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 亮的鍍鎳左輪。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間——
"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他只覺得虎口一麻，手槍已經冒著煙掉在了地上。
其他少年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又是四聲槍響。
"砰砰砰砰！"子彈精準地打在他們腳邊，濺起的碎石打得小腿生疼。周路不知何時已經雙槍在手，黑洞洞的槍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動一下試試？"他聲音輕得可怕，"我保證下一槍會打在更暖和的地方。"
那群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少年頓時像受驚的鵪鶉一樣擠作一團。周路緩步上前，靴子踩在掉落的左輪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
"你...你給我等著！"領頭少年強撐著放狠話，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我姐夫一定會讓你橫尸街..."
"剛才你說什麼來著？"周路突然打斷他，歪著頭露出一個 人的微笑，"骯髒污染了空氣？"他湊近了些，"你是印度人嗎？"
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下意識搖了搖頭。
"哦。"周路話音未落，突然一記窩心腳狠狠踹在他肚子上。少年像個人形保齡球般倒飛出去，接連撞翻了身後四五個跟班，最後"咚"地撞在牆上才停下來。
"嘔——"少年蜷縮在地上干嘔，突然鬼使神差地抬頭︰"要...要是印度人...會怎樣？"
周路慢條斯理地收起一把手槍，聞言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我會用刀。"他拇指劃過腰間的獵刀刀柄，"慢慢割。"
周路的話音剛落，巷子里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那些衣著光鮮的少年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有幾個膽小的已經尿濕了褲子。
邁克爾和貧民窟的孩子們都瞪大了眼楮，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豆子躲在湯姆身後，卻又忍不住探出半個腦袋，眼楮里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那少年聞言迅速搖了搖頭，褲子襠部滲出一大片潮濕︰“我是意大利人，勃朗特先生麾下只要意大利人……”
周路的話音剛落，那少年褲襠處已經洇開一片深色的水漬，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股尿騷味。"我...我是意大利人！"他結結巴巴地強調，"勃朗特先生只要意大利人..."
周路沒有理會他的辯解，轉身看向邁克爾，聲音平靜得可怕︰"揍他們。"
"什...什麼？"邁克爾一時沒反應過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我說，揍他們。"周路一字一頓地重復，"打到他們半個月下不了床。明白？"
貧民窟的孩子們已經摩拳擦掌，眼楮里燃起復仇的火焰。但邁克爾還在猶豫，他太清楚這些富家子弟背後的勢力了——他們的父兄不是警長就是議員，最不濟也是某個幫派的打手。
周路看出了他的顧慮，從馬鞍旁取下那個面包袋，慢悠悠地打開︰"每個動手的，兩條面包。"袋子打開的瞬間，新鮮面包的麥香頓時彌漫開來，"表現好的..."他又取出一小罐蜂蜜，金色的液體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再加這個。"
邁克爾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轉頭看向身後——豆子的眼楮里閃爍著渴望，湯姆的拳頭已經攥得發白，其他孩子也都躍躍欲試。就連那幾個鼻青臉腫的孩子，此刻也擦干了血跡，眼中燃起復仇的火焰。
"干！"邁克爾突然暴喝一聲，第一個沖了上去。他揪住一個金發少年的衣領，照著對方那張保養得當的臉就是一拳。這一拳仿佛打開了閘門，貧民窟的孩子們如潮水般涌了上去。
"為你上次打我報仇！"
"讓你欺負我弟弟！"
"這一拳是替約翰打的！"
叫罵聲和拳頭落下的悶響交織在一起。富家子弟們抱頭鼠竄，卻沒人敢反抗——周路正靠在牆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拋接著那罐蜂蜜，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戰場。
"阿爾忒彌斯"不安地打著響鼻，周路安撫地撫摸著它的鬃毛︰"看啊，姑娘。"他的聲音輕得只有馬兒能听見，"只要有人帶頭團結起來，再凶的惡犬也不過是紙老虎。"
巷子里的混戰持續了約莫十分鐘。當最後一個富家子弟哭著癱倒在地時，貧民窟的孩子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每個人的眼楮里都閃著前所未有的光彩。邁克爾擦著嘴角的血跡——那是在混戰中不小心被自己人肘擊的——忐忑地看向周路。
"現在，"周路用槍管輕輕點了點領頭少年的額頭，"帶著你的小跟班們，滾出我的視線。"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記住，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這些孩子..."
他沒有說完，只是用另一只手緩緩抽出了獵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嚇得那群少年趴在地上連連後退。
領頭少年掙扎著爬起來，捂著肚子跌跌撞撞地往巷口跑去。他的跟班們也如蒙大赦，爭先恐後地逃命，有幾個甚至跑掉了鞋子。
等那群人消失在巷口，周路才轉過身來。他收起武器，臉上的殺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走吧，"他拍了拍邁克爾的肩膀，"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貧民窟的孩子們這才回過神來，他們互相看了看，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有幾個膽子大的已經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先生，您真的是賞金獵人嗎？"
"您剛才那幾槍太帥了！"
"能教我們開槍嗎？"
周路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他牽起馬韁，繼續向前走去。孩子們像一群歡快的小鳥，嘰嘰喳喳地跟在他身後。
陽光灑在這支奇怪的隊伍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邁克爾看著周路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神秘的陌生人，或許真的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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