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人,你也去參加淨厄大祭嗎?"綾華經侍從傳話得知旅人在這里,便提著和服下擺匆匆趕來。
她雪白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額前的劉海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嗯,對啊,剛答應托馬的。"旅人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楮回答道。
連續幾日的奔波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堪。
"小姐、呂人,你們聊,我先去辦點事情。"托馬微微欠身,嘴角掛著笑容離開了院子,留下綾華與旅人獨處。
旅人的視線追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那抹紅色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剛才怎麼不說有事情……"旅人皺起眉頭。
綾華用精致的折扇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含著笑意的眼楮︰"大概是去籌劃約會事宜吧。"
"是嗎?和誰去約會?"旅人茫然地眨著眼楮,大腦似乎還沒從海只島的驚魂中完全恢復過來。
"呵呵……"綾華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扇面隨著笑聲輕輕顫動︰"听宮司大人說,你出訪海只島,一定是太累了吧。"
事情確實如綾華所言,旅人此刻的大腦幾乎完全停轉,連最基本的思考都變得遲緩。
"哦……是我啊。"旅人摸著下巴,這才恍然大悟。
她完全忘記了,還有某個人正在旅館等她。
"稻妻有幾百年沒舉辦過"淨厄大祭"了。"綾華收起折扇,神情變得認真起來︰"這次的盛會,我們社奉行與鳴神大社格外重視……不,應該說整個稻妻都很重視。听說稻妻城的裁縫鋪訂單都接滿了,現在已經不對外接單了。"
她頓了頓,目光溫柔地看向旅人︰"看來大家都想在"淨厄大祭"上穿新做的浴衣。我正準備也去做一身新衣,本想約你一起,但看你很累了,不如先休息吧。等明天再定也不遲,動用神里家的人脈應該能趕得上。"
"這樣啊……"旅人強打起精神︰"我倒是沒關系。要是連累你趕不上祭典,那就不合適了,不如現在就去吧。正好我可以和你說說海只島發生的事情。"
主要是我不想閉眼……
一閉眼就會想到觀潮村的事情……
"好呀。"綾華的眼楮亮了起來,發自內心地笑著︰"又能听到呂人小姐的故事了。"
裁縫鋪內,檀香裊裊。
與神里家有交情的老裁縫正拿著卷尺,小心翼翼地給旅人量尺寸。老人布滿皺紋的手指熟練地在布料上游走,時不時用粉筆在布上做記號。
"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坐在客位上品茶的綾華放下茶杯,臉上寫滿了震驚。
"是啊...我也沒想到。"旅人苦笑著,任由老裁縫擺弄著自己的手臂。
誰能想到有生之年能親眼見到伽椰子啊。
"啊!"
就在旅人又想起那恐怖畫面時,老裁縫將一匹淺藍色的冰涼布料突然搭在她身上比劃。那突如其來的觸感讓她全身一震,忍不住驚叫出聲。
"那你一定很害怕吧。"綾華擔憂地看著她,隨即眼楮一轉,打起了小算盤︰"你又一個人住……不如,來神里屋敷暫住幾日吧?社奉行每周都會請鳴神大社的巫女做淨化儀式,很安全的。"
她向前傾身,聲音輕柔︰"再說還有我和哥哥陪你,放心吧。"
"......"旅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等等,為什麼來著?
這種時候,按理說她不該拒絕神子、影和綾華的邀請才對。
啊……對了,旅館還有個人來著。
說起來,這世上恐怕沒有比那個家伙身邊更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誒?等等,我答應托馬去約會的話,那個人怎麼辦?我是不是答應過要帶他在稻妻玩的?
算了,當天給他安排工作好了……
好嘛,我也從唾棄資本家到理解資本家,再到成為資本家了……
他那麼缺錢,給他三倍工資應該就行了吧?
"我一個人沒關系的。"旅人最終還是婉拒了綾華的好意。
"嗯……"綾華肉眼可見地失落起來。
"你們果然在這里!"一個如晴空般明朗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宵宮穿著她那標志性的紅色浴衣,像一團火焰般闖了進來︰"我老爹看見你們到這來了,就叫我出來和你們說說話。"
裁縫店和煙火店離得不遠。
"宵宮,好久不見。"旅人朝她揮了揮手。
"呂人!"宵宮蹦跳著跑過來︰"你也做新衣服啦?看來我和綾華的游玩計劃又能多一個人了!"
嗯?什麼游玩計劃?綾華怎麼沒跟我說過?難道一開始就沒打算邀請我?
嗚嗚嗚……
心好痛!
實際上,綾華早就知道有人會邀請旅人去"淨厄大祭",所以才沒把她納入計劃。只不過,綾華知道的那個人不是托馬。
"宵宮。"綾華輕咳一聲解釋道,"呂人小姐要去約會,這件事情我早些時候就听說了。很遺憾這次不能邀請她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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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情況?"宵宮立刻湊到旅人身邊,金色的眼楮閃閃發亮︰"是誰啊?我認識嗎?是稻妻人嗎?"
一連串問題像煙花般炸開,把旅人問得發蒙。
"是托馬。"旅人老實回答。
"托馬啊!"宵宮吃驚地捂住嘴︰"這小子有一手嘛!你可是拯救了稻妻的大英雄啊!"
"呵呵呵……"旅人干笑著。
其實你們誰第一個邀請我,我都不會拒絕的。
差一點,你們就能見到我和"將軍大人"約會了”。
百年來第一次"淨厄大祭"吸引了無數游客,原本寧靜的稻妻城每條街道都擠得水泄不通,簡直像是黃金周的旅游景點。
溫泉旅店的老板站在門口,從往日的熱情攬客變成了無奈攔客︰"實在抱歉,真的沒有房間了。各位客人不如移步去看看別的店家吧。"
隔著老遠,旅人就听見老板的喊聲。
這熱鬧的景象讓她恍惚間有種回家的錯覺……
回到寬敞的房間,鐘離並不在。
誒?他去哪了?
不會去找我了吧?
哈哈,那他要撲個空了……
……
旅人開始收拾行李,把從觀潮村換下來的髒衣服一件件拿出來。當看到褲腿上長出的黑色霉斑時,那段糟心的回憶又涌上心頭。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訂的房間似乎太大了,這種空曠感讓她有種孤立無援的恐懼。
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貼上她的臉頰……
旅人立刻聯想到鬼怪腐爛的手指,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慌亂中將落在她身上的岩蝶拍開。
"我c……呼呼……"一句國粹脫口而出,直到看清眼前的景象,她才揉著胸口慢慢冷靜下來︰"修好了?"她伸手接住那只重新飛向自己的小蝴蝶。
"前日就修好了。"那個世界上最令她安心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只是時機不對。
"啊!"旅人又被嚇了一跳︰"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
她真的要被他嚇出心髒病了!
"是用術法回來的。"鐘離平靜地解釋。他鎏金色的眼眸中映出旅人驚魂未定的樣子,只這一眼,他便猜出了海只島之行的大概。
"你去哪了?"見到他,旅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
“游覽海只島。副堂主呢?”他問道。
"煮茶!煮茶!"旅人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在矮桌旁坐下︰"我跟你說,這次去海只島……"她像是要把這幾天的委屈一口氣全倒出來。
......
一口氣說完後,旅人將已經變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一遭,副堂主實在不容易。"鐘離捻著茶杯,聲音低沉。杯中倒影映出他暗了幾分的鎏金色眼眸。
"咳咳,所以……今晚……那個……"旅人聲音越來越小︰"可不可以陪我回塵歌壺里……睡覺……"
她現在急需這個六千歲的老登當保鏢。
啪——
鐘離手中的茶杯突然碎裂。
"可以。"他干脆地答應,隨後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嘴角微微上揚。
"茶杯……"旅人看著可憐的茶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不礙事。"他輕聲說道,眼中的金色比往常更加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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