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端。
美國，某州，一棟遠離塵囂、守衛森嚴的古老莊園深處。
書房內，壁爐里的火焰 啪作響，映照著一個身著考究復古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年輕人——約翰•範•德•坎普。
他是“古老者”兄弟會的當代領袖，一個隱秘傳承了數個世紀、信奉著不可名狀之存在的教派首領。
他並未坐在那張寬大的扶手椅上，而是站在窗邊，手中輕輕搖晃著一杯琥珀色的白蘭地，深邃的目光透過厚重的玻璃，投向外面被夜色籠罩的庭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似平靜，但微微蹙起的眉頭和偶爾瞥向壁爐上那座怪異古董鐘的眼神，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
就在這時——
……
一陣急促而略顯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書房的寧靜。
很快，書房那厚重的橡木門被推開，一個同樣穿著黑色禮服、但神色倉促、呼吸有些紊亂的中年男人闖了進來。
約翰•範•德•坎普立刻轉過身，原本看似渾濁的眼眸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放下酒杯，快步迎上前，聲音低沉而急切地問道︰
“怎麼樣？計劃成功了嗎？那邊……沒有出什麼紕漏吧？”
那名古老者成員喘了口氣，努力平復呼吸，臉上帶著一種完成任務後的亢奮與敬畏交織的神情，恭敬地回答道︰
“領袖，一切順利！我們的人已經按照預定方案，協助‘深喉之子’那幫家伙，成功將目標區域內的十三艘游輪和貨輪上的人員……全部控制住了。
過程很干淨，沒有引起任何官方注意，所有通訊都被提前屏蔽並模擬了正常信號。”
約翰•範•德•坎普聞言，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一些，他緩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但眼神深處卻依舊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冷漠與輕蔑。
“很好……控制住了就好。祭品……總算是在‘時機’到來前，勉強湊齊了數量。”
他口中所說的“那幫人”，指的正是與他們“古老者”兄弟會同樣信奉著克甦魯神話體系中某位邪神的另一個教派——“深喉之子”。
然而，同源並非同流。
古老者兄弟會信奉的是時空的扭曲者、居于深淵的夸切•烏陶斯，他們認為這位乃是遠比普通舊日支配者更為古老和崇高的存在。
而“深喉之子”則狂熱地崇拜著母神海德拉與達貢。
在約翰•範•德•坎普這類古老者核心成員看來，夸切•烏陶斯的位格遠在達貢之上，他們從心底里瞧不起那些崇拜“低級”存在的“深喉之子”。
更何況，還有一個更直觀的原因讓他對合作者充滿厭惡——“深喉之子”的核心成員。
大多並非純粹的人類，他們是深潛者與人類混血的後代，身上帶著無法完全掩蓋的非人特征，在約翰這樣崇尚古老血統。
盡管這血統也已扭曲，卻依舊保持著人類外形的人眼中，他們的樣貌堪稱丑陋、低劣。
這次合作，不過是迫于“偉大存在”的諭示和現實需要，不得已而為之的暫時聯盟。
“繼續監視他們，也看好我們自己的祭品。在最終的儀式完成前，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約翰•範•德•坎普重新端起酒杯，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漠與威嚴，“至于那些深喉之子……敢和我等平起平坐？哼，讓他們再得意一會兒吧。
待到吾主榮光降臨，深淵重定秩序之時，便是這些雜碎認清自身卑微地位的時刻。”
“是，領袖！”那名成員躬身領命，眼中也閃爍著對未來的狂熱期待與對敵對教派的鄙夷。
“是，領袖！”
那名成員躬身領命，眼中閃爍著狂熱與鄙夷，但他卻並沒有立刻轉身離去，反而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
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和惶恐的神色，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還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約翰•範•德•坎普正準備轉身走向壁爐，注意到手下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眉頭立刻又皺了起來。他將杯中殘余的紅酒一飲而盡，有些不耐煩地沉聲問道︰
“還有什麼事？說！”
那名成員被約翰那冰冷的語氣嚇得一哆嗦，這才硬著頭皮顫聲說道︰
“領袖…還…還有一件事…是…是關于那些深潛者的…”
“就在我們成功控制游輪之後不久…”
“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潛伏在相關海域深處的深潛者族群…突然主動對在該海域巡航的一支美軍航母編隊發動了襲擊！”
“什麼？！”
約翰•範•德•坎普聞言臉色驟然劇變！
他猛地轉過身，那雙原本深邃平靜的眼眸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震怒之色！
聲音都因為驚怒而拔高了幾分︰“你再說一遍！深潛者襲擊了美軍航母編隊？！這怎麼可能！沒有我們的指令…那些愚蠢的魚人怎麼敢…”
“是…千真萬確！”那名成員額頭上冷汗直冒，急忙解釋道︰“襲擊發生得非常突然…而且規模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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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們安插在深喉之子內部的眼線匯報…就連深喉之子的高層頭目們事先也完全不知情！”
“那些深潛者像是發了瘋一樣從深海蜂擁而出，利用它們對環境的熟悉和某種我們尚未完全了解的水下能力，直接攻陷了整支編隊！”
“更可怕的是…”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恐懼。
“它們在解決了艦隊的抵抗後，竟然動用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巨大力量，將那艘十幾萬噸級的航母以及幾艘主要的護航艦只硬生生地拖入了數千米深的海底深淵！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窒息，美軍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完整的求救信號！”
“混賬！！！”
約翰•範•德•坎普听到這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將手中那只精美的水晶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啪嚓”一聲脆響，碎片和殘存的酒液四散飛濺！
“愚蠢！瘋狂的畜生！”他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它們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襲擊一支現代化的航母編隊還將其整個拖入海底！
這…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沖突了！這簡直就是在向整個人類世界尤其是美國軍方宣戰！”
“這會引來何等嚴酷的調查！會把多少原本隱藏在暗處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我們辛辛苦苦維持了幾個世紀的隱秘很可能因為這次魯莽的行動而毀于一旦！”
“那些沒腦子的深潛者到底是發了什麼瘋？！”
咆哮了一陣之後，約翰•範•德•坎普強行壓下了翻騰的怒火，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走到書桌前用雙手支撐著桌面閉上了眼楮，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憤怒也無濟于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善後！
他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仿佛這樣能緩解那突突直跳的頭痛。
片刻後，他重新睜開眼，眼神中已經恢復了一絲冰冷的理智，但語氣依舊無比凝重︰
“立刻傳我的命令…”
“動用我們在政府、軍方和媒體中所有的隱藏力量…”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件事情給我壓下去！”
“盡可能的淡化影響，制造迷霧，引導輿論，將其解釋為一次極端的罕見海況或者大規模的‘意外事故’！”
“絕對不能讓外界特別是那些對超自然事件敏感的機構察覺到任何與我們或者深潛者有關的蛛絲馬跡！”
“另外…”他眼中寒光一閃，“立刻聯系‘深喉之子’的頭目，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合作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是！領袖！我立刻去辦！”那名成員如蒙大赦，連忙躬身行禮，快步退出了書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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