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房間的門扉異常狹窄,僅能容一人通過。
木質門框上斑駁的漆痕泛著陳舊的光澤,仿佛在訴說這棟旅店的年歲。
門"啪"地一聲關上,鐘離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踏入房間。
他的動作從容不迫,讓旅人不得不連連後退,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聲響。
當退至寬敞的客廳時,旅人忽然停住腳步。
憑什麼要我後退給他讓路?
他就不能先讓我出去嗎?
沒大沒小!
旅人從鼻子里輕哼一聲,抱緊稻妻風格的荷︰“我要出去了。”
有一說一,為了不讓下屬與自己在街上偶遇,給他安排了一些無聊的工作確實有那麼微微、一點點、些許過分。
但我努力升任副堂主不就是為了這點權力嗎?
高大的陰影忽然籠罩下來,檀香混著墨香的氣息撲面而至。
旅人警覺地後退半步,後背抵上了廳柱冰涼的稜角。
"干、干什麼?"她仰起頭,看見鐘離鎏金的瞳仁里映著自己微微發紅的臉。
"衣帶有些松了。"他的聲音像浸在晨露里的玉石,既給出問題的緣由,也預告了接下來的動作。
修長的手指繞過她腰間,將浴衣腰封上系著的蝴蝶結輕輕挑開。絲綢滑落的 聲里,旅人猛地攥緊前襟。
隨即腰腹驟然一緊。
"呃......"旅人不受控制地輕哼出聲。
這力道絕對帶著私人恩怨!
"嗯?是緊了些嗎?"鐘離的手臂從她腰側環過,指尖隔著單薄的浴衣布料若有似無地擦過肌膚。
他看似認真地調整腰封時,旅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旅人回頭瞪他,卻撞進一雙寫滿無辜的金色眼眸。
他垂落的眼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神情專注得仿佛在鑒賞精美的古董。
……
不得不說,經他調整後的腰封確實感覺"安全"了許多。身後重新系好的蝴蝶結,末端還被他順手撫平了褶皺。
正當她抬腳要跨出門檻時,身後突然傳來鐘離的詢問︰"副堂主,路上小心。天黑之後,需要卑職去接你嗎?"
"卑職"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旅人腳步一頓。
還卑職?
少裝蒜了!
果然,昨天的事情又被他抓到理由了。
大街上都是人,就算天黑也不會遇到鬼啊,就算遇到了也沒什麼可怕的!
除非除我以外的人都是鬼……
嘶——
不許胡思亂想了。
"客卿,請你、務必、今天、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出現在我眼前。"她轉身說道。
認清我們之間的距離吧。
我已經是副堂主了,已經不想和什麼客卿交朋友了。
然後好好反思,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場面。
鐘離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只微微頷首︰"是,副堂主慢走。"
"咳咳......"旅人突然清了清嗓子,"昨天晚上多謝你了,明天......我會請你去一家稻妻最貴的料理店吃飯。再見。"話音未落,她已經像受驚的團雀般竄出了門。
街道的景象與昨日截然不同。
每家店鋪門前都懸著新扎的彩繩,繩上系滿五顏六色的千紙鶴。
春風吹過,紙鶴們便撲稜稜地振翅欲飛。
櫻樹枝頭除了粉白的花朵,還綴著孩童們掛上去的鈴鐺。
旅人小心避開追逐打鬧的孩子們。他們手里七彩的風車轉成模糊的光暈。
穿著鮮艷顏色羽織的天領奉行役人正在將道路兩旁的紅色日式燈籠放置好。
整條街上,唯一穿著不變的就是九條裟羅了,她依然穿著冰冷的鎧甲監督著街上人的一舉一動。
"喵嗷!請讓讓!"綺良良抱著比她人還高的包裹在人群中穿梭,兩條因為焦急而抖動著。
眼看她就要沖出重圍,卻被路邊突然出現的"達摩"絆了個趔趄。
"喵嗷!糟糕啦!"包裹摔在地上,里面的節日彩燈嘩啦啦散了一地。
那"達摩"在一陣煙霧中變成睡眼惺忪的早柚︰"糟糕......闖禍了......"
旅人憋著笑繼續前行,熟悉的面孔越來越多。
荒瀧派的斗蟲攤前,久岐忍正扶額看著自家老大︰"老大,你再比下去連褲子都要輸掉了。"
荒瀧一斗卻滿不在乎地揮手︰"下一把肯定贏回來!阿忍你看這只鬼兜蟲多威風!"
他掌心那只甲殼 亮的蟲子適時揚起前足,引得圍觀孩子們一陣驚呼。
正當旅人打算繞道而行時,左側傳來熟悉的輕笑︰"哎呀呀......你總算又回稻妻了。"鹿野院平藏倚在賣隻果糖的攤位旁,身旁的楓原萬葉正將最後一顆三色丸子送入口中。
"呂人!"帶著酒香的臂膀突然環住她的肩。北斗爽朗的笑聲震得她耳膜發顫︰"在稻妻玩得開心嗎?"
“老大?”
對啊,萬葉在的話,她應該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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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我們去須彌,你呢?下一段旅程是哪里啊?”北斗問道。
“也是須彌,好巧啊。”
北斗立刻拍板決定︰"那太好了!三天後啟程,你來離島碼頭找我!"
遠處死兆星號的水手們舉著酒壺呼喚︰“大姐頭,第二輪了。”
“來了!”北斗臨走前沖旅人眨眨眼︰"穿這麼漂亮是要約會吧?下次再喝!"
目送北斗離開,旅人繼續趕赴約會地點。
“請您坐下。我是秋沙錢湯的心理診療師,請您放松配合我的動作,我會為您將昨夜的噩夢一掃而空。”夢見月瑞希坐在淨厄大祭特別設立攤位前,為游客診療。
排隊的客人組成了一條長龍。
今天看來是“掛不上夢見醫生的號了。
哎……
我可有太多噩夢需要被吃掉了。
不過,約定的地點就在眼前了!
今天專心玩吧,用快樂的記憶去沖淡噩夢!
櫻花雨紛紛揚揚落下,旅人輕快地踏上小橋。
木質橋板發出悅耳的吱呀聲,橋下流水倒映著逐漸西沉的落日。
“托……綾人?”
預定地點站著的卻不是托馬——神里綾,靛青色浴衣上的鶴紋在暮色中泛著銀光。
"托馬呢?"旅人左右張望,卻沒看見那個總是笑容燦爛的家政官。
綾人回答︰"托馬......臨時有事。"他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眼底卻閃過一絲晦暗︰"所以我替他來了。"
“身為家主,還是社奉行大人,你這個時候不在幕後保證祭典順利進行,還給他安排工作,良心不會痛嗎?”旅人無語地問。
雖然我也給鐘離安排了很多工作,但是我的良心已經隱隱發痛了哦!
還好,良心還在。
“不同的祭典每年都有幾場,與你共度的祭典,也許……沒什麼。”他生生把後半句不吉利的話咽了進去。
我又不是這輩子不回稻妻了,真是的。
“最近工作還忙嗎?有沒有好好休息?”旅人貼心地問道。
“勞妹妹掛念。一切如常,若身邊有一位得力的助手,這種境況才會改善吧。”綾人笑著說。
“你把托馬支走,不會就是為了挖牆腳吧。”旅人懷疑。
“與其聘用一位助手,不如娶回一位夫人。”他附身與旅人視線平齊︰“崗位空缺,急需人手……旅人妹妹,感興趣嗎?”
“我可沒有這麼好騙回家。”旅人才不會被這種話術奪走芳心呢。
綾人低笑一聲,轉而望向河面。
晚霞將流水染成綺麗的緋色,遠處傳來祭典太鼓的悶響。
"我規劃了集印章的最快路線。"他變戲法似的掏出張手繪地圖。
“誒?你竟然對這樣小孩子氣的活動感興趣嗎?”旅人沒想到他竟然還做好了攻略,本以為是一次普通的約會呢。
“嗯,很小的時候就想試試看。”他話音剛落第一朵煙花恰在此時綻開。
金色流火劃破暮色,映得綾人側臉明明滅滅。旅人扒著欄桿驚嘆時,沒發現身旁人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眼底倒映的火光上。
"看什麼呢?"她後知後覺地轉頭。
"煙花啊。"綾人答得坦然。
天啊,他這雙看狗都深情的眼楮啊,是想把我整個人吸進去嗎?
這時身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原來如此,稻妻的煙花與璃月確有不同。"
旅人轉頭,果然看見了身邊圍了一圈小孩子的鐘離。
我的良心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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