王閑的星痕步,都屬于特例。
    這玩意兒屬于上個時代的武神傳承下來的。
    看看這三位宗師,個個身法超凡。
    哪怕是第一位柳紅麟,雖說無法破防磐岩龍,但也能不受對方的攻擊,輕松離開。
    而這位李彥老宗師,在身法上更是一絕。
    武學沒看出什麼路數,可身出如雷霆,變如風雲,如此輕松瀟灑連那磐岩龍都沒反應過來,就取到了月金泥。
    放在戰場上,就算打不過那些異獸,也能輕松溜走保存實力。
    這可比那些更能打的有用多了。
    畢竟戰場上,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這兩位宗師…我都沒听說過。”
    王閑卻尋思著。
    估摸著應該是當年帝江防線第一次被破,估摸著就捐了。
    如此看來的。
    王閑凝視著洛宗師。
    那更說明洛校長就是在此次上異星戰場,在這三年內出事的。
    且,大概率應該也是栽在了帝江防線被破後的大規模凶潮中。
    和王閑的目光一樣。
    其他人看著最後這位宗師,眼中滿是對強者的憧憬!
    從年齡上,這位洛宗師是三位中最年輕的。
    實力上,還是最強的。
    甚至從顏值上也是最頂的。
    光看著,那就是一種享受啊。
    尤其是此刻。
    只見洛宗師寒甲生塵,素手一挽,周身風雪成渦凝聚掌中,化作了一柄冰霜長劍。
    這並非她那把霜魄神兵。
    “以罡成兵。”應長空暗暗點頭,“洛老當年雖然死在戰場,可他這位孫女確實是完全繼承了他的衣缽,天霜十一劍中,以罡成兵,化玄凝霜之法她如今七境便已經參悟。”
    “看來,這門鎮國武學,她已然快入門了。”
    “將自身武道元罡化作天然神兵,當年老洛憑借這門天霜劍法,在戰場瞬殺十只x巔峰異獸。”一旁的老者也微微點頭,“從這孩子身上,倒是看到了老洛的影子。”
    兩人似乎想到什麼,不由都輕輕感慨了一聲。
    與此同時。
    洛宗師手持冰霜長劍,輕輕一扔。
    那長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玄霜冰痕,剎那間,她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半空中的玄霜冰痕好似有道道人影閃過,卻無任何痕跡。
    一直懸落至那磐岩龍的上空。
    “上乘身法,踏空無痕!”
    極致的速度和凝固冰點的霜意,在洛宗師出現的瞬間,無數玄霜冰痕灑落出無盡的冰霜劍刃。
    這些灑落的劍刃,卻並未如雨點落下。
    而是在半空中,就凝合為一,直入那磐岩龍的背部最堅固的位置。
    每凝固一分,劍意就越濃。
    每下落一寸,劍勢就越盛。
    這奇詭的天霜劍法顯然很少出現在龍國。
    因為,這是天霜神劍流中,其最終的鎮國武學天霜十一劍的第一劍。
    “滿天霜。”
    “兵敗玉龍三百萬,玄鱗霜甲滿天飛。”應長空不禁輕吟。
    似乎想起了當年那位老武神這一劍在戰場上的絕代風華。
    雖然,即便此時的洛宗師施展出來的不及萬一。
    可此刻籠罩全場的風雪作勢,卻讓他以及身旁的老者,都有種恍若回到當年的感覺。
    最終,那一劍凝聚,化作滔天劍勢。
    劍意如洪流裹挾而下,把那盤龍岩壓的身軀都塌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這只磐龍岩眼神中卻並無多少畏懼。
    身體塌下,只是現在實力不濟。
    可若是畏懼,顯然根本不存在。
    這一劍落在它背上時,它那雙眼眸中,也只有了那麼幾分凝重。
    霜華漫天,待到一切消盡之時。
    洛宗師不知何時,手中的冰霜長劍已然挑起幾塊月金泥。
    她看向下方的磐龍岩,眼神中略有幾分驚訝。
    因為,即便是她剛才那麼強的一劍。
    這盤龍岩背部的鱗片,也只是多了一些裂紋罷了。
    算是破防了。
    只是,沒過多久,它背部的鱗片,轉瞬就被一股奇異的能量修復完好無損。
    見此,即便是她,都不免蹙眉。
    這異星戰場的異獸,著實棘手麻煩。
    她剛才談不上用全力。
    可以自己剛悟出不久的一招鎮國武學招式,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的威力,也不至于對這種s級的異獸身軀幾乎造成不了多少傷害吧?
    只是,她並不知曉此獸的厲害…
    “不錯。”
    應長空評價道。
    都能破掉磐岩龍的防御了。
    雖然只有短暫的幾瞬。
    只能說,不愧是鎮國武學。
    在一位七境宗師手里,只要能發揮出幾分威力,別管什麼境界護具劍意源相場域的。
    就直接硬來一劍,都有這點威力,已經很強了。
    只可惜。
    這鎮國武學,七境宗師真沒幾個能學會一兩招的。
    洛辭寒可是正兒八經的天霜神劍流傳承人,無論是天賦還是之前的所有武學,都是為了這門鎮國武學流派,才能在這個境界領悟這麼一招。
    換做其他宗師,能把上乘武學吃透,就已經很強了。
    當然。
    這一劍,震不住磐龍岩。
    但足以震懾現場的所有新人戰士了。
    別說新人戰士。
    就算諸如魯三通這類活躍在戰場的老手,那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那些穹武戰士。
    一個個看得心曠神怡。
    畢竟以後是在洛宗師的部隊。
    沒有一個牛逼的老大,那怎麼行?
    雖然給的鎧甲很牛逼,可最終還是得實力說話。
    反觀那些囚徒武者,一個個紛紛無語。
    “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咱們要是也有一位宗師帶領就好了。”
    “得了吧,咱們這群廢廢,還想宗師帶領,到時別把宗師給害死了。”
    “有魯長官帶咱們上來就不錯了,和那些穹武戰士比不了啊。”
    “其實也不錯,以後咱們干後備,大概率也不會出行什麼任務,反觀這些穹武戰士,他們以後是王牌,肯定不可能干後備,從安全角度上來說,我們是贏了。”
    “樂,戰事一來,你猜死的最快的是干啥的?你以為干後備,就沒危險啦?你該不會以為干後備就是單純在窩在這里面吧?這種地方,干後備那就是去打掃戰場,稍不注意來個什麼異獸給你詐尸,你不就完了?”
    “我覺著吧,不如想點辦法,取點金泥吧…這玩意兒我估摸是真有大用。”
    “想再多辦法,也肯定不如那些穹武戰士取得多,你看那磐龍獸的背部,這玩意兒我估計應該是有一定量的。”
    “……”
    宗師一出手,眾人紛紛開始感慨雙方的不平衡。
    跟在這種宗師手下,你立功肯定也好立啊。
    安全性還有保障。
    只有王閑在琢磨著剛才洛校長那一劍。
    怎麼說呢。
    看看磐龍岩。
    能破掉對方的防御,確實已經很牛逼了。
    看看前面兩個,一個防都破不了,一個只是隨手取點月金泥,連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相比之下,洛宗師表現,已經算是很強了。
    尤其是在王閑知曉磐岩龍的強度後。
    只能說,小月有好老師啊。
    只不過嘛…
    ‘盤龍岩這種異獸,靠蠻橫的力量是很難對付的。’
    ‘就算八境強者來了,也未必能討得便宜。’
    ‘破掉防也沒啥用,地脈龍晶的修復能力,你除非破防後一擊秒殺,否則也只能禁錮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些特殊異獸,都蘊含特殊的機制。
    常規的武學手段,是很難擊敗他們的。
    得弄懂機制,其次施展出克制它們的力量,才有擊敗它們的可能。
    就不如這磐岩龍。
    它的機制,就是你攻擊,它的心髒地脈龍晶和大地相連,又有磐岩龍脊化為力量,背部的鱗片因為地脈龍晶能夠吸收大部分能量。
    退一萬步說,以武神級別的力量,把它宰了。
    可龍晶尚在,它還能潛入地底復活。
    除非多死強殺它,殺到它體內的地脈龍晶完全碎裂。
    可那樣,就是真的吃力不討好了。
    除此之外,想殺它…
    王閑微微沉吟,感知著體內的五靈金煞。
    ‘緣,妙不可言。’
    王閑再度看向那只磐岩龍。
    在異星戰場,克制著這種‘不滅心’異獸的力量不多。
    而來自戰場的五劫之力,就是其中之一。
    尤其是其中的金性之力,五靈金煞。
    能直接穿透靈魂攻擊肉身。
    簡而言之,通過五靈金煞,王閑可以直接攻擊到它體內的地脈龍晶,並對其精神進行摧殘。
    使之死亡。
    不過前提,是得讓著磐岩龍不注意到自己。
    不然這種機制異獸,稍有防範,自己區區一個四境武者,就算擁有克制它的力量,也未必能完成一擊必殺。
    異獸靈魂並不比武者弱,尤其是這種擁有不滅心,還吞噬過武者天賦的異獸。
    想到這。
    王閑不禁看向了身旁這百來號武者。
    神棺一役,他對這些武者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只要在神棺中出過手的,他們的天賦,擅長武學,王閑心中都有數。
    ‘一人之力,不如百人之力。’
    ‘你能防一人,卻防過不這百人。’
    王閑心中了然。
    自己藏在這百人之間,稍加指揮,之後再暗中關鍵可以出手。
    這只磐岩龍必不可防得住。
    與此同時。
    隨著三位宗師出手後,他們身後的穹武戰士,都開始陸續出手飛身前往取得月金泥。
    而那只磐岩龍,只是時不時吼一聲,偶爾震得幾人跌落籠中,假裝憤怒的樣子。
    實則絲毫不在意這些人類取自己背上的一些垃圾玩意兒。
    不過即便如此,也給許多人造成不小的阻礙。
    此等龐然大物,s級的軀體,稍有異動,便是一股恐怖的巨力襲來。
    根本不是四五境武者能抵擋的。
    其中表現最出色的。
    是洛宗師麾下的兩人。
    一個是藍星河,此人五境巔峰實力,直接爬上那磐岩龍背後,當著磐岩龍的面取得月金泥。
    絲毫不在乎對方如何的顛簸,他愣是紋絲不動,如嵌在磐岩龍的背上一樣,取了不少月金泥。
    要不是最後那磐岩龍有點憤怒了,鱗片噴出股股濃郁如漿的煞氣,他還能取得更多。
    其二是徐清海,仗著一手身法飄逸,以劍作簫,先以簫聲迷惑,遂以劍光橫掠,在磐岩龍還沒反應過來,就取到了數塊月金泥。
    除了他們,其余穹武戰士,也依仗著身上的鎧甲特殊,就算強吃那磐岩龍噴出的煞氣,也硬生生取得了一兩塊的月金泥。
    戰果極其輝煌。
    “洛宗師身後的這些穹武戰士,他們身上的鎧甲,確實有點意思。”
    應長空對幾個表現不錯的穹武精英,早已心中有數。
    讓他更為驚訝的,自然是他們身上的鎧甲了。
    即便早就知道這是全新的武裝鎧甲,可看實際表現後,著實更為吃驚。
    明顯就是針對戰場環境設計出來的,幾乎完全不受煞氣影響,甚至還能吸收。
    他是親眼看著,那磐岩龍鱗片縫隙噴出的濃煞吐息,大部分都被鎧甲直接吸收了,相當于抵消大部分的傷害了。
    這絕對是劃時代的改變。
    帝江防線上這些戰士的鎧甲,完全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批穹武戰士,加上小洛帶領,以後肯定是我們帝江防線的王牌部隊。”一旁的老者也來了精神,“這批鎧甲,非同凡響啊!而且,主要是這些穹武戰士以後能和小洛做到兵將一心,忠誠無比。”
    應長空尋思著,要是自己當年上戰場,有人能給我這麼一套鎧甲,那自己確實也得掏心掏肺了。
    “小洛此次上戰場,是準備充分啊。”應長空含笑點頭。
    “接下來,應該是那一批囚徒武者了吧?”
    穹武戰士已經取完了。
    那磐岩龍背後的月金泥,依舊還在產生。
    比之前少了不少。
    “兄弟,怎麼辦?該咱們了?”
    “咱們可沒有那些精良的裝備,要小心點啊…出事了,就完蛋啦!”
    “感覺難…”
    ……
    苟澤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王閑,忽然開口道︰
    “哥,你肯定有辦法吧?”
    “?”王閑。
    你怎麼知道我有辦法?
    你特麼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啊?
    王閑看向他,有些奇了。
    這小子,察言觀色倒是有點東西。
    “不如你來帶我們如何?”苟澤低聲道,“不然,我們一群散兵游勇,根本成不了氣候,那月金泥,我們根本取不了多少。”
    王閑笑了笑,微微點頭道︰
    “你倒是有這個心思,他們未必有。”
    “那這麼說,你是真有辦法了?”苟澤一臉狂喜。
    “……”王閑。
    苟澤不等王閑反應,立刻走向眾人開口道︰
    “兄弟們,听我一言!”
    ……
    片刻後。
    眾人圍在王閑身邊。
    “等會你們現這樣,再這樣…”
    “你,你,你有你…你們幾個,就這樣…”
    王閑指著這百十來號人,目光一一掃過每個面孔。
    “不要問原因,按照我的指揮上就行了。”王閑微微點頭。
    其中有人撓頭道︰
    “等等,哥,我听你這意思,怎麼好像不只是想要取月金泥啊?”
    “我怎麼感覺,你是想對付這磐岩龍啊?”
    “你不會想殺了它吧?”
    王閑看向此人。
    這家伙倒是挺敏銳的,也是個人才。
    “順帶試一試罷了。”王閑微微一笑,“不成功,至少也能讓你們取點月金泥。”
    眾人一愕。
    不是,你來真的啊?
    “行了,走吧。”
    王閑擺擺手,帶著眾人走向了牢籠外。
    “嗯?”
    這群家伙,想干什麼?
    一旁的魯三通,看著齊齊上陣的臭魚爛蝦們,一時間有些驚訝。
    該不會以為一起上,就能拿這磐岩龍怎樣吧?
    目光掃視,他看向了王閑。
    該不會又是這小子吧?
    與此同時。
    台上,應長空看著齊齊出動的囚徒武者們,眼神也是饒有興趣。
    “海老,你說他們想干啥?”
    “人多力量大,估摸著想要一起試試吧,不錯。”老者點點頭,“從牢獄中來到此地,能集在一起,就這點來看,比起那邊剛上戰場,還不習慣一起行動的穹武戰士,要好不少。”
    “但…”
    兩人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顯然不相信,這些囚徒武者會能聚起在一起來,必然是有人從中組織。
    待到將磐岩龍圍住後。
    王閑稍微走上前,來到了台上,近距離看向這位應將軍。
    “你有事?”應長空看向王閑,眯著眼。
    他心中突然有點好奇,這小子來這里,想說什麼?
    王閑斟酌片刻,抬頭看向下方遠處的牢籠中的磐岩龍。
    他轉身,對著應長空緩緩開口道︰
    “請問應將軍,要是一不小心把它弄死了,可以嗎?”
    聞言。
    應長空神情一愕,看著王閑,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一旁的老者也愣了半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